溟州城门那场盛大的“欢送”戏码落幕后,城门也缓缓紧闭。
在远离官道的小路上,二匹黑马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而马上的两个男子,虽然穿着朴素,却难掩出众的面容,正是做了伪装的李作尘和陈茯苓。
“殿下,咱们真的要去那无名地?”兰若皱了皱眉,再次确认。
毕竟这次为了避免暴露,仅带了他们二人,她又看了眼陈茯苓,虽然已经经过一月的相处,但他心里自始至终没有放下对陈茯苓的怀疑。
公主一旦有什么闪失,她万死难辞其咎。
李作尘淡淡“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那份堪舆图细细查看起来。这是前日陈茯苓潜入师爷家中时翻出的一卷堪舆图。
在巡查时,吴德荣曾经给过他们一份溟州城的图纸,与他们在师爷家中搜出的这卷仅有微末的差别,而陈茯苓在情况紧急,她粗略的翻找了一下,竟也能发现细微不同之处。
“二十多年,溟州城的堪舆图竟丝毫未变。”图纸标记清晰,唯独临海处有一块突出的峡角区域,线条生硬,与周围地貌格格不入,仿佛后填上去的,却没有任何标注。
他们在溟州城转了整整一周,唯独这片区域,被巧妙地“遗忘”了,一是由于他们不熟悉海口城镇,那海岸线不止有港口那处民区,海岸线十分的长。
兰若问道:“殿下,他们在隐藏什么呢?”
李作尘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得而知,你知道溟州城最大的买卖是什么?”
兰若想了想:“……盐!大平有近九成的盐矿就在溟州,难不成他们在做私盐?”
李作尘:“有几分可能,但是这块地如此的小,如果是盐矿,有点过于牵强了。”
兰若又道:“那就奇怪了。”
李作尘道:“所以,我们才需要自己去看看,这溟州城从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十分古怪,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到底问题在哪。”
兰若道:“我明白了,殿下。”
李作尘说完看了眼陈茯苓。
陈茯苓依旧默不作声地赶着马,沿着荒僻的小道前行,越靠近那片无名的的海域,风中的咸腥气越重,道路也愈发泥泞。
陈茯苓只好下马牵行,先将拦路的一些枯枝清理后才牵着马往前进。可到后面,马是根本进不去了,她抬头看着马上的李作尘。
李作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咳,殿下,前路坎坷,要不我先去探路,您和陈大人先在此等候。”还是兰若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股窒息。
李作尘面无表情,“不必”,然后矜贵的把手放在陈茯苓手臂上,陈茯苓抱着李作尘的腰将她放在较为干净的地上。
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几人迅速躲在一旁的树影里,而那些说话说忽远忽近,不是往她们这条路而来。
这居然还有不同的几条路?
陈茯苓爬上树顶,才发现远处有出官兵的营地。
“那群找事儿的可算走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可不是嘛,这半月可憋死我了,这破地儿,臭得要命。”
“嘘,别说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我媳妇儿还等着我呢。”
说完他们发出几分下流的哄笑,开始收拾营帐撤离,把入口用石头和木柴完完全全封死了。
陈茯苓跳下树干,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李作尘当机立断,从那处穿过去必定是那块无名地。
等人彻底走完后,陈茯苓一把抱住李作尘,三下五除二,从树林穿过。心里庆幸公主现在是男装,不然定是要把她那千金贵的衣裳划破了,不顾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翻进村后,兰若仔仔细细地将李作尘身上剐蹭到的灰和树枝用力撇掉,可还是不可避免留下了一些印记,李作尘皱了皱眉。
陈茯苓望着白茫茫一片的沙滩,面露疑惑。
没有预想中的任何东西,只有一片死寂的废墟,这应该是一个被彻底遗弃的村落,背朝防风林,面朝大海,是个极小的海村,加起来中整个村落可能不足十户人家,因此即使离海很近,在大片沙上,显得不值一提。
渔网挂在檐上风化成絮状,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没有炊烟。只有海风穿过空洞的门窗,发出的呜咽声。
“鬼村?”兰若蹙眉道。
陈茯苓手按在腰间,一脚踹开其中一间屋门,空气里弥漫中一股难言的气味。
灶台上的陶碗碎落一地,门窗也都变形了,桌椅散得七零八落,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白灰。
“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兰若将附近的几间门窗打开,均是一样的情景。她难掩失望道:“估计是几十年前就被废弃的渔村,堪舆图没更新也说得过去。”
李作尘皱眉:“但他们派人死死看守,不让人进,太过蹊跷。”
兰若点了点头:“也是。”
陈茯苓扫了眼半塌的土墙,夕阳的余晖斜射在墙面,映出一道道清晰的、颜色略深的水渍线,线条起伏。
她用手指沾了下墙灰,手指上多了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状结晶,她搓了搓放在鼻下轻吻,有股浓重的霉灰铁锈味。
又环顾四周,发现不止这一堵墙,几乎是每一个墙面,甚至一些半埋在地里的石磨,石墩上,都有类似的痕迹。
李作尘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也明白过来,瞬间打消的离开的念头。
天色渐暗,海风猎猎,一下冷了下来,兰若从随身带的包袱掏出一件披风给李作尘披上。她们找了一间相对完整的破石屋住进去,打算在此过夜,也便于观察。
陈茯苓抬头看向屋顶,那里也有大片的水渍霉斑,甚至有些椽子都朽烂变形了。
兰若有几分担忧:“这屋顶不会一会儿塌了吧。”
李作尘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给他铺的垫子上闭目养神。陈茯苓看了他一眼,心中腹诽,这人的爱干净的臭毛病原来也是能屈能伸的。
就在这时,屋外呼啸尖利的风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异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沙地上拖行的声音……很轻……很慢……
陈茯苓握紧手中的佩剑,缓缓起身站在门口,兰若没听见这声音,但见状也面色凝重着退至李作尘身边,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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