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已经烧起来了,陈茯苓一把抱着孩子想要往外冲,而楚姨娘死死的拽着男童,嘶哑着喊:“不许抢走我的儿子,我们娘俩死也要死一起。”
陈茯苓低声:“我会找人照顾他的。”
楚姨娘面容扭曲道:“妓女和贪官的儿子怎么能活,不如死了,下辈子干干净净地投个好胎!”
陈茯苓:“他虽然是你的孩子,但是你怎么能决定他的生死?”
那男童也抱着楚姨娘的胳膊,嚎啕大哭:“不,我不走,我要跟娘待在一起。”
楚姨娘愣了下,借着火光,却看见已经喘不上气来的男童,眼泪止不住的流,心猛地抽痛,手缓缓放下,用手摸了一把男童的脸,终于下了决心,用力将他的手掰下来:“乖,跟哥哥走。”
“娘!我不走!我不走!”
陈茯苓蹲下身,一只手撑地:“爬上来,我背你!”
“噼啪”一声,两人高的木头架子轰然到底,火蹭的一下将他们拦在了火海里。
“咳、咳”楚姨娘用力将自己手上的衣袖扯下来,包在男童脸上:“我不走了,求求您,带我们宝儿走吧,咳、是我咎由自取。”
“宝儿,你不要怪别人,都是娘不好,娘不该让你来这世上吃苦的。”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陈茯苓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只能冲她一点头,用力地将男童抱起向外冲去,一根粗壮的房梁往下掉落,硬生生砸在她的背上,她闷哼一声,总算在火烧完这片屋子时冲了出去。
“哇!娘……”由于哭的过于声嘶力竭,加上吸入太多烟雾,男童昏了过去。
门外围着一群人,是兰若在组织灭火,却不见李作尘,她见到陈茯苓出来,露出意外的神情,而后才道:“公子去找县令了,免得他听到风声提前跑路。”
陈茯苓淡淡地点了点头,带男童回到下榻的驿站,将他身上的衣物除下,又简单擦拭后裹了块布巾。才纵身前往周宅。
……
“周师爷都认罪了!”雨荷拍了拍手,念着衙门那边送来的陈罪书。
“溟州县丞周广知勾结粮商赵大山,虚报损耗,克扣粮价,欺上瞒下。一罪,在征收百姓粮食时,故意压低收购价,再以高价上报朝廷,差价二人瓜分。二罪,私自将官仓粮食借与粮商,在粮价高时卖出后,待新粮入库时再低价购回归还,中间利润双方分成,后伪造账目掩盖。”
“三罪,垄断市场,官员默许赵家恶意打压其他商户,形成垄断后哄抬粮价,尤其在灾年囤积居奇,牟取暴利。”
“数年来,高达二千万两白银,经巡查组特批,周广知即日处刑,其贪墨所得税银,尽行充公,以儆效尤,其家属子女,依律连坐,不得为官,永世不得翻身。”
海棠也道:“这种贪官死不足惜!”
陈茯苓沉默的擦了擦手,转身出门。现在依旧是夜深,冰冷的海水冲击着她的大腿,她眉头紧锁,动作僵硬地将一根削尖的树杈往水里叉鱼。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一无所获,海鱼果然要比河鱼难抓多了。
“这位郎君,这是在干什么!”一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过来,冲她露出一个笑。
陈茯苓这才发现,海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她抬头看了眼天,月亮还在高悬于头顶,估摸着不过是丑时,渔民们竟已都上工了。
夜色很黑,陈茯苓只能看清这男子,洁白的牙齿和亮得不行的双眼。
渔民道:“公子,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吧,用木头棍子是抓不到东西的!”
陈茯苓低头看了眼略微开叉的树根,戳了戳海浪:“你们出工好早。”
“海爷赏饭不等人嘞,赶不上水头,晚了就只剩空滩了,所以啊,干咱们这行的,睁眼咱就得动。”
陈茯苓不明觉厉。
他继续嘿黑笑着:“你要抓啥,我帮你!”
陈茯苓闷头:“鱼。”
“嘿哟,这你抓半天没抓到!”
说完他一个弯身扎进浪里,又起身,一条肥硕的大鱼就出现在他手上,扑腾不已。
陈茯苓震惊,陈茯苓钦佩。
陈茯苓从怀中掏钱欲给渔民,他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
说完迅速的用一条绳子将鱼串起来,递给陈茯苓后马上往黑暗处游去了。陈茯苓还能听见他跟别人插科打诨哼着小调:“春钓边~秋钓滩~人生如意莫得换~”
这片蔚蓝得发黑的海岸,在夜晚深不见光时,像一头可怕的巨兽,而这群海民却依旧无知无畏地向它张开的巨口走去。
陈茯苓上岸,将湿透的衣服拧干,吹着夜深的寒风一步步往驿站走去,去了小厨房将灶台烧起来,水开之后,衣服也被烘得差不多干了。
将鱼洗净后,她站着发了愁,下一步是什么来着。鱼肉被她剁的稀烂,下锅后不是散了就是沾了锅底。她低着头看着煮成一锅鱼糊的汤,沉默半晌,好不容易弄出几个不成型的“丸子”,她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端着那盘“翡翠白玉丸”,蹑手蹑脚地来到楚宝儿的床前,差不多时候,楚宝儿也被渴醒了,嘴里嘟囔着“水、水。”
陈茯苓赶忙用勺子挖了一勺汤喂到他嘴里,他舔了口,猛地睁开眼,一把推开陈茯苓的手,哇哇大哭起来:“啊啊啊!”
兰若和雨荷听到动静,迅速赶来,看见陈茯苓手中那可怕的东西,兰若道:“你要毒死他?”
她沉默半晌:“……不是。”
雨荷艰难道:“那你这碗是?”
“鱼丸汤。”
雨荷重新去小厨房给她们做了点东西,兰若走到陈茯苓身边,突然道:
“不是我们的错。”
“嗯,我知道。”
“也不是你的错。”
“……”
兰若叹了口气,她知道,陈茯苓是在自责,以她的武功,如果早点到,谁都不用死的。
但是有些一心求死的人,神仙难救。
身后传来动静,兰若回头,发现李作尘正站在她们身后,她赶忙行礼,李作尘手掌一推示意安静,她便缓缓退下了。
李作尘丢给陈茯苓一个药瓶,陈茯苓敏捷接过,抬头一看,是一瓶金疮药,才发现背后的伤口被海水渍过后,开始隐隐作痛。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浓厚的鼻音:“你也觉得我不该救他吗?”
李作尘看着天,“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活着是不会幸福的。”
陈茯苓道:“我只知道父母不能代替孩子做决定。”
李作尘道:“也许他自己也不想活。”
陈茯苓又道:“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个世界,怎么知道自己想不想活呢?”
第一次听见陈茯苓说这么长一句话,李作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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