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兰若举着剑冲着男人。“陈大人小心,他们可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要被蒙骗了。”

“莫动手!……莫动手,”那男人瞪大眼:“我们怎么穷凶极恶了!”

那个残疾少年茫然地看着他们,发现气氛剑拔弩张,他双手挥舞起来,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海棠也追上来:“还敢狡辩,树上挂着那么多尸体,难道不是你们干的。”

那人愣了下,急忙解释道:“人是我们挂上去的,但不是我们害死的啊!”

陈茯苓点点头,那些尸体面色肿胀发白,手脚布满褶皱,形似鸡皮,还有些皮肉已经开始剥落,是溺亡者的体态特征。

海棠和兰若听她这么一说,神情茫然了片刻。

男人接着道:“我们是小渔村的人。”

“小渔村?”李作尘微微抬眉。

男人点点头:“二十年前这里其实还是一片海,但某一天因为海王爷大人垂怜,这块地就凭空出现了。”

“我们……是难民,逃到这里,发现这里无人居住,于是就在这里建房扎根,娶妻生子,大伙就随便叫着叫着,这个村子就叫小渔村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海王爷突然发怒了,就变成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兰若思索了一番道:“应是海啸退潮后,偶有平地显露,而二十年后地壳动荡,复又引发巨浪,这样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原先的图纸上不曾记录。”

“你们怎么敢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海棠道。

他咧开嘴角一笑:“一看你们就知道,都是贵人,哪里能知道我们平头百姓,能有一块地给我们窝着都是求之不得的。”

“你们哪里知道,当年那场战争害死了多少人,烧了多少房子。乡亲们逃的逃,跑的跑。”

听罢,兰若眉间微动:“那你们为什么要做如此变态的行径?辱尸者,逆天礼,悖人伦。”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点蹩脚的口音:“这是我们这的习俗!真的,大人们。”

“将尸体放在树上风干的习俗?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海棠道。

那断肢少年愤怒地来回比划,男人替他解释:“各位大人,我叫黑鬼,他叫阿生。”

“这是因为阿祖说过,被海王爷吃掉的孩子,如果被送回来,证明海王爷不喜欢他们。而作为惩罚,我们要将他们身体里属于海王爷的一部分剥离去,否则海王爷会不高兴的,来年我们将什么都捕不到。”

对于他们这样愚昧的想法,几人都有点露出尴尬的神情,但是尊重他人的习俗,都没有说话,纷纷沉默了半晌。

“那,为什么尸体会缺胳膊少腿。”说完海棠就觉不合适,连忙住了嘴。

好在黑鬼并不在意,只是伤感地说道:“有的是撞在石礁上,有的是在水里泡久了,冲上来就断了……大部分是被海里的鱼吃了。”

几人沉默了片刻,李作尘问道:“整个村子就剩你一个人了?”

他点点头:“海啸来的时候,我正好去镇上买药。原本阿祖就跟村长说过,这几天天气不好,像是海王爷要发怒。”

但是村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非要他们出海,因此全村的壮年逃过一截,而行动不便的老弱妇孺却死在了睡梦中。

陈茯苓短暂地凝视着阿生,道:“在海边生活的人,怎么会怕水?”

黑鬼也看了一眼阿生,眼里满是同情:“他还在孩童时就是个哑巴,偷偷跟着大人上了船,躲在鱼桶里。没曾想遇到海浪,他从桶里翻了出去,死死抓着绳子,起初谁也没发现他。”

“等他爹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腿已经被大鱼咬住了。后来他阿爹死死地护住他,撑到了村里人赶去救他们。可惜他阿爹还是没能撑住,死了。之后他就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

黑鬼突然沉默了会儿道:“你们不要害怕他。”

陈茯苓点了点头。

“我们也是在海上挣扎了一天,上岸后,发现村里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亲人是死是活,大伙们都难受。后面又因为……我们就跟着阿祖们跑了。没人待在村子里。

我也是才知道是阿生去把阿嫲她们的尸体拖上来的,不敢想他当时有多害怕。”

陈茯苓看着树上那些可怖面孔的尸体,被水泡过之后会更加沉重,而阿生却用自己的双手和木板,不知道拖了多久才将这些尸体一具具拖回来,还要躲避入口的官兵。

“那你知道为什么官兵他们会在路口拦截出口。”兰若道。

黑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或许有一个人知道。我们叫他水叔,他是我们船上年纪最大的船工,据说三十年前就在这,这次也是他带着我们跑的。”

“为什么跑?”兰若想到什么说道:“难怪看你面熟,你是之前云水寺的那那群人。”

黑鬼点了点头:“是的,大人,所以我一眼认出你们了。”

李作尘道:“带我们去见他们。”

黑鬼思索半晌,“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水叔不一定会告诉你们。”

李作尘冷哼:“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兰若不解:“只是奇怪的是,这样大的洪涝,如若上报朝廷,皇上一定会命户部拨款赈灾的,溟州官府能捞到不少油水,为何这次却选择秘而不报,着实怪哉。”

陈茯苓沿着一圈河堤仔细查看,有一处用新泥糊上的裂缝,还未彻底干透。她用手指着明显是人工修建的岸堤,问黑鬼:“这是你们建的?”

这岸堤被海浪冲击得东倒西歪,石块大小不一,粘合的灰浆早已被海水冲刷殆尽,露出里面残破的木桩和碎尸。

“这石头是砂岩。”李作尘蹙眉。

“工部去年呈递的最低配材损耗也是青岩,何况是修建岸堤的岩石,怎么会用这么劣质的石材?”兰若道。

海棠捶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他们贪墨修河堤款,这才瞒着不让上报。”

“这堤坝用料、做工如此低劣,定是有人中饱私囊。”

陈茯苓道:“此处不在溟州城。”

海棠一呆:“是了,小渔村在官府的堪舆图上无名无姓,朝廷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更不会有拨款。那这个河堤会是谁修的呢?”

“如若不是朝廷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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