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真和裴观廷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谢姝真现在光是看着裴观廷心里就火大。

简直是个坏蛋,不分青红皂白训了自己不说,还在这装好人。

想到这,谢姝真连忙把步子迈得更大。

裴观廷见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其实也知晓今日自己委实做的有些过分,惹娘子生气了。

他也不说话,默默地跟在谢姝真后面走着。

谢姝真走得极快,眨眼便到了瀚海堂。见裴观廷还有几步才能进屋。

她也没客气,火速把门关上,将裴观廷拒之门外。

裴观廷就这么站在屋外,无奈,他只好敲门道:“三娘,我错了。”

谢姝真不想搭理他,便故意装作没听见。

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就是为了听你说一句错了?

裴观廷见屋内没了声音,旋即跨上台阶,放低了声音,解释道:“三娘,给我个机会可好,这其中有误会。”

谢姝真靠在门边,晚霞的光辉照在屋内,将她颀长的身影映照在窗上。

裴观廷望着那剪影,久久移不开视线。

不愧是只一眼便让他娶回家的女子,当真是,如画一般。

美人嗔怒,别有一番风味。

谢姝真等了一会,见屋外竟没了声音,顿时有些失落。

好你个裴观廷,解释一句有误会就结束了?到底会不会哄人啊!

裴观廷,晚膳过后,你这半个月去西厢房睡,休想睡在榻上!老娘要让你知道,到底在这瀚海堂,是谁说的算。

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吗?

还没等谢姝真想好怎么惩罚裴观廷,有阵穿堂风从她身后掠过,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谢姝真奇道:怎么回事,明明没开窗啊。那雕花窗,出门前是特意关上的。

她有些不解,循着风来的位置往斜后方看去。

裴观廷这厮,到底还是太有手段了!

他一手撑窗棂,一手扶墙,竟然从后窗翻进来了。

紧接着,裴观廷便双膝下跪,跪倒在了谢姝真的石榴裙前。

谢姝真斜靠在榻上,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观廷望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道:“三娘,卧佛寺之事另有隐情,还望三娘听我一言。”

谢姝真见他这么自觉就跪下了,也不同他争辩,冷着张脸看他,道:“讲。”

谢姝真腹诽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说。

裴观廷缓缓道来:“三娘嫁入裴家不到月余,有些事有所不知。但三娘一定知道,我有四位兄长。”

谢姝真不语。

他便接着说道:“其中,唯有大哥和三哥是母亲所生。

大哥体弱多病,心脉受损。他娶了柳家柳贞善的女儿为妻,二人本是一对佳偶,见过的人无不说他们般配。

没想到,大哥二十岁那年,得了一种病。此病古怪的很,短短几日就可让人面黄肌瘦,身体乏力。

大嫂为此,遍求四方寻医问药,终是没能救得了大哥的命。

自此之后,大嫂活像变了个人,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爱说爱笑,反而动不动就发脾气。

裴府上上下下更是无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她当众同我说你礼数不周,又觉得你在各位嫂嫂的那里拂了她面子,心里自然是不痛快。

为此,我只好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同你演了出戏。只为能让她不再纠缠,省得再去找你麻烦。

但没提前和娘子说,让娘子白伤心那么久,是我的错。

只是,母亲向来疼爱大哥,大哥故去后,自觉对大嫂亏欠良多,更是加倍补偿在大嫂身上。

此事若被母亲知晓,恐怕又是要扣一顶不敬长辈的帽子在你头上。

我做足了戏,想折返回去找你时,却不见你的踪影。

聿怀说你早已骑马离去,我这才匆匆赶来。

三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望三娘一定要饶恕我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让三娘伤心之事了。”

裴观廷眼中尽是一副委屈的神色,他轻轻拽了下谢姝真的石榴裙,小声地补充道:“我托人为你新做了几件衣裳,想必一会掌柜就能差人送来了。”

谢姝真气消了大半,看在裴观廷理由充分的份上,她决定减少些对裴观廷的惩罚。

“本来想着,要罚你半个月都宿在西厢房,念在事出有因,你态度诚恳又能改正的份上,就许你少睡五日。

在西厢房睡十日,如何?”谢姝真说道。

裴观廷根本没仔细听谢姝真说的什么,就隐约听到了一句态度诚恳。

他这才放下心来,三娘不生气就好。

谢姝真见裴观廷半天不回答,还以为是怎么了。

她也没客气,偏头过去说道:“裴观廷,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让你睡一个月西厢房了。”

裴观廷这才回神。

他连忙回道:“这就不必了,三娘不生气就好,我一定安分守己,在西厢房睡足十日。”

说罢,他挺起腰杆,站了起来。

谢姝真冷冷看过去,只一眼,便压制了裴观廷的下一步动作。

“让你起了吗?”

裴观廷讪笑道:“没,三娘什么时候不气了我什么时候再起。”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乙的声音从外面飘来:“五郎君,三娘子,该用膳了。夫人已经到了,在催呢。”

谢姝真想给裴观廷一个教训,正愁没有好点子呢,她从榻上起来,对小乙说道:“这就去。”

转头她对着裴观廷笑着说道:“裴郎定然不饿,我先去用膳。”

裴观廷有苦难言,小声嘱咐道:“三娘记得把门关严,别让旁人看去。”

“那是自然。”

谢姝真将门开了个小缝,侧身出去了。

对着等候的小乙道:“走吧。”

小乙感觉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他刚才门开的时候,分明有一瞬看到五郎君在那地上跪着。

小乙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款款而来的谢姝真,还是发问了:“三娘子,五郎君他不用膳吗?”

谢姝真笑着说道:“裴郎刚一归家便睡着了,许是今日在卧佛寺有些累了。”

小乙只好附和道:“是,三娘子。”

裴观廷听着谢姝真这么说,简直哭笑不得。

也罢,自己确实该罚。难为真真一人骑马归家,心里不好受也是难免的。

若是这样能让她好受些,他情愿跪着。

他这还在想这些,那边谢姝真早已就坐入席,开始用膳了。

裴夫人见只有谢姝真一人前来,便询问道:“三娘,淮之怎么没来?”

谢姝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道:“今日归家,裴郎便说累得很。刚到瀚海堂,他便和衣而睡。儿媳见他实在是睡得正香,便不忍心叫他。”

裴夫人点点头,道:“既如此,那等他醒了便让后厨再给他做几道菜送去。

你多用些,我瞧着你今日也累了。”

说着,给谢姝真夹去一块肋排。

谢姝真回给裴夫人一个甜甜的微笑,道:“多谢君姑。”

今日那几道菜都是谢姝真爱吃的,有炙烤明虾、糖醋排骨、莲藕丸子、樱桃毕罗、杏酪奶酥……

一炷香的时间后,她酒足饭饱,心满意足。

真好,没有不爱吃的,都好香。

裴府别的不说,这做菜的手艺真是一绝。虽赶不上柳絮的手艺,但能这样也很好了。

谢姝真见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行礼,同裴夫人告别:“母亲慢用,春寒乍暖,还请母亲注意身体,增添衣物。儿媳先回去看看裴郎,好吩咐后厨做些他爱吃的。”

裴夫人看着谢姝真,满意道:“去吧去吧。”

谢姝真回了瀚海堂,见屋里漆黑一片,正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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