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四眼珠子在睫毛下的遮挡下转了转,又抬起来看向阮玉山:“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玉山:“你一向很强。”
钟离四:“我知道。”
阮玉山:“只要征服了破命……”
钟离四起身就回屋子。
不在阮玉山怀里多逗留片刻。
阮玉山紧跟着撵上去:“阿四——”
话没说完,先吃了个闭门羹。
阮玉山背着手转转悠悠,最后一个扭头,冲着紧闭的大门用口型骂道:“小心眼!”
随即又转回钟离善夜的院子里去。
哪晓得这回撞见钟离善夜正抱着那两枝梅花抹眼泪。
大抵是哭得太投入动情,以至于阮玉山走到院子门前了钟离善夜也没察觉。
想来为着那棵梅树,老爷子私下没少掉过眼泪,只是怕被人瞧见,惹得钟离四愧疚,平日才摆出一副并不很在乎的模样。
阮玉山跟那罗迦对了个眼神,自己藏在院墙外,拍了拍那罗迦屁股,那罗迦便轻吠着朝钟离善夜跑去,作势要与其玩闹。
听见那罗迦的声音,钟离善夜知道是阮玉山来了,自顾整理好神色,把花瓶放在一边,擦了把脸,作出个泰然无事的姿态,等着阮玉山进来。
阮玉山这才像刚刚到院门似的,慢悠悠踱着步子,踏上回廊走到檐下。
“怎么又来了?”钟离善夜嫌弃道,“一天天跟没家似的,老往我这跑。”
阮玉山不跟他呛嘴,想到方才梅花那事儿,心肠拐了个弯儿,神秘兮兮地挨着钟离善夜坐下,笑道:“老爷子,跟你商量个事儿。”
钟离善夜警惕:“做什么?”
没等阮玉山开口,他先摆手:“告诉你啊,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干。”
钟离善夜从不怕得罪人,也没人敢得罪他。
这满山能让他说出这句话的,也就别院那一个。
阮玉山热热络络地拉住钟离善夜那只手:“不得罪不得罪。就凭你老人家才没了一棵树,你就干什么都得罪不了人。”
钟离善夜一听就知明白这话里没憋好屁——准是阮玉山瞅准他梅树没了,钟离四为此内疚,要逼他做点得罪钟离四的事呢!
“去去去去去!”钟离善夜简直想跳起来踹阮玉山两脚,“我说你这人脸皮咋那么厚呢?算盘打得震天响,四十旬老人都算计!是不是哪天我死了还要被你从棺材里挖出来给你办事儿啊?”
阮玉山脸皮厚的时候耐心是大大的有,被指着鼻子骂也不生气,反而语重心长拍着钟离善夜的手背劝道:“您先听我说完。”
钟离善夜说不听不听。
阮玉山很是收放自如,既然钟离善夜油盐不进,他便一撒手道:“不听算了。反正你儿子不是我儿子,当爹的都不急,我替他着急什么。”
说罢一挥手,扭头就要走。
钟离善夜低头琢磨琢磨,在后头喊:“回来!”
阮玉山行云流水地笑眯眯回来坐下。
“你且说说,”钟离善夜摆着张三十岁的脸对着阮玉山拿乔,那股威严并不很有震慑力,“既是关乎四宝儿,老夫且听听怎么个事儿。”
阮玉山见坡就下,很给面子:“阿四这人,吃软不吃硬,天生的犟脾气。”
钟离善夜赞同:“不错。”
“既是个犟脾气,那咱们就不能用劝,越劝他越来劲,咱得顺着他的意思来。”
钟离善夜:“哦?”
阮玉山:“平日里什么事,我越不让他做,他便越是要做;现在他有不想做的事儿了,咱也不能逼他——咱得顺着他的毛摸。”
钟离善夜便问:“怎么个顺法?”
阮玉山笑:“他不是不想练功了?那咱们就不劝他练。”
钟离善夜定着一双全盲的眼珠子思索片刻,又听阮玉山点到为止地说:“咱们劝他不练。”
“哈。”钟离善夜懂了,“你小子,想让我用激将法。”
阮玉山笑而不语。
钟离善夜便骂:“好你个阮玉山,鬼点子你出,得罪人的活我干。我问你,你既想出这法子,怎么不自己去?”
“咱俩下场不一样呀。”阮玉山理直气壮,坐得端端正正地把问题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一句敲一声桌子,“你得罪了他,他顶多把你桌子掀了;我要是得罪了他,连睡觉的地儿都没了。”
钟离善夜乐见其成:“那就没了呗!”
“他没我睡不好觉啊。”阮玉山早有预料,立马凑过去接话道,“你忍心你的四宝儿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眼熬到大天亮?”
“……”
钟离善夜被这话噎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只能连踢带踹地把阮玉山赶出自己院子撒气。
抱着花瓶在屋子里哄了自己半天,钟离善夜收拾收拾,打开房门,长吁一口气,心里打着鼓叫来下人,说去别院请四公子过来。
那边钟离四才睡醒一通午觉,正坐在屋子里发呆醒神,外头便来了人,说老太爷请他去吃茶。
钟离四精神还没起,木着眼神走到钟离善夜的园子,才在廊下便瞧见钟离善夜焦灼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直到钟离四在桌前坐下,钟离善夜瞅着这人,思考半晌,忽然跑去把那个装着最后两枝梅花的花瓶拿过来,放到桌上。
看到这个花瓶,钟离四算了回了点神,大抵是又想起阮铃,因此再看向钟离善夜时,眼中便多了几分关心。
“怎么了?”钟离四的声音很平和,完全不像气冲冲把阮玉山赶出家门几个时辰不让进的模样,“是有什么事?”
钟离善夜话没出口,确定钟离四目前状态还算温和,先松一口气。
“怕什么?”钟离善夜松完气又在心里骂自己,“他是我儿子,他又不吃人!天下还有老子怕儿子的?”
他舔舔唇,把花瓶又往钟离四眼前挪了挪,开口道:“四宝儿啊。”
话音刚落,钟离四用指背抚过花瓶里的梅枝,垂目看着娇艳欲滴的梅花花瓣:“血不够了?”
“不不不,”钟离善夜正组织腹稿,乍然被钟离四这么一问,险些泄了元气,大冷的天里,总觉得浑身热热的,“还够还够。”
他悄悄用指尖把花瓶往钟离四那边又推了推,才说道:“听阮玉山说,你是不打算再练破命了?”
钟离四忽掀起眼皮看向他。
钟离善夜心里一咯噔,当即抬手,严肃表明立场:“我可不是来劝你的!”
钟离四的眼神便收了锐利,继续低眉看向眼前梅花道:“那你是做什么?”
“我是这么想。”钟离善夜把双手搁在桌面上,凑过去,表面笑吟吟,心里把阮玉山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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