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亭不可能让许暮离开自己的视线,永平帝也有自己的私心。

但此刻顾溪亭敢放手去赌了,赌的就是林惟清刚才的眼神,赌他哪怕已然识破一部分计划,也还能顺着自己的暗示往下走。

就在顾溪亭和永平帝因为许暮去留的问题僵持不下的时候,林惟清果然适时开口:“陛下恕罪,顾大人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惊蛰公子的事是为破除先前的谣言。若此时将本就隶属监茶司的许茶魁一并调离,在外界看来,恐怕……”

“恐怕什么?”永平帝皱眉。

林惟清微微躬身:“恕臣直言,恐像是欲盖弥彰,朝廷急于自证,反倒令针对惊蛰公子的解决之策效果大打折扣。许茶魁之事或需暂缓,待斗茶夺魁之后,再行议处更为稳妥。”

此话有理有据,永平帝也觉自己方才有些心急了。

他看向跪在下方的顾溪亭,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如此恼怒,究竟是因为顾溪亭行事不检,损害了朝廷颜面,还是因为这个流着自己血脉的私生子,竟有断袖之癖的事实让他难以接受。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近日常常药性发作,屡屡冲撞御前。

他始终觉得,即便是条疯狗,也得时刻记得链子另一端是攥在谁手里才行。

永平帝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心绪沉声道:“今日之事,便先依林爱卿所奏办理。”

“臣遵旨。”林惟清躬身领命。

永平帝目光冷冽再次看向顾溪亭:“监茶使顾溪亭,御前失仪,杖二十。”

顾溪亭嘴上喊着“不服”,心下却暗松一口气。

幸好林惟清在他搬出章程后,说了句公道话,否则许暮若被强行带入宫中,他可就真顾不得什么从长计议了。

曹公公命侍卫将顾溪亭带到殿外跪着,准备执行杖刑:“顾大人,得罪了。”

殿外候着的顾意见状就要冲上来,却被怀恩眼疾手快派出的两名侍卫拦住。

“退下!”顾溪亭低喝一声,制止了顾意。

顾意也不是傻的,刚才他情绪激动,幸好被怀恩拦住了,不然御下不严,顾溪亭又要多挨几杖。

看到顾溪亭跪好后,曹公公吩咐道:“行刑。”

“是!”侍卫应声,沉重的廷杖重重落下。

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闷响,顾意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低着头,不忍再看,怀恩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脸皱成了一团。

二十杖执行完毕,按着顾溪亭肩膀的侍卫松开手,他猛地弓下腰,双手撑地,额角全是冷汗,背后官服已隐隐透出深色。

顾意立刻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曹静言走上前,声音平静无波:“顾大人,谢恩吧。”

顾溪亭在顾意的搀扶下,强忍剧痛,艰难地直起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扬声道:“臣,谢陛下隆恩。”

曹公公转身入内复命。

怀恩和顾意一左一右,搀扶着顾溪亭缓缓向宫外走去。

顾意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恨:“主子,陛下他……”

顾溪亭赶紧打断他:“回去再说。”

他说完又侧过头,对另一侧的怀恩低声吩咐:“找机会告诉昭阳,我挨罚的事务必让庞云策知道。”

怀恩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顾溪亭闭上眼,庞云策那般自负之人,唯有让他确信自己诡计得逞,得意忘形,他们接下来的棋,才好往下走。

*

马车驶近靖安侯府,顾溪亭靠在车壁,脸色比平日更白几分,他低声唤道:“顾意。”

“主子?”

“先去叫云苓过来,别惊动旁人。”

顾意会意,将马车停稳后跃下,悄悄潜入府上。不多时,云苓提着裙摆小跑而来,脸上带着担忧,扒着车窗低声问:“大人,您回来了?可是有何吩咐?”

顾溪亭撩开车帘一角:“昀川呢?”

云苓如实回禀:“许公子正和惊蛰公子在书房议事。”

顾溪亭心下稍安,低声嘱咐:“听着,你俩吩咐下去,先别让昀川知道我回来了,然后让醍醐和冰绡立刻到我房里准备上药,等都处理妥当再告诉他。”

云苓闻言脸色骤变:“大人您受伤了?!”

顾意赶紧嘘了一声,四下张望,压着嗓子愤愤道:“陛下说主子御前失仪,罚了二十廷杖!”

云苓倒抽一口凉气,急道:“二十?!这……这怎么瞒得住许公子啊!”

顾溪亭闻言摇摇头:“瞒不住,但他若看见我背上新伤旧伤叠在一块,怕是又要忍不住心疼,胡思乱想徒增烦恼了,我是想至少上药的时候,别让他瞧见。”

“大人……”

“快去。”

云苓咬牙,转身飞快跑回府内安排,片刻后,她气喘吁吁地回来,对顾意点点头:“都交代好了,醍醐和冰绡大人已在房里等候,许公子那边暂时还没察觉,仍在书房。”

顾溪亭松了口气:“回府,动静小些。”

房间内,药香弥漫。

顾溪亭褪下上身衣物,背对着醍醐和冰绡,新添的杖伤覆在之前那五十鞭留下的淡色疤痕上,显得格外刺目。

之前醍醐和冰绡虽用了最好的伤药极力淡化他的疤痕,可终究无法完全抹去痕迹。

“狗皇帝是想怎样啊……”醍醐看着那伤痕,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冰绡沉默地调配着药膏,眉头紧锁。

顾溪亭被这大逆不道的称呼逗得低笑一声:“你们也是愈发口无遮拦了。”

顾意在一旁不高兴地嘟囔:“我们也只在您跟前才敢这么说说……”

“大人,这药性凉,您忍着点。”醍醐蘸了药膏,小心给他涂抹。

“无妨,没那么娇气。”顾溪亭闭上眼,感觉背上的伤痕既透着清凉又泛着刺痛。

醍醐和冰绡两人仔细给顾溪亭上药包扎后,便退下了,杖刑易伤内腑,她们还需去配内服的伤药。

众人都离去后,房间里就剩下顾溪亭一个人,谁知他刚拿起一件干净里衣准备换上,房门就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了。

许暮站在门口,目光直直落在他缠着绷带的上身。

顾溪亭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就差穿上这件衣裳的功夫……”竟还是让他撞见了。

云苓低着头,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外:“大人,许公子他,我……”

顾溪亭摆摆手:“不怪你,下去吧。”

许暮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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