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云策散播的顾溪亭强迫惊蛰的谣言,是当事人听闻后都差点没拿稳杯子的程度,惊蛰十分抱歉道:“顾大人,因我之故,累您声名受损至此,我……”

自那日书房助攻之后,顾溪亭就已经拿惊蛰当自己人了,这点不痛不痒的污名,他浑不在意:“我本就没什么好名声,你这点事,损不了几分。”

惊蛰闻言依旧难安:“可大人终究是因这无稽之谈,受了二十廷杖。”

顾溪亭嗤笑一声,更不在意了:“有无此事,他都会寻由头罚我,庞云策不过恰好递了把刀子罢了。”

他心下明白着呢,此前御书房外怒揍晏清和,又借昭阳之手扳倒钱伯仁,如此接二连三地让庞云策吃瘪,令永平帝觉得天平倾斜,必须得打压自己一番,才好维持那所谓的制衡与颜面。

许暮看着顾溪亭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无论他是真洒脱还是强撑,都让人心头发涩。

联想起此前种种,永平帝明知顾溪亭是他的亲生骨肉,却仍如此绝情,许暮难得动怒,低声骂了句:“狗皇帝行事竟如此决绝。”

突然听到许暮这样的清冷之人说出“狗皇帝”三个字,顾溪亭与惊蛰皆是一怔,随即失笑。

竟然能令许暮这般性子的人都忍不住骂出口,永平帝也确是本事非凡。

此时,顾意敲门而入,奉上刚拿到的信笺:“昭阳公主派人送信来了。”

顾溪亭将信接过,仔细看完后递给惊蛰,随后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信上的内容。

“白天我受罚时,陛下已决意让惊蛰先行迁往林惟清府邸暂住,名为观察品性。斗茶夺魁前,会为你安排一场公开考核,由陛下亲选几位真正的文人大家主持,以示公允,朝中官员,一概不得参与评断。”

惊蛰拿着信的手一颤:多年夙愿,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他原以为此生都要困守云沧,在馄饨摊前寂寂而终。

许暮与顾溪亭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惊蛰那无欲无求的眼里,终于燃起了希望。

林惟清加之惊蛰,一为清流砥柱,一为寒门新锐,这两人联手,必将成为撬动更多寒门学子跻身朝堂的关键。

唯有从苦难中挣脱而出的人越来越多,大雍百姓方有真正安居乐业的指望。

惊蛰激动过后倏然起身,对着顾溪亭与许暮郑重一揖:“惊蛰,定不负二位今日为我铺就之路!”

顾溪亭不习惯应对这般郑重的谢意,下意识偏开头,许暮起身诚挚道:“我与藏舟从不怕被辜负,你只需对得起那些站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盼着你将路走通的人,便足矣。”

惊蛰望向许暮,他愈发觉得,许暮骨子里蕴藏着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纯粹而干净的灵魂。

顾溪亭开口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氛围:“别谢来谢去了,你那《漕运新规》,准备得如何了?”

惊蛰从怀中拿出册子递给顾溪亭,开口却有些犹豫:“已大致成型,然总觉仍有不足。”

许暮白日里与他探讨时也粗略看过,虽然他对政事不甚精通,但听惊蛰阐释后还是感觉震撼:“我觉着已极为周全,这般规模的革新,本也不该压于你一人之身。”

顾溪亭闻言点头,十分赞同许暮的话,随即仔细翻阅起这本新规,竟然越看越让人激动。

新规里涵盖了设立漕运总督衙门、特许经营、平准仓制度,以及全新的监管体系,构思宏大清奇,若再辅以他与许暮先前提议的茶运分离之策,几近完美!

若是能落实下去,既能避免权力真空与经济动荡,又可构建起一个更高效、透明、真正服务于朝廷而非私利的漕运脉络!

顾溪亭猛地合上文稿,罕见地情绪外露,激动道:“惊蛰,凭此《漕运新规》,你必能名垂青史!”

名垂青史?

惊蛰眼中光芒四射,这曾是他遥不可及甚至不敢奢望的梦。

只是几人激动过后,又听顾溪亭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说道:“但在新规推行之前,你要面对的必定是前所未有的明枪暗箭,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惊蛰闻言却坦然一笑,那笑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与超然:“尽人事,听天命,我所为者,非为尽忠,非求闻达,我就是要让这垂朽的王朝知道,他们曾亲手推开怎样一个天命。若我真死了,也算不负此名,就做惊醒这沉沦的第一声春雷,也不错。”

许暮怔然望向他,蛰伏已尽,万物惊雷,原来他的名字,早已预示了他的使命,他生来便是要劈开这混沌世道的。

惊蛰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昭阳拍着手进来,眼中异彩连连:“好!好一个春雷始惊蛰!”

虽然几人已经很熟,也早就知晓彼此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许暮和惊蛰还是起身跟昭阳打招呼:“公主殿下。”

顾溪亭则依旧大喇喇地靠着椅背,挑眉看她:“如今来我这,连门都不敲了?”

昭阳今日解了禁足心情好得很,懒得与他计较,她目光在顾溪亭和许暮之间溜了一圈,指尖意有所指地虚点两下:“若只你二人在里头,我自然是要敲门的,但三个人一看便是在商议正事,我敲不敲门,又有什么分别。”

顾溪亭嗤笑一声,故意挑衅:“你父皇真该多禁你几日足。”

昭阳毫不示弱:“我父皇才该多赏你几顿板子!瞧你这还有心思贫嘴的模样,定是罚得轻了!”

虽早已习惯了顾溪亭和昭阳的相处模式,但许暮还是轻声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他看向昭阳语气真诚:“那日多谢殿下出手相助,计划方能顺利,这几日禁足,辛苦殿下了。”

这话听得昭阳高兴,暗自决定以后少拿许暮打趣,虽然她知道自己多半是忍不住的。

她啧啧两声,目光在许暮俊美的脸上转了一圈:“这般妙人儿,竟真被他得了手。”

说完她又看向顾溪亭,带着几分重新审视的意味:“我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顾溪亭回敬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过来,所谓何事啊,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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