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四两千斤
顾溪亭这次倒没有在外面站多久,几乎是一到,就被带进了御书房。
只是刚一踏入,他就能感受到氛围确实不太对。
“微臣参见陛下。”顾溪亭依礼下拜,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永平帝并未像往常那般让他起身,顾溪亭能感受到他冷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半晌才听永平帝缓缓开口:“顾爱卿还知道,自己是朕的臣子。”
顾溪亭闻言抬头,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陛下何出此言?”
“何意?”只见永平帝冷笑一声,抓起御案上的一本奏折,狠狠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顾溪亭依言拾起,展开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由疑惑转为惊愕。
看到最后,他猛地抬头:“臣冤枉!陛下明鉴!此乃污蔑!”
奏折前文与他所料相差无几,是弹劾他仗势欺人,但后文却极尽恶毒,直指他性好男风,凭借权势强迫茶魁许暮就范!最离谱的是,竟还说他连暂居府中的寒门学子惊蛰也不放过!
永平帝似乎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喊冤气笑了,顺手就抄起手边的茶盏掷了过去,瓷盏擦着顾溪亭的衣角飞过,碎了一地。
“这上面弹劾你的,可不止一桩一件!你口口声声喊冤,说的到底是哪一件?!”
顾溪亭双拳紧握,梗着脖子倔强地抬头,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强忍怒火的模样。
永平帝看着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更生气了,对着他怒喝道:“许暮的事朕暂且不提,那个惊蛰,你必须立刻给朕放了!”
“凭什么!”
“凭什么?”
永平帝气得站起身,指着顾溪亭的鼻子骂:“都城里谁家没点风言风语?你怎么就不知道把首尾处理干净些?!钱明远之事后,朝野上下都在非议朝廷重士族而轻寒门!朕正头疼如何平息扭转印象!你倒好!身负要职,又是靖安侯府世子,非但不能为朕分忧,反而给朕捅出更大的篓子!”
他喘了口气,继续怒斥:“如今坊间传言,靖安侯世子顾溪亭早已强行将惊蛰拘在府中,名为庇护,实为挟制!在外界看来,倒像是寒门才子若想存身,皆需依附权贵方可!此风若长,岂非更坐实了寒门无路、朝廷不公的谣言?!你让朕的颜面往哪里搁!让朝廷的体统何存!”
这些风言风语,雾焙司虽探听到些许风声,却远不如永平帝亲口说出的这般严重。
庞云策此番添油加醋,甚是狠毒,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顾溪亭紧咬牙关沉默片刻,似经剧烈挣扎后才开口道:“惊蛰可以走,但许暮绝不能离开靖安侯府!若他二人此时一同离开,岂不正坐实了这些弹劾所言皆是真的?!日后微臣还如何在朝堂立足?陛下让微臣颜面何存?!”
最后几句,竟带上了几分难以启齿的执拗。
永平帝听完他这一番话,又是气上加气,他猛地一拍御案,几步冲到顾溪亭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他脸上:“你还要颜面?!你知道颜面二字怎么写吗?!你怎么不想想给朕给朝廷留点颜面?!”
他气得身形微晃,一旁的曹静言连忙上前扶住:“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永平帝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
然而他仔细一想,顾溪亭这番话,虽混账不要脸至极,却也有几分歪理。
惊蛰与许暮同时离开靖安侯府的理由和后续去向,确实关乎颜面,但绝不只是他顾溪亭一个人的颜面,更关乎他这个帝王和整个朝廷的颜面,处理不好,流言蜚语只会更甚。
他被曹公公扶着坐回龙椅上,强压怒火问道:“林惟清到了吗?”
曹公公连忙回禀:“回陛下,林大人已在殿外恭候多时。”
“快!快传他进来!”
永平帝说着又狠狠瞪了顾溪亭一眼:“滚到边上跪着去!”
顾溪亭一脸忿忿不平,却又不能违抗,只能憋着气,挪到御案旁的阴影里,撩袍跪下。
此时此刻,即便没有那混合毒药的影响,他也已是怒火中烧了:庞云策这个杀千刀的,竟想出如此毒计,诬他好男风,还想将许暮也从他身边夺走!
这下好了,顾溪亭不用刻意伪装,也能让永平帝坚信他下的毒起作用了。
顾溪亭带着依旧倔强的表情,看着林惟清缓步而入。
他正欲躬身行礼,永平帝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林爱卿不必多礼!此事关乎皇家体面,朕不便与旁人商议,只能劳烦爱卿了。”
话虽这么说,林惟清可不能恃宠而骄,姿态依旧恭谨:“能得陛下信任,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永平帝方才被顾溪亭气得心口发堵,此刻听到林惟清这般稳妥的回话,总算顺了口气,他示意曹公公将那份弹劾奏折递给林惟清:“爱卿先看看这个。”
林惟清双手接过,展开细阅。
饶是他这般见惯风浪又性情沉静之人,看到奏折上的内容,面色也不受控地变幻,他目光扫过跪在一旁脸色铁青的顾溪亭。这……
林惟清看完后,双手将奏折举过头顶,交还给曹公公。
知晓如此皇室秘闻,林惟清只觉得颈后微凉,仕途前程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深知帝王心术,明白知道得越多,往往越是危险。
永平帝揉着额角,语气疲惫:“眼下最急的是惊蛰之事,关乎天下寒门学子对朝廷的信任,爱卿可有良策化解?”
林惟清欣赏惊蛰才学,早有收其为学生之意,只苦于没有合适契机,本以为需待来年贡院大考之后,万万没想到,机会竟以这种方式突兀降临。
他看向顾溪亭,眼神对视的瞬间又都快速低下了头:上次昭阳公主来的也很巧……
如果真是他怀疑的那样,那此时此刻就更不能显露半分私心,他故作沉思:“陛下容臣细细思量一二。”
永平帝此刻急需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吩咐:“给林爱卿看座,上茶。”
大有一副今日若想不出对策,便谁都别想走的架势。
林惟清谢恩落座,眼角余光又瞥见顾溪亭还直挺挺地跪在阴影里,心中不由微微一叹。
顾溪亭见林惟清坐下,自己还跪着,跪的姿势愈发松弛,永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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