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还未得到答案裴敛就离开了,因为侍卫来报岳真醒了。
她愣了须臾,直到看见裴敛已拐出长廊,穿过庭院,她也赶忙快步跟上前去。
巫医正在净手,一直守在屋外的寒鸦先一步进了房,正站在榻边询问岳真感觉如何。
岳真虚弱点头,转眼就见裴敛姜泠陆续而来,他还没得及作声,姜安也闻讯赶来了,就连池羡都靠在门边往里看了看。
客栈不大,众人来得都快,岳真环视一圈,气息微弱地表达歉意:“我这一病,让王爷与诸位忧心了。”
话虽如此,岳真心底却是高兴的,毕竟那日昏迷时他以为自己当真要命丧当场了。可如今他非但醒了,还有人关心着他,很难不感动。
但岳真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激,巫医先不乐意了,净过手后拧着眉走到榻边,将人往外赶:“看过了就赶紧出去,他还得静养,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可别给我搞坏了。”
池羡站直身,也跟着附和道:“这屋子也不大,别乌泱泱都站在里头了,让阿木留在这儿守着就好。”
阿木是这巫医的名讳,是多年前与池羡在边关结识,算不得谁的下属仆人,因而也不顾什么身份礼节,直将人都赶到门外,又“嘭”一声将门关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倒把池羡看乐了,暗道还好自己听见声儿也来了,没错过看裴敛吃瘪。
毕竟每次见着他,都是出尘谪仙似的模样,不接地气。
眼下热闹也看过了,池羡看着面前几人,意味深长笑说道:“人醒了是好事,与其傻站在这儿,不如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裴敛看他:“何事?”
池羡抱臂走下台阶,雨不知何时停了,只剩清风拂面。
他仰头看着游云间明明灭灭的月,却是说道:“喝酒。”
姜安与姜泠相识一眼,寒鸦则瞄了眼自家王爷的脸色。
但得知岳真醒转的欢欣褪去,眼下裴敛面色无波,瞧不出是喜是怒。
姜泠也看向他,想着他素来不爱饮酒,正想帮他拒绝,却见裴敛走下台阶,站在池羡对面朗声道:“也好,我做东,欠你的酒不如就今夜还你。”
正奇怪裴敛何时欠过池羡的酒,姜泠就见后者抱着手朝她看来,那眼神玩味而幽深,她才陡然想起池羡那句:“他日江湖再见,还记得同你那位郎君请我饮一杯薄酒。”
只是当初池羡说这话时,大抵说者听者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再见,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也成了同盟。
姜安不知这其中故事,但对此事也是无可无不可,并未出声,只看阿姐的意思。
而寒鸦看了看众人,拱手朝自家王爷道:“那属下留在此处看护。”
裴敛侧过眼,朝寒鸦道:“你一起来。”
其实让姜泠说,裴敛对寒鸦属实不错,从未在其面前耍过王爷威风,更不会随心所欲责骂于他,可以说君臣之外,更似手足。
但或许是寒鸦从小受苏崇教养,尊卑有序的观念将他束缚了,也或许是他曾犯过错,心中愧疚,一直以来,寒鸦对裴敛都是毕恭毕敬,不敢僭越半步。
就连今日饮酒,他也下意识将自己排除在外,认为自己不便参与,裴敛让他留下,他也是满眼受宠若惊的模样。
姜泠想,倘若他的疏远是由苏崇灌输的理念所铸,那她也束手无策,但若是因后者,或许她能让他少些负担。
因此她看向寒鸦,莞尔道:“你若不来,不怕你家王爷被人灌醉吗?”
寒鸦这才面露犹疑,思量一番后轻声应下。
于是,五人就这么到了客栈前厅二楼包房中。
甫一入房内,除却满桌佳肴好酒,姜泠还瞧见了两张有些时日没见的熟悉面孔。
许润声面容清雅如旧,只是仿佛消瘦了些,不知为何右眼眼角至额头有一道尚未痊愈的疤痕,倒像是被人给殴打过。
而他身旁的辛黎,依然是牡丹面,红樱唇,妩媚明艳。
平淡目光从二人面上扫过,并无太多波澜。
姜泠一直都知道许润声在,只是这几日他都未曾现身,想来是有意避着她,而她自然也当不知他的行踪。
只是原以为明日离开前都不会再见,却不想今夜他倒是现身了。
裴敛凝她一眼,没从她面上看出什么情绪,于是不着痕迹牵起她的左手,轻轻捏了捏。
姜泠懂他的意思,倘若她觉着不舒服,他就带她离开。
但其实她心如止水,并未因面前二人的出现漾开一丝一毫的涟漪。何况如池羡所言,此番带兵入青州,一路多有许润声筹谋,才得以顺利抵达。
许润声能放下过往执念相助,她又有何放不下的?
历经姜家人的算计和苏崇的狼子野心,而今的她以为,这些纠缠恩怨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只因各自立场不同罢了。
是以她朝裴敛柔柔一笑,随即看向端坐前方略显板正的许润声和辛黎,面色如常道:“好久不见。”
姜泠落落大方,许润声自然而然也放松下来同她问好,辛黎笑颜如花,跟着寒暄:“有些时日不见,姜女郎生得越发娇艳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都朝姜泠看来,她倒不觉着如何,只是站在她身侧的裴敛往前站了半步,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些许目光。
池羡察觉后轻笑一声,随即轻车熟路地招呼众人落座。
今夜人多,一张圆桌坐得满满当当,桌上菜色丰富,酒香缭绕,倒让人品出些逢年过节的热闹来。
除了姜泠,宴上唯有辛黎一个女子,姜泠自然坐在她旁边。裴敛挨着她,其次是姜安与寒鸦,池羡与许润声。
众人坐定,裴敛反客为主先自斟一杯,朝池羡举杯道:“这一杯是为岳真之事,多谢你出手相助。"
那巫医脾气古怪,与岳真非亲非故,若非有池羡授意应当也不会愿意多管闲事,这一杯,裴敛敬得心甘情愿。
池羡也笑着受了,二人遥举杯盏后,一饮而尽。
姜泠指尖划过瓷杯,视线在二人身上绕过,随后落在裴敛因饮了酒略显莹亮的唇瓣上。
她从袖中取出白帕,递上前,但裴敛没接,却是将脸往她面前凑了凑。
察觉到他的意思,见其余几人都在自顾自地饮酒说话,并未注意她的举动,这才极轻极快地用白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裴敛笑笑,在她收回胳膊前先一步捉住她的手,大方自然地放在了自己膝上。
坐在裴敛身侧的姜安察觉,扫了一眼,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自顾自倒满了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
姜安虽是闷葫芦,但池羡同辛黎不是,二人一唱一和说些逗趣之语,裴敛和许润声也能时不时接上几句,所以这顿饭,并不似姜泠想象的那般尴尬难熬。
在此间厢房中,这张酒桌上,仿佛众人也暂时忘却自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当真只是偶然结识的江湖朋友在一处饮酒作乐。
池羡说说战场上的奇事见闻,辛黎讲讲酒坊中的无赖泼皮,就连寒鸦都忍不住说了些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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