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金碎青放下炭笔,托腮,唉声叹气。

卉红喂完鸡鸭,看到金碎青用黑黢黢的手托脸,忙走过来:“哎呀,小郡主,手脏,不要碰脸。”

龚小羊递湿帕,金碎青擦完手递还给卉红,继续托腮叹气。

龚小羊顺势取过卉红手中的帕子,还了句“卉红姐姐少碰凉水”,卉红有些不好意思。

卉红问:“小郡主怎么了,今天一天都这样六神无主。”

龚小羊拧干帕子插嘴:“评测考了倒数第一。”

他是金碎青的伴读,同在中等堂,卉红问:“小郡主不次次都考倒数第一,也没见过愁成这样啊。”

他们几个人都知晓金碎青在国学院装傻,实则聪明绝顶,自学设计法械图,在黑市上十分抢手。

“这次不一样,”龚小羊噗嗤一笑,“金时玉发话,再考倒数第一,回去吃教训。”

龚小羊又道:“哦,对了,柴老师发话,叫金时玉来聊聊,她连拖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金碎青抄起炭笔,朝他砸了过去:“就你嘴多!”

龚小羊躲开,临走前道:“金碎青,我哥说了,现在黑市上有两批人在找你。一批人财大气粗,广撒渔网收你画的图纸;另一批人低调,只是在打听你的名号,小心点哦。”

金碎青:“哦。”

找就找呗,歇两天半不画就好了。

龚氏兄弟拉上了季赛玉入股,季老板易容技术了得。金碎青不暴露身份,使用化名,都是龚大狗龚小羊易容后抛售图纸。

足够谨慎,从未漏出过破绽,金碎青丝毫不愁。

她更愁金时玉那边该怎么办,虽说每次考试,她次次靠压分考倒数第一是故意。

可这次真不是。

金碎青估好分,只要写道算术题,她就能十分顺利的比平时多一分,成为倒数第二。

结果考试时,那道题被对手抄走答案,对手拿了倒二,她又变成了倒一。

现在不光控分失败。

还要面对金时玉。

今时往日,曾经纯良尚且的欢喜菩萨,终究还是成了帝都有名的纨绔郎。

金碎青不知晓确切时间,莫名其妙的,金时玉接了金贵忠的接力棒,混迹花场,满身脂粉酒气。

谁人不知金家的少爷随爹,待人接物温文尔雅,行为举止又放浪形骸,生张谪仙好脸,将男男女女迷得五迷三道。

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唯独一点。

金时玉不会夜不归宿,不论多忙,都会回家。

外人不知他总要回家作甚,但金碎青知道。

金时玉要回家辅导她的功课。

二十二岁的金时玉什么都变,唯独对她这个妹妹的态度始终如一。

金时玉冷视金碎青的成绩单:“我记得我教过你这道题。”

金碎青咂嘴:“我……我忘了。”

“什么都忘了,连答案也没记住?”

金碎青揪着衣角嗯嗯啊啊半天,金时玉将成绩单拍在桌上,语气轻巧:“若下次还是倒数第一,我会惩罚你。”

怎么惩罚,他没说。

只是每每回想起,金碎青不受控制地打抖,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害怕,她不怎么怕金时玉,小打小闹不是没有。

就是怪,金时玉顶着那张脸,说出“我会惩罚你”这种话。

很怪,太怪了。

卉红咬了咬嘴唇:“小郡主,那……那怎么办?”

“凉拌,早死晚死都得死,”金碎青苦笑,在图纸上落‘逐风’二字,这是她绘图用化名。

金碎青拍桌而起:“回家!”

从小院回了金府,金碎青吃完晚饭,掐着点,到府门前堵金时玉。

金府门前挂两盏硫底长明灯,金碎青坐在台阶上,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开始酝酿情绪。

天气稍凉,卉红抱着袍子,要给她披上,被金碎青拒了:“冷就冷点吧,显得更可怜。”

卉红:“我怕您着凉。”

金碎青摇头:“不会,放心。”

金时玉肯定会给她披披风。

话音刚落,不远处,街道上响起犀车响动,金碎青连忙起身,小声道:“快把袍子扔了,一会儿机灵点,就说我等了很久。”

说罢,她抬手将眼揉红,拽下两缕头发,低下头,将脸藏在阴影中。

金碎青听着动静,犀车停在了府邸前,她双眼含泪,猛地抬头。

赶着点,金时玉从车上下来。

仅一眼,金碎青愣了。

金时玉身形挺拔,发髻高束,一身牙白,绛红色衣襟贴着颈子掐了一圈,衬得肌肤愈白。

下车时,金时玉微微低头,灯影下,眼睫扫出一片又浓又密的阴影,难遮他朗目星眸,面如冠玉。

夜色,人美三分,美人更甚。

金碎青慌神,生怕破功,不敢再看,又将头低了下去。

金时玉刚巧抓到她低头,扭头,从车里拿出了披风。

金碎青心中连念数声美色误事时,金时玉已走到她身边,将披风盖在了她肩上:“妹妹在想什么,想得如此投入。”

金碎青抽气,没嗅到脂粉酒气,结巴道:“就……就……就想哥哥。”

此男不合套路!

这时候不该问,怎么在外面等他之类的,怎么上来就问她想什么?

金时玉低了低头,抬眼看她:“想我?”

金碎青刚想答,就听到金时玉冷道:“还是想又倒数第一的事情?”

坏菜。

金碎青大眼一睁,脑子转得飞快,即刻对上金时玉双眼,含泪道:“原来哥哥已经知道了,我不是故意考成倒数第一的。”

“次次你都说不是故意的。”

这次她真的不是,金碎青欲哭无泪,她道:“我脑子没哥哥那么好使,就是做不会,能怎么办。”

“那就不要上学了。”

“不要。”金碎青摇头。

又来,金碎青无语,不管说什么,最后金时玉总用这句话堵她,笃定的像是捏准了金碎青绝对不可能不去上学。

金碎青无数次怀疑金时玉早就看出端倪,她却依旧看不透金时玉。

就连试探,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看不到一点波澜。

金碎青破罐子破摔:“我没话说了,哥哥你罚我吧。”

金碎青从小装傻,丢脸丢到大,脸皮在日复一日的历练中变得坚韧厚实。

她偏要撒泼打滚,就不信他金时玉能真罚她?

金时玉点了点头,没看她,也没说话,走在前面,引着金碎青到了她的院子里。

将她晾在一边,他搬了张藤椅坐下来,拍腿道:“过来。”

金碎青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乖乖,他真要罚?

金碎青嘟囔:“你要怎么罚?”

金时玉盯着金碎青,眉间隐隐透出些玩味,眼神示意她快点。

居然还不说。

金碎青心中打鼓,转头想跑。

金时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想清楚,金碎青。”

被他连名带姓地叫,金碎青紧张:“我……我需要做准备。”

金时玉挑眉:“考试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做准备,叫柴老师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做,晚了。”

金时玉已经撂下狠话,金碎青知,今日她是如何也跑不了了。

她心中嘟嘟囔,早知有今日,就不该给金时玉和柴子薪牵线搭桥。哥哥和老师相熟,家访都如此理所当然,连供她想胡话的时间都没了。

磨磨唧唧磨蹭到金时玉面前,金时玉朝她伸手,金碎青以为是要打手心,松了口气,将手递了过去。

“哥哥别打右手,我还要写……哎!”

怎料金时玉一把抓住她的腕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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