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然语气微沉:“我暗中留意了许久,她与孙长峰那边,似乎已断了联络。我猜,当初孙长峰与她的交易,大概就是将她送进将军府,借着离间你我的机会留下。至于留下之后,是能攀附上来,还是被扫地出门,就看她的‘本事’了。对她而言,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对孙长峰而言,这不过是枚用完便可丢弃的棋子。如今你我‘**’,她‘成功’留下,孙长峰的目的已达到,自然不会再与她有瓜葛,免得留下把柄。”

顾山月听罢,蹙眉沉思,也暂时将醋意抛到了一边:“侯府这边,对外只说安娇月因母亲骤逝,伤心过度,病重需要静养,并未提及她失踪或在你府上。一来是保全侯府颜面,二来……”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当初庄姨娘暴毙,孙长峰和姑姑他们的态度,明显是想将‘气死生母’的罪名隐隐安在安娇月头上。安娇月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只要她离开将军府的保护,一旦回到侯府,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这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罪名。这,才是让一颗已经没用、甚至可能反噬的棋子,彻底闭嘴的最好方式。”

叶淮然眼神一冷:“不错。孙长峰此人,行事谨慎狠辣,不留后患。安娇月还做着攀龙附凤的美梦,却不知自己早已在悬崖边上,背后就是深渊。”

听罢叶淮然对安娇月处境的分析,顾山月沉默片刻,轻声道:“就是不知,安娇月自己是真蠢到看不透这一步,还是……看透了,却仍在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思索的光:“安娇月一定知道些什么。三房旧事,庄姨娘的真实死因,孙长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即便不是主谋,也极可能是知情者,甚至参与者。若我们能让她看清孙长峰的真正面目,看清她自己的绝境,适时递出橄榄枝……她有没有可能,为了自保,转而为我们作证,主动交代一些事情?”

叶淮然闻言,却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冷峭的讥诮与不以为然:“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能做出与孙长峰合谋、甚至可能亲手弑母之事,无论最终下手的是谁,她都难逃其咎。这样的狠毒与愚蠢,早已蒙蔽了她的心智。她眼中只怕只能看见攀附权势、一步登天,哪里看得清真正的悬崖?即便看清了,恐怕也只会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孙长峰不会、或不敢对她这‘功臣’下手。想说服这样一个人幡然醒悟、反戈一击,难。”

顾山月仔细一想,也觉叶淮然所言在理。

安娇月若真有这份看清局势、权衡利弊的智慧,当初也不会做出那般拙劣又急切的自荐之举。

说服她,的确希望渺茫,且风险不小。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她轻轻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个念头压下。

帐内重新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顾山月静静地靠在叶淮然逐渐回暖的坚实臂弯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一点点风雪的寒意,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安宁。帐外,似乎又飘起了疏疏落落的雪,细微的沙沙声,更衬得这小小天地里的静谧与温暖。

他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腔传来,平稳而有力,一下下,仿佛敲在她的心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孤寂。

在这片令人沉溺的安宁中,顾山月忽然想起一事,从他怀里微微仰起脸,就着帐外透进的微光看他线条分明的下颌,轻声问道:“说了这许久,光顾着讲我的烦心事了。你呢?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叶淮然正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闻言微微一怔,垂眸看她:“我?我什么事?”

“自然是你的家仇。”顾山月语气认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矿脉图既已解开,金矿的位置也知晓了。可因为我这边的事情绊着,你也一直无法脱身亲自去查看料理。还有……你那灭族的仇人,查得如何了?我这段时日只顾着自己这摊子糟心事,都未曾好好问过你……”

她越说声音越低,心中确实涌起歉意。他的血海深仇,才是他们最初绑在一起的根源,也是他心底最沉重的那块石头。可这段时间,她似乎真的忽略了太多。

叶淮然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揽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一下,故意用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岔开话题:“怎么?担心你夫君我没本事,查不出真凶?”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山月嗔怪地瞪他,却见他眼神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叶淮然已经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手指绕着她一缕长发把玩,语气恢复了慵懒:“仇要报,矿也要看,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眼下京城这局棋更紧要,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的事,从来不是‘绊着’,而是这棋局里最关键的一步。”他顿了顿,声音放柔,“别胡思乱想,嗯?”

顾山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那里面映着一点微光,平静无波,却像一口望不见底的深潭。她私心里想着,或许是他追查多年,线索繁杂,至今也未能锁定真凶,所以不愿多提?

既然他不想深谈,她也不再追问,只是将这份关切与歉疚悄悄埋在心底。

“对了,”她想起另一件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埋怨,又藏着真切的高兴,“前两日,我见到华荣了。你竟然瞒着我,安排了这么大一件事!她要进宫你也真敢帮!更难得的是,她居然真的在那种地方站稳了脚跟,还成了云嫔!”

她是真心为赵华荣感到骄傲和欣慰。

叶淮然见她不再追问仇人之事,心下微松,闻言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我安排得不好?”

“好,自然是好。只是……”顾山月斜睨他一眼,带着促狭的笑意,“我印象里,某位将军不是最讲究忠君爱国,与皇上更是过命的交情,称兄道弟么?怎么私下里,却帮着人‘欺君’,往皇上身边安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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