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琳琅,你告诉我该如何自重
大年初一,雪霁天晴。
昨夜的积雪在晨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银光,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晶莹剔透。靖安侯府各处早早扫出了通路,下人们穿着新衣,见面便拱手道“新年吉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烛气和喜庆。按照旧例,年初一需上山进香祈福,为一年讨个**。
安知微自然是要进山祈福的,但安娇宁本就不耐烦这些,又因婚事不顺心,推说身子不爽利,死活不肯同去。
安知微今年特意带上了顾山月。“你爹娘去得早,从前每年都是我去寺里为他们点长明灯,诵经祈福。如今你回来了,也该亲自去拜一拜,告诉他们你平安回来了,让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她说着,眼圈又有些发红。
马车碾过尚未完全清扫干净的积雪,吱呀作响,载着姑侄二人晃晃悠悠出了城,朝着城郊香火最盛的云台寺行去。山路盘旋,越往上走,寒气愈重,但空气也愈发清冽,夹杂着松柏与香火的独特气息。
云台寺坐落在山顶,红墙金瓦在白雪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静谧。虽是年初一,但因时辰尚早,香客不算太多。安知微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知客僧恭敬地将她们引至大殿。顾山月随着安知微,在佛像前虔诚跪拜,奉上厚厚的香油钱,又特意在父母的长明灯前默默伫立良久,心中百感交集。
仪式过后,安知微要去前殿寻住持听一会儿经,这是她每年的习惯。她见顾山月神色有些疲惫哀戚,便温声道:“琳琅,你若不想听经,便在寺里随意走走,散散心。后院的梅林景致不错,只是雪厚路滑,小心些。”
顾山月正想一个人静静,便点头应下,留下谷雨,自行往后院去了。
独自踩着松软的积雪,听着脚下“嘎吱”的声响,顾山月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理清近日纷乱的思绪。寒风拂面,带来梅林隐约的冷香,让她纷乱的心稍感宁静。
绕过一片竹林,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小小的放生池,池面结了厚厚的冰,池边几株老梅凌寒绽放,红萼白雪,冷香幽幽。倒是个难得的清静所在。
顾山月正想走近些赏梅,脚步却猛地顿住。
梅树下,一道穿着月白色锦袍、外罩银狐裘披风的熟悉身影,不知已在那里站立了多久。他肩头落了些许雪花,清俊的面容在雪光梅影中显得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正直直地、毫不掩饰地望过来。
谢恒?
顾山月心头一紧,疑惑骤生。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不,年初一寺庙人多,但能精准地在这僻静后院“偶遇”,未免太过刻意。是姑姑?她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姑姑虽然私下劝过自己,但以她的性情和对自己的疼惜,断不会用这种近乎“设计”的方式,将自己与谢恒单独置于这般容易惹人闲话的境地。
那会是谁?
就在她惊疑不定、脑中飞速筛选可能性时,梅树下的谢恒已经动了。压抑了太久的思念、无数次被拒之门外的焦灼、还有那份被“和离”消息点燃的、近乎窒息的渴望,在看到她的瞬间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防。他不再有任何顾忌,几乎是踉跄着快步朝她走来,雪地湿滑也全然不顾,月白的衣摆扫过积雪,荡开凌乱的痕迹。
“琳琅!”他声音沙哑,带着长途跋涉与苦候的疲惫,却又因激动而发颤,在寂静的后院显得格外清晰。他站定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白气,目光贪婪而痛苦地流连在她脸上,仿佛要将这段时日的分离都看回来,又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
“我知道我不该来,更不该用这种方式见你。”他开口,语气不再是以往的温润平和,而是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急促与颤抖,“可我没办法了,琳琅。递帖子你不见,写信你不回,去侯府也被拦在门外……我试过所有合乎礼数的方法,都见不到你。我就像个快要溺毙的人,明明知道你在岸上,却怎么也够不着。”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痛肺腑,却让他眼中的情绪更加清晰——那是混合着深切爱恋、长久等待的煎熬、以及此刻终于面对她的巨大痛苦。“今日知你来此,我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礼数规矩,什么君子之道,在能见你一面面前,都变得无关紧要。琳琅,我只是……只是想见你,有些话,憋在心里十几年,我必须要告诉你!”
顾山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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