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张在心头盘旋了不知多少遍的面容,就这样猝不及防、真切地出现在眼前,带着冬夜的寒气与月色,顾山月一时竟分不清是梦是真,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忘了挣扎,忘了言语,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叶淮然却显然没有她这份恍惚。作为合格的“梁上君子”,他动作快得惊人,一手仍虚掩着她以防意外惊呼,另一手已利落地扯下床边的帷幔,厚重的锦缎落下,将床榻内外隔成一个更加私密、昏暗的空间。随即,他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凛冽寒意,如同归巢的倦鸟,毫不犹豫地、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滑入了温暖的被衾之中。

“嘶——”一进来,他便极其自然地伸出双臂,将犹自发愣的顾山月整个儿捞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满足又带着点可怜地叹息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抱怨:“冻死我了……”

这真实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还有那惯常冷冽的语调里难得透出的一丝委屈,终于将顾山月的神智彻底拉回现实。她浑身一震,所有的思念、担忧、后怕,还有方才那点因安娇月而起的无名酸涩,如同决堤的潮水,瞬间涌了上来,眼眶毫无征兆地就热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依偎在他冰凉的怀中,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精悍的腰身。隔着单薄的寝衣,掌心触及的却是一片几乎透骨的冰凉,和他身上紧绷、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肌肉。

从前同床共枕时,她总觉得身边睡了个火炉。他武将出身,血气旺盛,阳气足得很,冬天搂着他睡,屋里烧着地龙炭火都嫌热。可此刻,他身上却凉得吓人,那件紧束的玄色短打夜行衣显然是为了行动方便,料子单薄,根本抵御不了这腊月深寒。他搂着她的手臂冰凉,握着她的大手更是冻得通红,骨节处甚至有些发僵。借着帐外透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他鼻尖和脸颊也冻得泛红,发梢似乎还沾着未化的细碎雪晶。

这一路,他是怎么潜行避过侯府巡夜,又在外墙踩点了多久,才寻到这个万无一失的时机翻窗而入?身上穿得这样单薄,在冰天雪地里不知潜伏了多久,又受了多少冻……

想到这些,顾山月心头那点重逢的惊喜,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与后怕淹没。她喉头哽住,想开口,声音却先一步带上了压抑的哽咽和嗔怒:“你……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你……你不要命了?!”

叶淮然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质问,低低笑了一声,手臂收紧了些,偏过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怎么,不想我来?”本是调笑的语气,可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怀里的身躯轻轻一颤,紧接着,颈侧传来一点温热的湿意。

她哭了?

叶淮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慌得不行。他连忙松开些许,在昏暗的光线下急切地去看她的脸,果然见到她眼眶通红,泪水正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月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在侯府受委屈了?”他顿时手足无措,方才翻墙越户的从容冷静全不见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笨拙地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指腹粗粝,动作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脑子里更是瞬间转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安知微说了什么重话?孙长峰又暗中使绊子了?还是谢恒又纠缠不休惹她烦心?不对啊,他安排在暗处保护她的人每日都有回报,并未提及这些……难道是底下人疏漏了?还是她怕自己担心,独自隐忍?

就在他心乱如麻、几乎要立刻起身去查个究竟时,顾山月却猛地将脸埋进他冰凉的颈窝,双手紧紧攥住他背后的衣料,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委屈的小兽呜咽:

“……没有。就是……想你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如同最柔软的羽毛,却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击穿了叶淮然所有的慌乱与猜疑。他浑身一震,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心口那处最柔软的地方,酸胀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密地嵌在自己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驱散彼此身上所有的寒意与孤寂。然后,他低下头,无比珍重地、带着怜惜与歉疚,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也想你。”他声音低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掏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