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
不待季寒细问,罗衣女子已来到近前,秋风拂过衣袂偏偏。
“你就是云哥哥的师妹?”
比她矮上半个头的个子,一副盛世凌人的气势。
季寒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拐了个弯,继续朝前走去。
“你、你站住。”
出其不意得别说表姑娘反应不过来,南溪都傻眼。
暗忖道:原来还能这样子的吗?南溪快步跟上。自然,无人搭理那独个唱戏的表姑娘。
“小莲,还不快拦住她们。”
季寒脚步一滞,那个叫小莲的丫鬟也跑了过来,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
“姑娘,拦住了。”
圆圆的脸蛋上嵌着一双圆圆的眼眸,黑白分明,眉宇间透着股憨厚。身板也很健壮,穿得比她和南溪都厚实。
季寒笑了笑,小丫鬟也跟着笑了笑。
“笑啥?”
被主子瞪了一眼后,小丫鬟连忙板起了面孔。
“别人笑你也笑。难道不知道像这样看着弱不禁风的女人,实则心里黑得跟锅底似的,哪天吃了你也不知道。”
季寒挑眉,颇有些意外地打量眼前的表姑娘,这才注意到精致的妆容后是稚气未脱的脸。
“看什么看?”
表姑娘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告诉你,云哥哥的郡王妃只能是时姐姐,你就别妄想了。还不如趁早离开,也算给自己留个体面。”
她听懂了,给别人来出头的。
“喂,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
半大的姑娘口没遮拦。季寒皱起眉头,却仍然没开口。
“你听得见?!”表姑娘一直盯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神情变化,顿时气恼得上前指着她的鼻子,“所以你这是目中无人,不屑跟我说话吗?!你以为你谁?不就被云哥哥抱进了府……”
“表姑娘!”南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又是谁?主子说话还轮不到下人插嘴。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云哥哥才不会上你这种女人的当,他迟早会看清楚你有多不要脸。”
瞥了眼季寒,她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南溪却顾不上了,她的火蹭蹭地往上直窜。
“表姑娘,你过分了。”
她上前一步,试图自己应对这个不讲理的表姑娘,被轻轻挡下。
季寒揉了揉额角,温和地问表姑娘:“说完了?”
表姑娘冷哼道:“不装哑巴了?”
季寒似没听见她的嘲讽,颔首道:“既然说完了,那我也说两句。”
“嘁,装模作样。”
“我虽不知道你的那个时姐姐许了你什么好处……”
“时姐姐才不是你这种人。”
食指抵上她的唇,“嘘,听我说,”她好吵,吵得脑瓜子都疼了,“如果你的云哥哥千般万般的好,你不该来骂我,也不该帮你那时姐姐,应该自己想法子嫁给他才是啊。”
轻声细语,语速飞快,轻得南溪以为自己幻听,快得等她反应过来只剩,佩服。
毒,太恶毒了。南溪情不自禁握拳。
相较之下,表姑娘的神情一愣一愣的,估计脑子里转了两圈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显然,季寒也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那么些快了,遂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道:“傻姑娘,心悦一人不可耻,也没有配得上配不上。若是喜欢便去追,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好好守着自己的心。别高看那人,也别轻贱自己。”
南溪偷偷去瞧表姑娘,嚯,整个人都傻了。
而这位突然冒出的“知心人”还在继续她的虚情假意。她说:“相爱相守本是世间最美好之事。若是因为脸面羞耻,又何来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最悲凉的莫不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脑海中突然闪过越人歌,季寒想起了那半本乐谱。
她走神的间隙,表姑娘扯了扯她衣袖,迟疑道:“……你和云哥哥真的没有关系,就只是他的师妹吗?”
什么云哥哥风哥哥。季寒想立刻回房再看一看琴谱,遂敷衍道:“对,我们没有关系。”
哪知这表姑娘还揪着她不放,“你若真的不喜欢云哥哥,那你就发誓。”
“我发誓,云哥哥是你的,不是我的。乖,听话,找你云哥哥去。”
对于琴公子是不是秦乐水,那时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据也只是因为那双手上十指老茧的分布。唯一可以肯定的,琴公子擅琴,且经常弹琴。
小和尚又说琴公子喜欢做琴,梧桐梓树都是做琴的材料。她对做琴不了解,但对木工师傅有怎样一双手还是见识过的。
木工师傅因为长年累月的做活,有些人手掌会比普通人宽、厚,掌心粗糙。琴公子也是,他会做琴,也擅木工。
季寒又想到了温莹的那把古琴。她记得褚停云当时察看后所说的是:确实是古琴,不过不是名家所做。
古琴,古琴?她所问的古琴,和褚停云所说的古琴,从一开始就是错开的两个意思。
那乐谱,会不会也有误会,其中也有没有解开的谜?
可是,她看不懂啊,完完全全看不懂。这上头只有谱,没有字,要怎样才能看得明白?季寒欲哭无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琴。
“姑娘,没事吧?”
突然调头回了主屋,南溪本就觉得奇怪。之后见她拿着本书神神叨叨地在屋子里转圈,她也不敢打断。
现在好了,圈不绕了,却对着那本书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南溪这才问了声。
不想,季寒幽幽地朝她望来,“你会弹琴吗?”
“……弹棉花倒是学过。”眨着无辜的眼睛,南溪是心有余力不足。
“我会弹琴。”
俩人一同望去,表姑娘挺了挺胸。
南溪是知道这位表姑娘何时跟来的,也知道她在偷听。没拆穿是因为她是表姑娘,也未有对她们不利之事。
季寒不知道,腾地从位子上跳起直冲她而去,“你能看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不客气地将乐谱递给她。
表姑娘皱了皱眉,“没有词。”
就在季寒失望之际,又听得她说:“这是工尺谱,秦乐水作的黍离。”
猛地抓住她的双臂,季寒的喜悦简直溢于言表,甚至有些激动,“弹,现在就弹。”
“可、可是这里没有琴。”面对如此热情,表姑娘既骄傲又有些害怕,因为她的眼睛亮得跟见到肉似的。
季寒环顾四周,眉头一紧,瞪向南溪,“哪里有琴?”
“书房有琴。”回答她的是熟悉的声音。
蓦然抬头,褚停云正从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走来,他的身侧的女子一身雍容华贵。
然,季寒的心思全在琴上,想也不想道:“借我。”
后知后觉,直到看见南溪已经单膝跪下,表姑娘也像只鹌鹑似地缩起了脖子。
一个喊:“参见王妃。”
一个叫:“姨母。”
唯独她,跟木头似地站着,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王妃。
“这位是我的母亲,辰王妃。”褚停云固然心里还气着,但见到她茫然的样子还是提醒道:“还不快见过母亲?”
连表姑娘都悄悄拽她衣角,“叫人哪。”
她终于反应过来,“见过王妃。”欠身才觉礼数不对,正准备跪下被托住。
“免了。”辰王妃满面笑容地问她,“你就是季寒?”
季寒点头,又被表姑娘踢了一脚鞋,“要说,回王妃。”
“谢姣姣。”褚停云瞥了她一眼,语气中透着警告。
“云哥哥……”
“叫表兄。”
这不耐的态度。辰王妃看了看他,拉起季寒的手,“方才我听你说要借琴,你要弹琴吗?”
“是。”
辰王妃似感兴趣地看着她,“你会弹什么曲子?”
“回王妃,我不会,是让表姑娘弹。”季寒一边解释道,一边迫不及待地去看褚停云,“还请常郡王借琴一用。”
她是真的很急,急得连敷衍他母亲的功夫都不给。
褚停云忍着不满,“随我去书房。”
季寒闻言顿时笑逐颜开,“多谢常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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