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两眼一黑,在继续昏睡和装傻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被迫面对。
因为褚停云根本没给她时间考虑,回自己的屋子还敲门很是有礼客气。而她,偷偷瞄了眼床榻,还好南溪动作快已经收拾整齐了。
“主子,”南溪欠身行礼,“奴婢去煎药。”
褚停云颔首,“先下去吧,药熬好凉会。”
“是。”
果真是个干脆利落的女子。季寒颓然地垮了肩,就不能回头看她一眼吗?大侄女。
“好些了吗?”
在她对面坐下。季寒犹豫了会,行礼还是打招呼?
“好多了。”她选择以静制动。
“怎么不动筷?”褚停云微微皱眉,扫过桌面,“不合胃口的话,我让人再弄些糕点面食?”
季寒忙不迭拒绝,“不用,挺好的。”
虽说清粥小菜,但一看就用心熬煮,小菜也是新鲜蔬菜现炒的。但她也确实没什么胃口,然而,浪费更可耻。
夹起一筷子菜,季寒尝了口不自觉皱眉,赶忙换了面前的粥。
接着,她硬着头皮在灼灼注视下,逼着自己喝完一碗。好处是甜甜的,暖和了辘辘饥肠,麻烦的是粥都喝完了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居然不知从哪拿来一本书,看起了书?
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季寒思忖着,做人还是坦诚些的好,遂开口道:“抱歉占了你的房间,一会我收拾好就走。”
褚停云头都未抬,“走去哪?书院吗?”
不然呢?客栈她也住不起,身为债主他心里不清楚?这些话,季寒一一咽了回去,垂眸敛目回道:“嗯,既然你都回府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住这多有不便,再者后面也还是以念书为重,书院会更加方便。”
“哦。”他淡淡地回应。
季寒等了一会却不见下文,他也仍埋首书卷。她犹豫了下,“常郡王,”唤了他一声,“那,我先去收拾了?您,继续看书。”
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打扰他似的。
她未见就在她转身后,纹风不动的男子搁了书卷快速起身。她闻声而动时,两扇房门已经在他身后紧紧关上。
还落了锁?!季寒莫名地看着他,“关门做什么?”
不知是对他放心亦或是无心,两者于褚停云而言都不是好事。他定定地瞧了她一会,接着开始解腰带。
她奇怪地歪了歪脑袋,神色淡定。褚停云甚至生出,就算自己在她面前脱个精光,她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此等荒唐念头。
当然,他没存龌龊心思,她也不是没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两相之间,吃亏的好像还是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般想着,他丢下腰带加快了动作去解系带。
季寒也不催他,好笑地发现自己也不阻止。
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直到褚停云脱了外袍,褪下一半里衣,倏然背过身去。季寒一怔,下一刻几步上前,低呼道:“伤口怎么裂了?你扛重物了吗?”
不满的情绪在这一霎那烟消云散。他哑着声道:“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吗?”
短暂的沉默,就在他以为她是不是生气之际——啪,毫不留情的巴掌拍在坚实的后背。
“疼。”褚停云不敢置信地想要转身。
“别动,”被季寒按住,“我看一下。”
那一声“我看一下”柔柔地落在心坎,他立时听话得一动不动。感觉到掐着胳膊的指尖稍稍用力,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处,褚停云掩不住地勾起了唇角。
果然,美男计哪比得上苦肉计来得更有效。
“得重新上药,最近别用力更不能动武,”检查完,季寒一边将里衣给他披上,一边随口问道,“太医不是来过,为何不让太医看看?”
“那会你睡得跟要死了一样,没顾得上。”
“……不会说话别说话了,”季寒忍住了挥下一巴掌,硬声道,“转过来。”
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她的照顾,看着灵活的指尖这会笨拙地替他绑腰间系带……头皮一阵发麻,他竟想到了她勘验琴公子尸体时的样子。
穿戴整齐,压平外袍衣襟,最后扎上腰带时她松了手,“我去叫陌尘给你上药。”
瞥了眼松松垮垮的腰带,褚停云一咬牙,“你来上药。”
季寒皱眉,“可以找太医。”
“找不了,”已经厚了脸皮,褚停云也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直言道,“太医院那是给官家、皇亲国戚看病的,不轻易出诊。”
季寒也是奇了,反问他:“你不是皇亲国戚?”
“我爹娘是,我不算。”
睁着眼说瞎话哄孩子呢?季寒嗤笑道:“敢情方才你说的是假话,来的不是太医?”
“……是太医,但他老人家已经回了,不好多作打扰。”
瞧他义正言辞的模样,说得跟真的似的。季寒不想再搭理他,“随你,反正我不干。”
眼瞅着她破罐子破摔你奈我何的架势,褚停云乐了,抬手拦住去路,“不干也得干,不然我给老师写信去,就说,你见死不救。”
“你不活得好好的?”反唇相讥,要论嘴皮子季寒还没输过他,“干嘛这样咒自己?”
“但我身上的伤是真的,也是因为你才至今旧伤未愈没错吧?”话出口,褚停云见识到了自己的无赖,“你得负责,何况你答应老师要看着我痊愈。”
她根本没答应过看着他痊愈这种话,不过她也算看出来了,“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是吧?”双手叉腰,季寒瞪着他,“褚停云,你脸皮也太厚了。”
直呼姓名,全然忘了他的身份。
褚停云愣住了,一眼不错地看着她。
“干嘛?我说错了吗?”她仰着脖子,本着身高不如人气势要足够的……被他拥入怀中?
“没错。”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像是来自胸膛。
彼此之间比那晚贴得更近,近得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季寒。”
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仿佛春风带起柳梢拂过心尖,痒痒的。
“我……”话到嘴边又不由地紧张,抱着双手又舍不得放开,褚停云如天人交战思索着如何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他太过专注,浑然未觉怀里的人僵硬的背脊,和抬起又放下的手。
季寒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就一会。
等来的却不是褚停云的下文,而是笃笃的叩门声和南溪一声:“不好了主子,王妃带着表姑娘来了。”
季寒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下,然后明显不悦地回道:“拦着,别让王妃来后院。”
“是。”
南溪退下后,他也似乎下定了决心,“别走好不好?至少等我伤好了再做打算?”
失望与清醒同时涌上。季寒推开他,扯了扯嘴角,“好。”
随之话落他欣喜地再次伸手,然而未等碰到她,季寒已后退两步。
“常郡王自重。”
冷冽得仿佛另一个人。褚停云茫然地看着她,“你?”
“等你伤好了我再走,在这之前,还请常郡王别忘了彼此的身份。”
“季寒?”
她欠身行礼,“郡王府应该不差一间空房,我搬去那就行。”
他一动不动,难以相信她的冷漠。
然,陌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郎君,王妃有请。”
他依然不动,像是脚上生了根似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心口的位置跟被人攥着似的,一阵阵地疼,在提醒他:她是认真的,也是真的心狠。
比他更为凉薄的唇轻启,“王妃还在等着。”
“不用你提醒。”从未如此心生怨怼,褚停云转身打开门,“南溪,给季娘子寻间空屋子,打扫干净替她搬过去。”
吃惊褚停云突然的转变,南溪下意识地去看陌尘。
“听见了吗?”
猛地回神,南溪忙低头道:“是,主子。”
迈过门槛时,他还是慢了一步,“我知你懂分寸进退,却不知你比我想象的更深谙此道。多谢季娘子,褚停云受教了。”
拂袖而去,不曾再回头。
陌尘默默看了她一眼,小声对南溪嘱咐道:“偏院未收拾过,别去那。”随后追了上去。
待人影消失在月门后,季寒才发觉自己有些腿软。
“姑娘没事吧?”南溪眼明手快地扶她坐下,“是哪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去请太医?”
无力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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