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上桌了谢姣姣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女人居然要她去认尸?!
一想到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碗里的清蒸肉丸顿时不香了,连最爱的糖醋熘鱼都吃不下。思来想去,越想越害怕,谢姣姣可怜兮兮地唤了声:“姨母。”
“吃饭。”
“姨母……”
“哎,”苏念放下筷子,同情地看着她,“你兄长决定的事姨母也没法子。再说,秦先生曾于你有传业解惑之恩,难道你不想亲眼看一看他是死是活吗?”
身为辰王妃,褚停云的亲娘,苏念还是更好奇那个撺掇姣姣去认尸的姑娘。
“我怎么觉得不是表兄的意思,是那女人的意思?”
苏念抿唇,姣姣都看出来了。朝伺候的女使使了个眼色,待房门掩上后,苏念又道:“告诉姨母,你喜欢你表兄吗?”
戳肉丸的筷子一滞,谢姣姣不解地望去,“姨母为何这么问?”
自然是有她的用意。苏念不答又问:“那你喜欢季寒吗?”
“不喜欢。”想都不想,还忿忿地戳了几下无辜的肉丸,谢姣姣只觉更生气了,“居然叫我去认尸?她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让我去认尸?表兄还觉得没问题?坏女人,坏心眼的女人,她就是故意要吓唬我是不是?”
“……”
苏念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外甥女,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心里眼里怎么都是季寒了?以前来王府,不是云哥哥长云哥哥短,要不就是时姐姐这好那好的,她都快听厌了。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懵懂之时,又是深闺娇养的姑娘,所以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苏念也曾提醒她离那时家千金远些。可也不知道那人给这傻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隔上段日子就来替人家说好话。
也不想想,当初停云遭难时,有多少人看他们辰王府、常郡王府的笑话。现在不过是刚刚再被官家记起,走了那么一趟沅陵,来说媒的居然比五年前还多?幸好那时停云一个也没相中。
不然,从哪带回这么个能忽悠人的姑娘呢?
“姨母,你笑啥?”
“没啥没啥,赶紧吃饭。”掩去嘴角的笑意,苏念想起了另一事,“对了,这几日你听话暂且住在郡王府,姨母派人去跟你娘说一声,省得来回跑累着。有事让小莲来王府找姨母。”
不提还好,一提又戳到了更令她伤心的事。“姨母,”谢姣姣瘪了瘪嘴,委屈地只想哭,“能不能不教了?我就没见过比她还笨的人,太难了。”
呃,苏念看了眼一旁的贴身女使,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咳咳,不怕,”身为姨母,苏念拍拍坚实又脆弱的小身板,“你得知道,这世上像季寒那般不懂音律的人不少,但是你有机会教她,让她感受到音律之美……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她编不下去了。
“王妃,南溪来接表姑娘了。”
还好来得及时,苏念点点头,“去将表姑娘爱吃的糕点小食都交给南溪,对了,还有桌上那一份让南溪转交给季娘子。”
“是。”
“姨母……”
又怎么了?“嗯,姨母听着,你说。”
“要不还是让表兄教吧?”
虽然最后还是乖乖提着包袱出了门,苏念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那姑娘的琴艺真有那么差?”差到谢姣姣愿意把自己最喜欢的表兄贡献出去。
女使默了默,回道:“南溪也弹了一次,说季娘子可能就差在不会弹棉花。”
“这丫头的嘴……季寒怎么说的?”
“季娘子倒是没说什么,还很好学,又练了两遍。”
然后把谢姣姣吓得要回王府,陪她这姨母用膳?“算了,好听难听反正也不是用来欣赏。”苏念能看不出么,季寒同自己儿子的心思都在那个叫秦乐水的身上。
他们是在查案。苏念沉吟了会,道:“今日之事除我们几个知道切勿外传,王爷那我去说。你仔细些府里的下人。”
“是,奴婢明白。”女使一顿,“小郡王那边王妃可有叮嘱?”
“他?”苏念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姑娘为何不喜欢他?”
除了辰王妃这个亲娘惦记着南溪的话,还有一人惦记着,就是褚停云。
只是,掩饰得很好,面上完全看不出,除了晚膳一口没动。
“郎君,是否要请季娘子过来?”
逐风目露崇拜。明知郎君最不想听到见到的是谁,陌尘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吧,郎君闷不吭声,眼里黯淡无光。
“要不等郎君听完再做打算?或者,属下明日给季娘子再说一遍?”逐风决定还是拯救一下自家郎君的处境,以免尴尬。
果然,郎君点头了。
他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准备开始禀报探查得回的消息。
“去请她过来。让南溪看着表姑娘,别出院子。”
淡淡扫过瞠目结舌的少年,陌尘回道:“是。”
陌尘前脚出了书房,逐风亟不可待地清理茶桌。
“你做什么?”放下手里书卷,褚停云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
逐风则头也不抬,“煮茶呗。”
褚停云看了看案前已经凉透的龙芽茶,“煮方山露芽,那个淡。”
逐风偷偷笑道:“好的,郎君。”
等陌尘领着季寒入了书房,入目所及是茶桌后神情肃然的褚停云一人。
右手的衣袖挽起些许,不紧不慢地往红泥炉中添着木炭。见到她,垂眸颔首,淡淡道了声:“坐。”
依言入座,面对面,季寒尽力将视线放在中间的茶点。
果仁酥、花生酥、龙眼酥,是汴京的传统糕点,南溪还从王府带回几包,她方才挑了些吃,甜甜的很好吃。
“郎君,找到了。”人未到声已到,逐风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大娘一听是郎君要吃,把给明日准备的都拿出来了。”
季寒看着逐风从篮中端出一盘桃杏晒干后制成的蜜饯,一盘五瓣状的糯米糕点,还有一盘中间缀着朵小花的方糕。
“这是什么?”她指着方糕问逐风。
“这是菊花糕,馅是菊花做的,还有那是茉莉花糕,那个叫琥珀蜜。娘子尝尝,可好吃了。”
季寒犹豫了下缩回了手,“我不饿,你们吃吧。”端端正正坐好,垂眸敛目,“陌尘说常郡王找我,不知何事?”
他瞥向泥炉中的炭火,“逐风。”
“哦,季娘子是这样的,郎君没用晚膳也没换药就是等娘子来……”
“谁让你说这些?!”
不知哪来的木块飞出,逐风不慌不忙地避开,继续道:“林氏和白氏的查探又有消息传回了。”
褚停云警告地瞪着他,似乎他敢再乱说话,下一次飞去的可能就不是木块了。
逐风瑟缩了脖颈,“关于林氏……”
“稍等,”出声打断的却是季寒,但听得她轻声道,“先上药。”
逐风闭上嘴,光明正大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家郎君,一息、二息、三息……
“陌尘,回房上药。”
书房的门敞开着,他们还没进主屋,就听得逐风故意的嚷嚷声:“季娘子快尝尝这茉莉花糕,郎君特意找人做的,你睡了两天都没吃上,郎君都不舍得给我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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