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当晚,萧谙神便病倒了。

丹朱见她回宫时魂不守舍的模样便觉得不对劲,果然到了深夜,萧谙神便突然发起了烧,面色苍白浑身虚汗,趴在床边奄奄一息。

她这一病来势汹汹,太医匆匆赶来时,人已经烧得晕了过去。

“小殿下这病有些蹊跷。”

太医把脉之后,反而皱起了眉头,“殿下脉象平和,筋脉通场,并无沾染病气,也没有风寒之兆啊。”

萧谙神的身体当然没问题。

她是被活活吓病的。

自数月前那个迷乱的雪夜起,梦中一幕幕走马灯般变幻,都是那张熟悉的脸。

她虚情假意哄着他、毫不留情抛下他,孤身来到上京,最后定格在今夜他隔着人群望来时遥远的笑容。

时空凝滞,周遭的行人和灯火都如坠雾中,什么都看不清。模糊的幻境中,唯有少年的脸清晰可见。

梦中的少年目光凝着她,虽是笑眼弯弯,可眼底却隐隐蕴含着某种危险的神色。

萧谙神只感觉双腿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负手缓缓向自己走来。

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在其中,紧接着,耳边传来轻声的一声叹息——

“......找到你了。”

梦境戛然而止,萧谙神睁开双眼,猛地坐了起来。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光亮,她尚未从失神中缓过劲来,抬手按在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

......幸好只是个梦。

“醒了?”

漆黑的床帐被拉开一条缝,一只温良如玉的手伸过来,捉住了萧谙神冷汗涔涔的手心。

借着外间微弱的夜光,云昱满面担忧的面容映入眼帘:“你脸色很不好,做噩梦了?”

梦里都是另一个男子的影子,她怎么能说给云昱听?

萧谙神垂下眼睫,从云昱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掌,避开他忧心忡忡的视线,只含糊地勉强笑道:“只是些一闪而过的碎片罢了,醒来便忘记了。”

可梦中的景象那么逼真,怎么可能忘记?

萧谙神烧了一天一夜,大半时间都在昏睡。而只要一闭上眼,那少年的脸便会在梦境中出现,阴魂不散一般,每每从梦魇中惊醒,都是满头的冷汗。

太医寸步不离照看了两天,她终于退了烧,神志也清明了些许,总算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

也得亏了她这一病,教习的嬷嬷才勉强放过了她几日休憩,连轴转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有了片刻时机喘息。

阳春四月,窗外春光晴好。

萧谙神大病初愈,整个人还有些怏怏的,趴在窗边的栏杆上发呆,出神地望着园中芬芳摇曳的双樱和桃花。

也不知怎的,虽然太医把过脉,说她的身体已无大碍,可萧谙神还是觉得身上有些不大对劲。

四肢百骸总有种软绵绵的酸软感,像是被人抽了骨头,又酥又痒。

将症状向太医说了,太医只说这是病后身子虚弱的正常现象,只要静养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只是需保持心情舒畅,不可过度思虑神伤。

......保持心情舒畅。

想到这里,萧谙神实在是有苦说不出: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只要那人还在好端端地待在城中,就如同一柄利剑时刻悬在头顶,吊得她时刻心中不得安宁。

这几日她精神好了些,便增派了些眼线到宫外去查那少年的行踪。约定好每三天向她传递一次消息,谁知三日后,几名眼线音讯全无。

萧谙神心中隐约不安,遂又增派人去打探几人的消息。

不出三日,派去寻找那几名眼线的人也不见了。

一切是谁做的,显而易见。

她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可暗地里所有的小动作,都瞒不过那人的眼睛。

仿佛明晃晃地告诉她,一切皆为徒劳。

他到底是什么人?倘若他是有心报复自己,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

眼下距离婚礼已经不足十日,宫闱间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绸缎。众宫人忙前忙后,喜笑颜开,唯有萧谙神心中揣着沉重的包袱,整日胡思乱想,惴惴不安。

为防止他人看出端倪,在众人和云昱面前,她又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强颜欢笑,时刻留意着不能露馅,自然是心力交瘁。

终于,在又一位在城中打探消息的眼线失联之后,萧谙神终于坐不住了。

既然她如今确定了他就在城中,那她便以身为饵,主动将他引出来。

-

两天后,萧谙神独自离开皇宫,前往城外的浅霜寺诵经礼佛。

她此番请求出宫礼佛来得突然,云昱本想陪她一起来,奈何这日恰巧赶上一月一度的内阁例会,陛下不好缺席,再三嘱咐后,只得准许了她独自一人出行。

云昱不知道,她是特意挑了这一日独自出宫的。

天还没亮,萧谙神只带着丹朱和两个信得过的侍卫,一辆马车静悄悄驶出了皇宫,到达山脚下时,刚好听见佛寺沉重悠远的撞钟声响。

这日是个阴天,天空灰蒙蒙的。

萧谙神此行并未提前知会寺中住持,因而浅霜寺并未因她的到来而闭门歇客。

这日是浅霜寺公开的礼佛典仪,上下山的石径上人头攒动,苍翠枝叶掩映间,缕缕青烟悠然散入天空。萧谙神并未戴幂笠遮面,跨进寺院大门时,典仪刚好开始。

她朝丹朱和侍卫使了个眼色。

几人便各自散开,似寻常香客一般,在大雄宝殿找了蒲团跪下,神情柔顺,磕头诵经。

典仪将持续一整日,众香客午时只来得及在庙中匆匆用些斋饭,下午便回到殿中继续听几位住持讲诵经文。待到仪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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