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了一扇门,所有人都后悔了。”

魔使以这样一句话,作为了考验的开头。

它对四人道:“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依次问话了。”

“每人一次可问两句,共计可问三轮,两场轮次之间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

“至于问话的次序,就按照我方才赠语的次序来吧。”

于是,第一个问话的人是烛烬。

烛烬盯着魔使满身的疮疤,问:“你说的这件事,是发生在你生前的事情?”

魔使答:“是。”

它露出丝丝笑意:“不过我觉得比起生前,我现如今的状态,才算是更加畅快地活着。”

烛烬:“这件事,和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有关?”

魔使轻抚过自己手背上的疮疤,欣然答道:“是。”

语气中满是骄傲。

第二个问话的是音澄。

音澄一指魔鼎的入口,问:“你说的这扇门,是通俗意义上安置在出入口处的门吗?”

魔使答:“是,就是现实里的门,没有任何隐喻。”

音澄皱眉,沉吟片刻,又问:“这扇门所通往的,是你所说的‘所有人’的聚居处么?”

魔使:“是。”

他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分享道:“也是我生前的居所。”

第三个问话的是池凛。

池凛饶有兴趣地问:“死人了吗?”

魔使立即弯起唇角:“那是当然。”

池凛:“死的是你所谓的‘所有人’吗?”

魔使:“是,所有,一个都不剩。”

犹如被切中兴奋的点,它一边回答,一边屈起指节,笃笃敲着桌面。

最后轮到归笙。

归笙问:“你打开那扇门,是被这里的‘所有人’逼迫的吗?”

魔使指节一顿,眸光突然变得闪烁不定。

片刻,它答:“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回答?

归笙试着理解了一下,又问:“所以,你有自愿的部分,也有无可奈何的部分?”

魔使仍是道:“是也不是。”

归笙恍然:“有自愿,但没有无可奈何。”

魔使不置可否,只微微笑道:“第一轮结束了。”

话音才落,桌案上浮出五只通红的茶盏。

盏中液体殷红浓稠,散发着能烫穿肚肠的热度。

魔使道:“诸位且喝一盏茶,休息片刻,理一理思绪。”

它起身走向轮盘:“我去看看心爱的风景。”

轮盘的指针咔咔转动,光芒一绽,将魔使的身影纳入其中。

原来这个轮盘是可以进去的。

魔使走后,四人默契地碰都没碰那所谓的茶,直接开始交流。

归笙问烛烬:“你刚才一直在盯着他身上的疮疤,是看出什么了吗?”

烛烬点头:“它身上的那些,既像是火燎的疮疤,又有点像是一种诅咒。”

归笙讶然:“诅咒?”

烛烬道:“有杀戮过甚者,手下亡魂化为怨灵,以不得安息为代价,以死亡之时定格的惨状,侵入附着杀人者的皮肤浅表,将其日夜啃噬撕咬,如寄生虫与宿主,共存共亡……中这种诅咒的,在北原能见到很多。”

音澄接道:“若真是你所说的‘附疽诅咒’,以它身上疮疤的密集程度来看,恐怕它杀过成千上万的人。”

池凛托腮:“那不是刚好对上了?说不定死的就是它所说的‘所有人’。”

归笙若有所思:“一会儿直接问吧,它貌似把这些疮疤当作荣誉勋章,应该会回答的。”

话音刚落,魔使便回来了。

与走前相比,它此刻唇带浅浅的笑意,显出一种诡异的餍足。

不像是看到了心爱的风景,倒像是去抽空精进了某种至阴至邪的功法。

魔使落座,宣布:“开始第二轮吧。”

烛烬开门见山地问:“你身上的疮疤,是火燎留下的痕迹?”

魔使笑意放大,如同刻意拿出来显摆炫耀的事物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禁愉悦至极。

它道:“是也不是。”

烛烬转而问:“是附疽诅咒?”

魔使仍是重复:“是也不是。”

四人交换眼神,心中同时有了答案。

这些死去的人,应当是死于火海。

由于诅咒定格了他们死亡时满身火燎的痕迹,所以才在附着到这名魔使的身上后,在它的皮肤留下了类似火烧的疮疤。

音澄:“你打开的门是城门么?”

造成如此之多的死亡,必然是一扇分量极重的门。

果然,魔使道:“是,不过确切来说,只有其中一扇是。”

看来它开了不止一扇门。

音澄顿了顿,道:“开了这些门,你是放了城外的人进来么?”

魔使:“……是。”

不知为何,它这句答得有些犹豫。

不是想加以隐瞒的犹豫,而似是单纯地不太想提起这个人。

池凛察觉了,那他就偏要问:“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和‘所有人’的死亡有关?”

魔使:“……是。”

池凛挑了挑眉,口吻轻蔑地道:“你们合作杀人?”

魔使冷声道:“不是!他们的目的……主要目的不是杀人。”

这一句答得极快,竟有种生怕被抢了功劳的烦躁。

它显而易见地被池凛的这个问题激怒,望向后者的目光不甚友善。

池凛恍若不觉,抱起手臂,散漫地往后一倚。

归笙看他神情,明白他这句是在诈魔使。

这名魔使以满身诅咒为傲,如此陶醉于自己杀了人,却被人误以为是合作完成,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羞辱。

归笙接道:“那‘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放火么?”

魔使的语气更加冰冷:“无关。”

一连三个问题都围绕他人,被抢了风头,魔使的不虞已然达到顶峰,鼎中的灵髓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归笙注意到音澄的手搭上了剑鞘,忙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她点到即止,回到上一轮最后那个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你打开那扇城门时,心中有自愿,却没有无可奈何,又承认部分是因为这些人的‘逼迫’——所以,是因为‘所有人’曾经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你要报复他们吗?”

归笙故意说了好大一段转回魔使身上,后者紧绷的面皮总算舒展了些。

它斩钉截铁地答:“是。”

第二轮结束。

魔使照样去看风景,四人照样没动茶盏,开始轮次过半的复盘。

音澄道:“我梳理一下已知的线索。”

“一,它开了城门,以及城中其他的门,我个人判断‘其他的门’是镇守当地的宗门布下的结界之流,导致这些负责守卫的修士提前乱了阵脚,否则它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害成如此多的人。”

“二,城中的人,死于一场魔使和‘他们’共同制造的大火,这场大火本身是为了掩盖‘他们’在杀人之外的主要目的,而魔使却沉醉于这场大火中,一心屠戮,杀生取乐。”

“三,魔使要报复城中的人,是因为城中之人曾对它做过它认为的坏事,波及面如此之广,我倾向于是某种需要城民一致同意或多数同意的事情。”

归笙猛猛点头赞同,道:“那按照时间来梳理一下,就是这位魔使曾经遭到城民‘背叛’,没有被大多数城民选择,心生怨怼,于是和心怀不轨的入侵者勾结,在某日打开城门,又搅乱当地宗门的守备,放火杀人,最终报复成功,自己也死于那一场大火,即便落下这一身的附疽诅咒,也十分尽兴满足……感觉已经结束了?有什么遗漏的吗?”

烛烬:“‘某日’是哪一日?”

池凛:“他要的是原原本本复述出来,任何模糊的点,应该都要搞清楚吧。”

归笙一拍脑袋:“也是。”

须臾,魔使回来了。

与上回不同,它无端变得有些焦躁,皮肤上的疮疤隐隐鼓动。

魔使坐了下来,却明显坐立难安,语气也隐隐虚脱:“开始吧,最后一轮。”

“提前说好,如果你们无法复述得让我满意的话……”

它笑道:“就和攀住你们的手臂一样,成为我这殿中的炽焰莲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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