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之心里有了决断,继续在暗处盯着缨宁。
而缨宁跟翠翠碰了头,竟将他的出现瞒了下来。
翠翠见她终于能说话了,一面高兴,一面又问起方才的怪异。
“我在前头捡柴火,瞧见了一只鹰。那只鹰扑过来,我一脚踩了个空,情急之下竟然喊出声了……”
缨宁拍了拍身上的枯枝落叶,几步往回走,果然地上有一堆柴。
翠翠心里疑惑,但熟知缨宁的性子,到底是没有再多问,安慰了她几句,自己将那柴火抱起来。
两个人结伴走到原来的位置,火苗像草一样,迎着风,微微晃动,风情万种。
翠翠预感不好,等看到锅里的肉,大叫一声“不好”。
然而,为时已晚。
对着一锅烧焦的肉,缨宁还想补救一番,翠翠无奈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多亏这回锦心捎来的肉多,这一块烧焦了不妨事。”
她在篮子里挑挑拣拣,重新再烧锅,缨宁也学聪明了,知道暗处有眼睛,她只在周边捡些枯枝落叶。
两人忙活半天,总算是吃上了热乎东西。
吃饱喝足,收拾了东西,翠翠似想起什么,拉着她的手,嘱咐道:“等回去了,你还要装哑巴,千万别让人知道你会说话,听明白了吗?”
缨宁不解:“为何?”
翠翠点了点她的脑门:“你真傻,那府里的人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要是知道你会说话了,大家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呢。说你心思深沉,为了进书房,竟然装哑巴!”
缨宁经她一解释,茅塞顿开,只是——
“我要是忍不住说出话来了,怎么办?”
翠翠气笑了:“那书房里除了你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跟谁说话?你顶多也就是到厨房里找我时说那么几句话,放心,到时候我会堵住你的嘴。”
缨宁心放回了肚子。
先前叫何凝之惹出的火气此刻竟也消了干净。
两人趁着晌午的日头,不紧不慢往回走。
缨宁偷看她,难为情道:“翠翠,你以后挣大钱了,会丢下我吗?”
“瞎说什么?咱们这是过命的交情。我要是丢下你,当初在明镜庵的墙头上就把你丢下了。”翠翠拍着她的嘴,“以后不许说这话,太晦气了。”
缨宁傻傻一笑,心里松了口气。
有翠翠在,便是配不上楚盈,被赶出去,也还有翠翠在。
她脚步轻快,将身后跟着的那人也抛到了脑后。
是家主又如何?
她等着他的责难。
可是,回去后好多天,缨宁却再也没见过他。
到大寒那日,别院里除旧布新,厨房做腊肉,照理说该热热闹闹的才是,可缨宁晌午时分去晚了,厨房里竟没一个人,她险些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寻了半天,只有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从别处跑过来,满头的汗。
缨宁开口想问人去哪了,才张嘴,猛地想起了翠翠的警告,只能弯腰比划着,笑了一笑。
那小丫头像是认得她,不等询问,一边走一边道:“咱们院管事在吩咐年节的事宜,大家伙都聚在堂下,翠翠姐抽不开身,想到你还没吃饭,悄悄吩咐了我一声,让我把灶上热的饭菜端给你。”
缨宁望着空荡荡的院落,胆战心惊。
正当她打算挤到人堆里去凑个数时,小丫头已经利索地将饭菜装到了食盒中,给她提了过来。
“管事的说了,姐姐是个哑巴,年节下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容易添麻烦,叫你在书房里做好自己的事。没事不要出来。”
缨宁点过头,只是听着小丫头的语气,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将荷包里的桂花糖塞给她几颗。
小丫头吃着糖,嘻嘻一笑,又蹦蹦跳跳走了。
缨宁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垂着头,念着洗秋两个字,眉头皱紧,心里喘不过气来。
离开月家还没有一年,如今想起来却觉得恍如隔世。
月七郎若真爱她,为何对她不管不问。他们月家有权有势,他又是嫡长孙,若真心要找一个人,难道还会找不到吗?
幸好她逃出来了。
推开门,望着满屋的书卷,缨宁像是回到了家。
大寒天气,外面冷得厉害,锦心每天都会送些炭火过来。
缨宁搓了搓手,坐在火盆一旁,将食盒打开。
今日是乌鸡汤、青虾卷、蒸茄、萝菔面,味道有些清淡。
吃到一半,炭火烤得面庞微微泛红,缨宁晃了晃脑袋,觉得闷得慌,起身将那窗户又开大了一点。
冷风扑到面上,她打了个寒战,身上却更热了。
不对劲……
她扯了扯雪青的领子,将身上的短袄脱了下来。
书房里,透亮的窗纸上映着纤薄的竹影,穿着单衣的少女眯着眼,头脑愈发昏沉。
外面不知是风声还是雪落的声音,十分的嘈杂。
她跌跌撞撞起身,想要出去一看究竟。
“小心。”
朱红槅扇甫一推开,便有一双手将她拦了回去。
缨宁看着眼前雪白的颜色,脑中的思绪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扯住,她顺着声音,一步一步往后退。
“怎么穿得这样少?”
男人的声音离她极为遥远,她险些听不到这声音,只能看到他靠近的高大的身形,以及一张模糊的脸。
“楚盈?”
来人动作一顿,低垂着眼,而后一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缨宁踮着脚,眯起眼,使劲地看:“你是楚盈!”
一巴掌推开了她的脸。
何凝之耐心拆了她的发髻。
她眼神迷茫,雪青色的中衣褪了一半,犹嫌不够。
何凝之想到缨宁之前横眉冷对的样子,忽然涌现了作画的兴致,于是将那中衣也剥了去,将她摁坐在了交椅上。
这里笔墨纸砚齐备。
只她一人,坐不住,十分的不配合,他看在眼里,笔下的轮廓似也动了起来。
蜿蜒的墨迹一直从眼底落到心底。
男人今日弃了红衣,一身雪白狐裘,作画时眉眼间神色极为认真,较之初见时的秾丽多情,此刻倒有些温柔,像是雪一样,暖风一吹,即刻又融为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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