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达冷笑道:“照你所说,这位夫人很明显没看上你啊?你眼巴巴地凑上去招惹人家,还能叫两情相悦?”

越平津从容不迫地继续输出自己‘风流不是下流’的观点:“一男一女刚认识哪来的情,不都是在一次次地接触、交往中发展出来的情愫么?我与美人初初相识,她还不了解我的人品和魅力,对我些许排斥亦是人之常情。”

玄达闻言小声揶揄:“臭不要脸。”

“古人有云,烈女怕缠郎。所谓追求,若是不死皮赖脸一些,又怎么抱得美人归呢?袁禾,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懂,我不怪你。”

越平津侃侃而谈,说完,又看向一旁明显是在看戏的裴霖:“表弟,晋王表弟——”他故意将语调拉得冗长,仿佛这样就会显得真诚恳切一般。

“你老哥哥我过了年就三十的人了,你忍心看着我继续打光棍?辽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也是去过的呀,夜冷衾寒,风一吹,那门板窗户跟纸糊得似的,寒气嗖地直往怀里钻呀!没有给心地善良的大美人陪我,我怎么熬得下去呐——”

竟是毫不羞耻地开始揭短卖惨。

玄达为之瞠目结舌,手动将自己因过分震惊而张大的下巴给抬起来合上,喃喃感慨:“你们军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是不一样。脸皮厚度,真真令人叹为观止……”

“表兄好生奇怪,我又不是美人。”裴霖以手支颐,如玉似的指节在檀木桌面轻敲几下,发出有节奏的脆响,“你在我面前嚎得再如丧考妣、真情流露也是白费功夫。”

说完,他又对着玄达纠正道:“一码归一码,宁远侯天性如此,与从不从军有何关联?莫要进行不必要的连坐。”

“是极是极。”玄达挑眉颔首,痛快认可了自己言语中的疏漏,“是我一以概之了。”

越平津牵唇一笑,才不在意这两人明目张胆地揶揄自己,他向来都风流得坦坦荡荡:“你虽非我心上的美人,可我俩兄弟一场,此事,还当真需要得你首肯,我这作哥哥的才敢继续行事。”

裴霖闻声缓慢地眨了眨眼,浓密如鸦翼般的睫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那双轻薄凌厉的凤眼好整以暇转向越平津,浓似漆墨的眼眸一闪而过有趣的情绪。

“表兄此言差矣,”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佯装出疑惑之色,“这般坏人姻缘的事,同我能有什么关系?”

“倒还真有几分关系。”越平津笑盈盈道,“这美人说起来,也是你的熟人。”

裴霖面色如常,慢悠悠地给自己斟满一盏茶水,将茶盏递到唇边,才道:“哦?我的熟人?表兄不妨说来听听。”

越平津轻笑两声,如同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般地将目光仔仔细细从裴霖周身扫过,才缓缓开口:“镇国公府三小姐,可还熟悉?”

说罢,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将裴霖死死盯住。

“嘶——”听到这话,玄达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惊目圆瞪,在眼眶僵硬地轮转一番,悄无声息地倒吸了口凉气。

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刚刚究竟听到了什么。

一时间,屋内气氛骤然凝滞。

玄达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悄悄抬起眼皮,飞快地扫了裴霖一眼,硬着头皮开口:“哈哈,平津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道镇国公府三小姐是谁吗——”

“我知道。”越平津打断他,脸色与眼神都相当平静,“我知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

玄达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他没有在开玩笑。

这已经不是嬉皮笑脸、插科打诨能够缓解的氛围了,玄达默默低下头,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再看裴霖。

他的面容亦是平静如常,甚至还唇角噙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两个男人的视线于半空中相触,谁都没有开口,谁也没有退让,只是彼此直勾勾地对视,任由气氛逐渐紧绷、焦灼。

越平津眯了一下眼,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微妙的、难言的不爽。

他在等裴霖表态,可裴霖偏偏默不作声,不予回答。

最终,越平津受不了这死水一般的沉静,开口打破沉默:“我说,我看上了你前未婚妻,你同不同意?”

若非时机太过不对,玄达几乎想要给越平津的坦率鼓掌喝彩。

你知道镇国公府的三小姐是裴霖的前未婚妻啊?你知道你还敢打她主意?!

玄达一面在心中呐喊,一面滴溜溜转动眼睛,隐秘地去瞅裴霖的表情。

“呵。”只见裴霖轻笑一声,而后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哦——原来是程笳音啊。”

说着,以一种露骨的、堪称挑剔的眼神自下而上地扫过越平津,最后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竟还算得上和煦:“程笳音确实从小就漂亮,这个方面,你看女人素来是很有眼光。”

分明是一句平平无奇的夸赞,落在玄达耳中,愣是让他在腊月的天里,霎那间冷汗湿透衣背。

“所以……”越平津穷追不舍,“若是我有意于她,我想要追求她,你会介意么?嘉澍。”

显而易见,若是今天得不到确切地答复,他绝不可肯善罢甘休。

裴霖豁然起身。

两人的对峙一瞬间从平行变为居高临下。

越平津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他做好了和裴霖打一架的准备。

却见对面衣袍翩翩,腰间玉带同窗棂一撞,发出铮然脆响。

裴霖转过身,倚靠在大敞的轩窗前,双手撑着窗台,只留给越平津一个肩腰挺阔的背影。

“平津,程笳音嫁人了,你不该招惹她。”裴霖轻轻说道。

越平津抿了抿唇,微眯起眼睛,表情有些玩味:“……可是她与她夫婿的感情并不好。我不觉得我在破坏姻缘,说不准,我还是救美人于水火呢?”

裴霖回过头,目光冷冽而锐利,明明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但越平津仍然从中感受到了不容僭越的笃定。

越平津心口绷紧的那根弦徒然一松,他忽而笑了。学着裴霖方才的模样,手指微曲,在桌上敲了敲。

“表弟,这算什么?”越平津说,他大喇喇地摊开双腿与手掌,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淡淡的轻蔑,“你心中既在意,当初又何必退婚?”

裴霖一挑英挺眉宇,又换回平日那副万事皆可的模样。

“我好心劝你罢了,当初是程笳音执意退的婚,我在意她作甚?”

“她这人娇气又脆弱,动辄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招惹她,可不像过往那些女子一般能轻易收场。再者,镇国公膝下就这一个女儿,她父兄皆得力,同为定北军,我觉得你还是离他家姑娘远些的好。”

镇国公府嫡系镇守大梁北境,北御柔勒,震慑域外,铁血彪悍,太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