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才愣住了,这问题的确问得唐突,一时之间阮秀才也没摸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他支支吾吾,张仁先意识到可能是有所误会,赶紧解释道:“是家弟,他在百川书院念书,与阮小娘子同龄。我便想着,要是有这缘分,便给他们两个做个媒。”

他可不敢说是他弟弟窥了阮小娘子一面,就让他替他过来提亲,估计是要被先生给骂走了。

阮秀才和殷如兰对视一眼,都没马上应承,倒是阮清殊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好意,但清殊自知平凡,不通笔墨,实不般配。再者,爹娘年迈,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清殊不愿远嫁,想在爹娘身边多尽尽孝道,还望大人体谅。”

此言一出,张仁先便赞许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了。

这小娘子果然机敏,礼数方面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想想那个狗屁不通的弟弟,张仁先也觉得,两人并不相配,他不好乱点鸳鸯谱了。

阮清殊松了一口气,再次屈膝行礼:“多谢大人。”

殷如兰有些遗憾可能会错过一个好姻缘,但又想了想,实在是不放心阮清殊远嫁,便笑了笑,没说什么。

阮秀才备了一桌酒菜招待贵客,张仁先见求亲之事已经有了结果,那此次前来就变成了单纯的看望恩师,整个人放松下来,也没什么官架子,屋内气氛和谐。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只看到有一个大官带着大箱小箱进了阮家,便随意猜测起来。

最终大家统一了猜测,这大人是来阮家提亲的,要么是年长无妻,看上了阮小娘子;要么是死了妻子,娶阮小娘子做填房;要么……不过乡亲们觉得,阮家不会让清殊做人家的妾室。

他们猜得起劲儿,聊得热火朝天,可躲在人群里偷听的江不跪就不淡定了。他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鸟,拍拍翅膀立刻飞到江不辞身边,告诉他这个“噩耗”。

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并不起眼的布衣,头上却带了一个有黑纱的斗笠,将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可江不跪习惯观察每个人的身形体态和动作习惯,他越瞧眼睛就睁得越大,快步走了过去,然后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江不跪连连作揖,然后仰头。

两人的目光交在一起,江不跪立刻惊喜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江不辞直接捂住,带出了人群。

两人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江不辞将斗笠摘了下来,露出那张不苟言笑的“死人脸”。

“义兄,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啊?”江不跪哈哈大笑,反正江不辞来了,他也不用再替他捏一把汗了,“好像……好像我见过的养蜂人。”

江不辞轻轻瞥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他。

他现在在常渡村,那就是过街老鼠。要不是有这个斗笠遮了脸,刚才他就会被那些乡亲们群殴了。

江不跪见他不说话,便把话题转了回来:“义兄,我瞧着这几日媒人快把阮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今日又来了一个大官……这可怎么办啊?”

江不辞咬了咬嘴唇,心里更加躁郁难安。旁的也就罢了,偏偏张仁先也插手了,可他不清楚自家弟弟是个什么德行么,还过来同阮家提亲!

江不辞想,若是阮家真同意了这门亲事,那他就不顾什么礼数不礼数,冲进去与他们论个明白。就算最后被架着扔出来,他也不后悔!!!

*

阮家到了晚上才算是安静下来。

阮清殊独自坐在窗边,将毛笔放下,单手托腮,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上少年的眉眼。

画里的江不辞正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只是唇线抿得有些紧——他总是这样,明明眼底藏着光,偏要摆出冷淡的样子。

她对着画儿轻轻“哼”了一声,又重新拿起笔。笔尖在他金瞳的位置又添了两笔,把那抹异色画得更亮些,才满意地搁下笔。

窗外忽然传来轻响,像是有石子打在了窗棂上。

阮清殊心里一紧,抄起桌上的砚台就往门口走,脚步放得极轻。

刚到门边,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在了地上,还带着压抑的痛呼。

“哪里来的毛贼!”

她低喝一声,举着砚台就冲了出去,对着那团蜷缩在地上的黑影劈头盖脸就是几下。

砚台磕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黑影却没反抗,只闷哼着缩得更紧了。

直到她打累了,那黑影才慢慢抬起头,借着月光,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左眼角高高肿起,嘴角还破了皮,渗着血丝。

唯有那双眼睛,灿若流金,在月色里亮得惊人。

“江不辞?”阮清殊手里的砚台“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得捂住了嘴,“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翻墙?”

她实在没法把眼前这狼狈的少年,和那个连跟她多说两句话都会耳根发红的江不辞联系起来。

他向来是规矩的,也是冷漠的,连踏错半步石阶都要紧张半天,怎么敢做翻墙这种“逾矩”的事?

江不辞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死死攥住了她的衣袖,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

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我听人说……有很多人来家里提亲……今日还来了一个大人……你……你要嫁给别人了吗?”

他眼眶泛红,金瞳里的光都黯淡了几分,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阮清殊心尖儿一颤。

她刚想开口,就见江不辞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敞开的窗内,落在了那张摊在桌上的画像上。

他猛地顿住,攥着她衣袖的手松了松,眼神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点点亮起,像是拨开了云雾的月亮。

原来她画的是他,原来她也……

“清殊,”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阮清殊的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她攥着衣角,指尖都在发烫,却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江不辞愣住了,像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金瞳里瞬间炸开细碎的光。

他慢慢往前走,动作还有些踉跄,一步步走近她。

月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自卑和渴望都照得分明。

他想亲她,这个念头从看到画像的那一刻就疯长起来。

可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点勇气又泄了大半。

他配吗?他这样的金瞳儿,这样怯懦的性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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