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长安城。日薄西山,余晖洒金,现正值夏日,即使傍晚,也闷热似蒸笼。

城门之内,灯火高张,里坊遍开,远远望去,尽一片火树银花,八街九陌,处处人声鼎沸。朱雀大街宽阔笔直,两旁店肆林立,灯火通明,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络绎不绝,好一个繁华盛城。

外郭城光德坊东南角,一行车队缓缓行进,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回响,历经十日风尘仆仆的长途跋涉,宋知微一行马车队终于将抵达叶府门前。

她轻掀车帘,叶府朱漆大门紧闭,铜环锃亮,门前石狮威武,仿佛在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府邸高墙深院,青砖碧瓦,飞檐翘角,尽显古韵雅致。

两辆远路风尘的黄花梨车辇缓缓停下,家丁们纷纷上前,恭敬地接过缰绳,将马匹牵至马厩。

宋知微步入府中,庭院深深,花木扶疏,一池碧水映着天光,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弋。

叶府仆人急急通报:“老爷、四姑娘回来了!”

不多时,一着紫色襦裙的娇美妇人赶来,未到身前,便高兴地急呼:“老爷,知微!”

身后还跟着一鹅黄色襦裙美貌少女与一墨绿色圆领袍衫玉面少年。

三人因久候多日,一听说到家了,便慌乱的失了高门贵府的礼数,全然只顾着欢喜了。

叶文质见三人都这般冒冒失失,眉头一皱,斥道:“慌手慌脚的,像什么样子!”

叶静和人不如其名,哪还听得进去,忙搂过宋知微胳膊,摸其手背,似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她发觉宋知微的手竟瘦的骨节分明,心疼讶然道:“啊!数月不见,四妹妹怎么还瘦了。”转头就向叶文质生气,“阿耶!出发之前还答应我说会好好照顾四妹妹的!”

叶文质最受不了二丫头的娇嗔,逃难似的快步走过,丢下一句,“你问她自己——!”

叶夫人家中行五,上头四个哥哥,自小娇生惯养长大,即使现下已做贵妇,也爽朗似骄阳。她看着宋知微刀削似的脸,虽红润光泽,却明显瘦了,皱着眉,满眼心疼,捏着宋知微的胳膊,“是啊,知微,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这十日路途,她因体内阳气过盛,又逢盛暑,体热难耐,食欲不振,自然消瘦许多,然这些与受伤都不能同母亲说。

宋知微搂住叶夫人与叶静和,笑声安抚:“无事无事!路上一时水土不服罢了,如今到家了,想必很快便适应了,让母亲担忧了。”

同这母女三人相比,一侧的叶安吉倒显得很安静,长相同叶夫人相似,玉树临风,性格却似叶大人,温润如玉。他眉眼弯弯笑道:“四妹妹,平安到家就好,阿娘她一直在望你的消息,我们进去说吧。”

夜幕降临,叶府内银烛高照,各色佳肴的家宴已经准备妥当。

叶夫人将鲫鱼肌间骨部位的肉夹了一块放入宋知微碗中,四丫头最爱吃的就是她做的鱼,轻声细语道:“知微,尝尝,母亲亲手做的。”

宋知微尝后点头不绝,称赞道:“母亲的手艺也太厉害了!”

饭至半酣,叶夫人想起两日前的御赐中秋宴帖,对叶文质道:“老爷,八月十五中秋节,皇宫内将举办赏月宴会,届时会邀请我们一同前往。明日您上朝应该会收到帖子。此次宴会,还有倭国的使臣来访,场面必定盛大非凡。”

叶文质颔首未语,在外的日子吃不惯,还是夫人做的饭菜合口。

叶夫人见老爷忙的没空理她,遂转头问宋知微:“知微,你可愿意一同前往?”

四丫头一向不喜参加宴会、诗会等聚会。

宋知微犹豫一刻,她还想归府后能寻阿清给她想法子化解一□□内的阳气,遂答:“母亲,皇宫的宴会热闹非凡,但女儿还想抓紧时间学习一下医术。至于宴会,女儿就不去了。”

叶文质听到她要学医,称赞道:“学医好,你不想去就不去。”

叶夫人道:“是,热闹归热闹,也是拘谨的很,那你便等我们回家吧。”

叶静和悄声问她:“你怎么转头学医了?”

宋知微低头回:“学学如何长生不老。”

叶静和戳了下她的胳膊,笑恼道:“那我明日送你一鸡一犬,到时候一齐升天。”

宋知微听她用鸡犬升天笑她,也怼回去:“那还得拉上我的好二姐姐啊!”说罢,还抛了个媚眼。

叶安吉在一旁听得抿嘴直偷笑,这三妹妹是真真的有趣。

傍晚,空中悬月高挂,宋知微的寝室内,一黄花梨木榻床幔遮蔽,两人影透过其中的烛火映照在昏黄的床幔与墙壁上。

夏夜微凉,却也有点热。两人都没有盖毯子,坐在榻上,一人手里捏着乌发绕指圈,一人则用笔记录。

叶静和头也没抬,继续写,问道:“那景王殿下除了常佩戴檀木扇子,还有什么特点吗?”

宋知微想了想,回答:“他啊,身边一直都有两侍卫,都比李怀矮一点,但没有矮多少,其中一个持剑的少年发色偏黄,那是个毛头小子,咋咋呼呼。另一个持刀的少年发色乌黑,性子嘛……倒是挺沉稳。”

她看叶静和忙不停的写,好奇地问:“我这出去一趟,你不关心我与父亲的经历,怎得只关心这李怀啊?莫不是……”

她媚眼如丝凑过去,却得到了叶静和一掌,推开她的脸。

叶静和无奈道:“我也是刚到长安城才晓得,这城内许多娘子都芳心期许那景王殿下。”

宋知微惊的双眼瞪大,“什么?这、这高门贵女不是都要男女有别,婚姻之事都听父母之命吗?还都喜欢那李怀,这岂不是要被骂毫无廉耻。”

她以为的长安城应该是更多规矩的。

叶静和摇摇头,“我也是这么以为,到这里才知道,此地民风开放,男子与女子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婚姻之事还是得得到父母认可。相比我们那还是松快多了。”

宋知微朝叶静和手中的册子努了努嘴,“那你写这作甚?”

叶静和神秘兮兮,两眼放光,喜道:“这可是赚钱的好东西!”

宋知微问:“从何说起?”

叶静和道:“还是从景王说起,刚才说了一群娘子芳心暗许,但苦苦很难见到,都想了解到景王更多的信息。端午节的马球比赛,有一女子拾到景王用过的帕子,那帕子后来都卖到了百两!”

宋知微这次惊的是眼珠子要掉了,“百两?!一个帕子?!”

她想起那次李怀以帕子给她拭泪,也想起了受伤那次李怀以披风包裹其身。

哎呀!亏大了!当时不知道还能挣钱,早知道就收回来卖掉多好,那可是两百两啊!

谁会跟银钱过不去呢。

叶静和一脸严肃,“四妹妹,你有捡到景王的物什?”

宋知微失望地摆头,“捡到了,又没拿回来,等于没捡到。”

叶静和这个大家闺秀,并不缺钱,她自幼便对算数、经商颇感兴趣,现今家中的铺子,都是她打理的,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个挣钱的机会,再说这个机会,买家卖家都不希望暴露身份,给人以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瘫倒,悔恨道:“早知如此,我便一同前去了!”

宋知微想到她要是去,把李怀缠上,不自觉的笑出声,“可别了,李怀那人,阴阳怪气不说,就是小气劲,你惹到他,算是惹到铁板了。”

叶静和听出其中有故事,登时坐起来,眼睛发光似的问:“四妹妹这是同景王有故事?”

宋知微想起他,没好气道:“故事太多了,都不知道从哪说起,是从清风饭还是从酥山?”

叶静和没绷住,笑出声,又怕被听到,低声说:“好啊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从酥山吧。”

宋知微说:“酥山啊,上面加点水果的话正合我意。”

叶静和拿她没法似的点头,“行行行。说故事吧。”

那得从劫持开始说起,当然那段渡气是省略了。

她总觉得这份真气在她体内的事情,不太适合让第三人知晓。

等她说完,叶静和手都快写断了,宋知微问:“这些你还写呢?”

叶静和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万一其中的信息买家想要呢。”

宋知微说:“好吧,祝你能赚大钱。”

叶静和看着册子,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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