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澜到的时候,父母都在,自己的弟弟也在。

“你怎么来了?”信安县主松开小儿子,对着大儿子问道。

郑观澜吩咐道:“袁婆婆,您先带十三去练字。”

这是有正事要说。

“我不去!”郑观宁哪里知道大人的潜台词,大声闹着,“我今日练过字了,哥哥欺负人!和那个姓闻的坏女人一起欺负我!”

郑观澜脸都黑了。

“谁教小郎君说的这些话!”

屋内的仆人跪了一大片。

“小的不敢!”

“也不必练字了,上次的诫子书还没抄完吧?再加一百遍。”郑观澜的语气不容置疑,“什么时候抄完了再去学堂,其余时候就不要出院门了。”

几个仆人立即应下。

“是。”

郑观宁吓傻了。

“六郎!”郑士恒想要阻止。

“父亲,闻录事是朝廷命官。十三郎才几岁,就敢辱骂朝廷命官,您是想要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您教子不严吗?”

郑士恒闭了嘴。

“十三还小。”信安县主表情很难看,“不过是孩童之言,闻录事自己都不在意,你何必大发雷霆?”

“那是她客气。母亲偌大年纪,听不懂别人是真不在意还是假客气吗?况,七岁,不小了。我七岁的时候若是敢辱骂朝廷命官,挨打都是轻的。母亲过于纵容十三郎,才教他现在如此不懂规矩不识礼节。如果母亲实在是管教不好,过几日,我把十三郎送去大伯父处。免得他长大后出去坏了郑家的名声。”

“你敢!”信安县主一下怒了,拍着桌子站起身来。

“夫人!”郑士恒急忙挡在母子二人中间,打着圆场,“六郎也是为孩子好,别无他意。若非自己亲弟弟,他连口都不会开。”

“都聋了吗?”

几个仆人本是更听他的,可女主人又如此动怒,一时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观澜直直看着他的母亲,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信安却心里一慌,不由坐了回去。

郑士恒给她塞了一盏茶,朝着几个仆人说道:“还不快带小郎君下去,没听见六郎的吩咐吗?”

打发走了仆人,郑观澜还立在中间,郑士恒无奈和缓着语气。

“六郎先坐吧。”

郑观澜这才坐下。

“你手上那案子很是麻烦,今日好不容易有空回来,怎么不先去休息呢?”郑士恒问道。

“正是和案子有关。”

“陛下又让人催了吗?”郑士恒锤了一下腿,“定然是那几家人去闹过了。真是不讲道理,这样的无头案,最是不好查,哪里有那么快!”

“这倒没有,只是……”郑观澜看了一眼还恍惚着的母亲,“今日我们又找到一个死者。”

“还有?!”郑士恒面露担忧,“是谁?不会是哪个大员吧?”

“薛焕。”

“薛大郎?!”信安县主声音尖利了起来,“怎么会是他?真的假的?能确定吗?”

“我们今日找到了他的人头,是他无疑。”

信安县主像是失了力气一般,靠在椅背上,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可怜的蓓娘!这个杀千刀的薛焕怎么就死了呢?好歹留个种再死啊!”

“夫人……”郑士恒觉着自己夫人这话实在是不像样。

信安县主却不管,骂得越发难听。

“早些年也不死,非现在死,真是个倒霉灾星!他一出生就该被掐死!”

在这件事上,母子俩态度一模一样。

郑观澜微微点头。

只有郑士恒说道:“夫人。薛家大郎成亲之后一直对蓓娘不错,家里就连妾室都没有一个,你这话说得……”

“他该!没他蓓娘还不遭那么多难呢?他欠蓓娘的!”护短的信安县主此刻和炸毛的老虎没有区别。

“薛焕是别有用心。”郑观澜捏着手里的茶盏,指节都发白了。

“什么别有用心?”郑士恒疑惑。

郑观澜想到今日在司马家所见,越发恼怒。

“任表姐和广平公主很相似。”

薛焕那个贱人是把他表姐当替身了!

任蓓本就有皇家血脉,和广平相似也不奇怪。

夫妻二人从未觉得有什么,今日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

“好哇!难怪成亲的那日他都在甩脸子,成亲后立即变了嘴脸!”信安县主感到了深深的羞辱,“这个杀千刀的!活该他尸首不全!死了都被人宰割!”

温和如郑士恒也生出了几分怒气。

“这个薛焕,实在是不像样!”

郑观澜看着一脸愤愤的父母。

连他们都能看出来的事,局中人会不清楚吗?

……

闻蝉今日来得格外晚。

就连油糕还提在手上没来得及吃。

“嗬!”郑观澜挡在值房门口,像一座山。

执法如山的“山”。

“你来迟了。”

“我在门口画卯的时候还没到卯时!”闻蝉大声道,“你可别想着找机会扣我俸禄!”

郑观澜转身推门走了进去,动作熟练得像是进自己屋。

闻蝉见他哑口无言,一下嚣张了起来,大摇大摆跟进去,把油糕往他面前一放。

“我还没吃呢。”

郑观澜皱眉。

闻蝉拿起油糕:“怎么?你来这么早,想必也还没吃,要不要来一个?今儿我刚好多买一个,舍给你?”

“我不吃这些东西。”郑观澜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油腻过甜,你早食都吃这些?”

“你以为我是你啊,早上起来还有人给你什么都备好?而且,油糕怎么了?好多百姓油糕都吃不起呢,我身子比你好。”

闻蝉上下瞥了他一眼。

“养生过度就会娇气,真遇到什么灾啊难啊,你这种娇贵人第一个倒。”

“强词夺理。”郑观澜说道,“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只有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才能气骨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你不是读过《黄帝内经》吗?”

闻蝉拍了两下手。

“原来人得按照书上写的活着啊!”

“不然读书做甚?”

“我没读过书,我不识字。”闻蝉耍赖,一大口咬下油糕。

酥脆的油糕被咬得察察响,光是听就知道那股子味道有多香。

郑观澜别开眼。

“昨晚我回去想了一晚上,你说的没错,王夫人她们确实都有嫌疑。”

“等等。”闻蝉几口把有糕解决完才说道,“想通了?”

“钉子。”

“五个人都是被钉子钉入脑内而死。不说潘铄他们三个,司马岳和冯鄂可是会武功的人,尤其是司马岳,他还上过战场,警惕性不低,怎么可能让外人近身?还毫无防备的被人钉了脑袋?”

闻蝉喝了口茶。

“凶手一定是死者信任之人,并且有足够条件抛尸,有足够能力分尸。”

说到此处,郑观澜说道:“我今日来后,详细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赵家是世代开医馆的,家中甚至还出过不少太医。”

“龚悠表哥家?”

“是,唐家也是卖草药发家的,两家只是后来才改做其他。”

“看来这个唐琼花也有嫌疑。昨日我们在潘家不是瞧见了那个急着出门送东西的仆妇吗?东西定然是给唐琼花的,可见,龚悠和唐琼花之间并没有因为潘铄而闹翻,甚至关系很不错。”

“赵家被害之事虽是由龚悠而起,可归根究底,错在潘铄,龚悠自己也是受害人。若唐琼花是个讲道理的人就不会把错算在她头上。”

“还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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