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郑鹤衣装扮一新,重又来到丽正殿。

洞房设在太子寝阁,紫檀龙凤雕落地罩前宫灯高悬,绛纱垂幔用金钩分挂两边。

南窗下并设两座,中间雕花木案上摆着灯盏、花瓶和杯盘等。北边是隔断墙,东边设龙凤花烛,描金喜榻在西边,一应器具、摆件上都挂着彩锦剪成的鸳鸯、鸿雁和连绵不断的双喜图案。

房中灯火辉煌,映得五彩纳纱百子帐璀璨夺目。无论床褥、锦衾还是地毯,都红的刺眼。

郑鹤衣早换了轻巧的凤冠和柔软的嫁衣,又吃饱喝足,理应舒适很多,但此刻却无比心慌。

眼前跳动的红光总让她想起和巨石上浸着朱砂的字迹,也许太子妃并没想象中那么好当。

日间与东宫属官相见时,郑云川并不在场,今日家中宴客,他应该和父亲一起忙着应酬吧?

她在却扇后转动明眸,一眼扫过去,左右大约有六名宫人随侍,这还不算教导的傅姆和监管言行举止的女官们,以后再想见到家人尤其外男,恐怕再无私下说话的机会。

外边熙熙攘攘,是女官、喜娘和前来闹洞房的命妇。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王贵妃为何看着老态,原来李绛之前有过五个兄姊,而他是唯一长大成人的。

天子除发妻王贵妃外,另有贤妃张氏、昭容吕氏、修仪郭氏、婕妤萧氏等,这些还都是诞育过子女的高位嫔妃。

按本朝规制,天子驾崩后,诞育过皇子的妃嫔可封太妃,诞育过公主的妃嫔可封太仪,或由子女接回家养老,亦可宫中陪侍太后,无子嗣者则要出家为尼。

傅姆讲过许多典故,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离自己太过遥远。谁承想洞房花烛夜时,那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涌入了脑海。

依稀听到外边安静下来,有人朗笑道:“时辰不早了,殿下再不进洞房,新娘子该着急了。”紧接着便是满堂哄笑。

她想起来了,那日从骊山回来,便是这个人出宫接李绛的,听郑云川说,那是个颇有权势的大宦官。

紧接着一群人拥着李绛进了寝阁,他也换下了日间行礼时的衮冕,朱袍宝冠,器宇轩昂。隔着轻薄的纱罗扇面,只见衣香鬓影,峨冠如云。

主持仪式的喜女官在欢快的笑声中支持撒帐礼,指挥喜娘们念祝诵新人的唱词,插着簇纱花的宫娥捧着食案器具一对对上前,走马灯似的轮换不停。

经过坐帐、同席、连襟、结发等礼仪后,郑鹤衣方领会了傅姆口中的“隆重”。

她半晚上都心神恍惚,似乎什么都经历了,又似乎魂游天外,直到听见“咔嚓”一声,感到头皮微微被扯痛,才彻底回过神来。

女宾们全都散了,喜娘弯腰站在面前,正从她鬓边剪下一捋头发。

两人的发丝便编成了一枚小小的同心结,用红丝扎着,另一边的喜娘也剪下了李绛那边。

一个宫娥捧着托盘,将喜娘剪下的同心结收入匣子,退下时顺便带上槅门并放下了帐子。

郑鹤衣有些不知所措,环顾周围,竟不见一个人影,便清了清嗓子问道:“殿下渴不渴啊?”

李绛伸了个懒腰向后仰倒,唤道:“来人,给太子妃倒水。”

就听得衣衫窸窣,竟见东边烛影下出来一个宫人,轻手轻脚去倒了茶,捧过来道:“太子妃请用。”

郑鹤衣目瞪口呆,接过来一饮而尽,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李绛。

他双手交叠在脑后,眼中满是戏谑。

郑鹤衣无奈上前,凑到跟前悄声道:“怎么寝阁里也有人?”

他歪头瞧着她,奇道:“傅姆没跟你说吗?天家内帏无秘密,即便行房也有人从旁记录。”

郑鹤衣顿时急红了脸,“咱们不是说过……”

“嘘!”他连忙坐起身甩着手。

郑鹤衣也意识到差点失言,懊悔的拍了拍胸脯。

“你看。”他伸手过来,用抱怨的语气道。

郑鹤衣一头雾水,仔细瞧了瞧,见他手背上有指甲盖大的一块红痕,“怎么了?”

“大雁啄的,”他收回到嘴边吹了吹,“这会儿还有些疼。”

日间迎亲时,的确送过大雁,“可它的嘴巴是绑起来的。”她小声道。

“是我绑的。”他面露得色。

郑鹤衣好生无语,堂堂一国储君,怎这般幼稚。

“殿下真是神勇无敌。”她扯出笑脸夸赞道。

“现在轮到你牺牲了。”他眼神莫测,笑嘻嘻道。

郑鹤衣不明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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