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寝殿外,荀塬正垂手恭候,听到召见后忙趋步进去,在御榻前跪下请安。
王贵妃正忙着指挥宫人撤去药盏杯盘等,天子病歪歪地倚在隐囊上,抬抬眼皮示意他平身。
“那边如何了?”贵妃挨着榻沿坐下,饶有兴趣道。
荀塬有些犯难,讪笑道:“老臣才听人来报,说太子和太子妃……上午带人在偏殿举行投壶比赛,玩得不亦乐乎。午膳倒是一起用的,可休息时各据一榻。这会儿、这会儿……”
“说!”贵妃寒着脸道,自从得知昨夜两人没圆房,她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提议让独处两日,本意是想培养感情,可他们丝毫没有这觉悟,两个人就知道玩。
“在打双陆,太子赢了一领驼毛百家毡、一对海东青、十根万胜旗杆和五十匹战马。”荀塬斟酌着语气,吞吞吐吐道。
“宫里哪来的这些东西?”虽说听到五十匹战马时有些心潮澎湃,贵妃还是迅速压下情绪,不耐烦道。
“这都是太子妃的陪嫁,他们拿着礼单在赌。”荀塬回禀道。
“那太子输了什么?”贵妃心里有些发虚,硬着头皮问道。
荀塬伏跪在地,战战兢兢道:“丽正殿的寝榻和藏锋阁。”
“简直胡闹,”贵妃凤目圆整,怒不可遏,“再赌下去,怕是整个东宫……”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闭目静听的天子却笑得差点背过气,她忙倾过身帮他拍抚着背,声气也软了下去,“陛下,这都是您惯得。”
“能玩到一起,也算天作之合。”天子靠在贵妃臂弯喘匀了气,笑着转向她,颇为赞许道:“爱妃眼光不错。”
“多谢陛下夸奖。”贵妃欠了欠身,哭笑不得道。
天子坐起身,朝荀塬招了招手。
荀塬忙膝行过来,做恭敬聆听状。
天子示意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荀塬喜不自胜,忙不迭点头,随后躬身退下。
贵妃满面狐疑,追问道:“陛下究竟有何妙计?为何要瞒着妾身?”
天子神容疲倦,摆摆手道:“爱妃别管了,静候佳音吧!”说罢作势要躺,香鼎旁跪侍的中官立刻上前,扶他稳稳躺下。
贵妃见状只得起身告退,她的脚步声消失后,天子才喃喃道:“江王还没回来?”
中官低声回道:“路上耽搁了,这两日就到,老臣已着人知会过,京畿一带自有人回护,您就放心将养吧!”
天子长长吁了口气,慨叹:“一别五年,也不知他心中可还有恨。”
中官不敢多言,只低头掖着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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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掌灯时分,东宫偏殿的喝彩声总算停了下来,两方开始清理战利品。
荀塬进来时正碰上傅姆于氏,不禁笑逐颜开,拱手道:“恭喜于娘子,贺喜于娘子。”
于氏知他在幸灾乐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转身阔步而去。
荀塬转入帷幔后,就见一对少年男女仅着中衣,一人执卷,一人握笔,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眼尖的宫人立刻上来相迎,他微笑颔首,缓步走到宝座前见礼,“老臣来的不巧,打扰太子和太子妃的雅兴了。”
“荀卿来了啊,还不赐座?”李绛平日虽抱怨父母监管太严,可对于御前红人荀塬一向都很客气,百忙中抬头唤道。
郑鹤衣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又常听郑云川说起,如今乍一看到还有几分亲切,便笑问:“荀老,镇北大将军一向可好?”
荀塬谢过座,喜不自禁道:“回太子妃,大将军一切都好,前些时日还连赢三场。”
李绛嘟囔道:“积玉真是的,孤赏给他的,他自己不好好养,倒是会做人情。”
“殿下勿恼,他实在不得空,与其看着大将军郁郁寡欢,倒不如借花献佛,反正荀老是此中行家,绝不会亏待了。”郑鹤衣怕他生气,忙开解道。
荀塬作诚惶诚恐状,“这不怪中舍人,是老臣向他借的。”
“不说这个了。”李绛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们这么紧张。
“荀卿这个时辰过来,是要陪我们用膳吗?那可来晚了。”他用朱笔勾着卷轴上的名目,头也不抬道。
荀塬笑着耸耸眉,用耐人寻味的语气道:“圣人怕两位闷在宫里太没意思,着老臣安排了场戏,等您忙完可否移驾一观?”
不等李绛开口,郑鹤衣便忍不住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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