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景旭的婚事总算定下来了,是时候推进其他的事情了。
剩下“解薛家之困”“拜师药婆婆”“储备食物、银子、药”“报答苏曼茵”“助陈停云参加科举”几项。
当务之急自然是“解薛家之困”,毕竟事关兄长一家。上一世,兄长薛暮云因自己私奔一事辞了瑜州府差事,很快又因岳丈贪腐案牵连全家。
薛梨立在窗前,苦苦思索——一定有些事情能提前做,至少降低伤害。
外甥皮儿举着纸鸢从花荫里穿过,银铃般的笑声刺得她眼眶发酸。薛梨望着窗外的树影婆娑,不知如何能斩断这命运的绞索——本想让兄长休妻,避免一家人都陷入困境,待事发之时,薛家再设法搭救嫂嫂。可薛梨已经旁敲侧击许久,兄长不为所动,并无休妻之意。
“姑娘,陈公子……”豆汁的通报声未落,陈停云的身影已撞进薛梨的视线。半旧的衣裳与消瘦的身子,使他看起来单薄得像片树叶。
薛梨慌忙合上窗棂,尽管已经是渐暖起来的三月末,薛梨却还是感受到了大雪扑面而来的寒冷与慌乱。
“梨梨。”沙哑的呼唤穿透窗子。
薛梨生怕他在外面站久了又被兄嫂知道,只得请他进了偏厅。
“梨梨,你那日在码头对我说的话,是真心的吗?”陈停云问道。
“是。”薛梨低下头,不敢看他。
陈停云心中酸涩,道:“那日我生病之时,梨梨来看我,可是唤了我一声夫君?”
“想是停云哥病中听错了吧。”薛梨内心一紧,随即否认。
“那日你在我病榻前落泪,也是我弄错了吗?你和曼茵说你有苦衷,到底是什么?”陈停云誓要问个究竟,否则,自己又怎可能就此放手。
“没有苦衷,是我自己改了主意。”薛梨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多说。
“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停云哥,我在薛家娇生惯养,上次我去你家,不过几间陋室,你现在连养活自己都还要依靠薛家,我不想以后日子一落千丈。”薛梨握紧一旁的檀木椅,椅背扶手上雕的缠枝纹几乎嵌进掌心。
“你早就知我家里的情况,如果你是因为嫌弃我穷而弃我而去,又怎可能我与相知相惜这么久?”陈停云根本不信。
“那时我才十四五岁,并不懂事。”薛梨脱口而出。这是事实。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莫不如当日互不相识。
“梨梨……”陈停云的影子在素纱屏风上轻摇一下,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再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停云哥……你别忘了你母亲的希冀,你说过她省吃俭用,一直供书教学,不希望你庸碌无为,你现在不过十八岁,还有大好前程,何不一心求取功名?”
“求取功名和求娶梨梨不相违背。”陈停云极为执拗,提高了音量道,“梨梨既然觉得我有大好前程,就不应局限于眼前的困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
薛梨眼神强硬起来:“可是我已经知道了跟着你就是会吃苦。”
陈停云仔细的看着面前以往对自己温柔关怀的人——此刻,除了赤裸裸的计算,她似乎已经毫无温情可言。过去的种种,终究是过眼云烟。
他喉结轻颤,问道:“你可知顾景旭为人?”
“不论他为人如何,我都要嫁给他。”薛梨字字诛心。
陈停云到抽一口冷气,眉毛拧成一个结,拉高了声音:“他刚入书院,便开始巴结书院学子,请他们去烟花之地,一副纨绔做派……他回瑜州不过两月,对瑜州烟花场所已经了如指掌,这样的人,梨梨也决意要嫁么?”
薛梨听完这番话,黯然侧身,像是不想让陈停云看到她的情绪似的,语气仍是一往无前:“是。”
陈停云似乎也感受到了冰雪沁入骨髓的寒意,肩胛骨单薄得像先前皮儿手中的纸鸢。
他长叹一声,像是终于确认了薛梨的心意似的:“既然薛姑娘认为现在的陈停云已经配不上你,更是宁愿去嫁一个如此人品之人,那我陈停云确实不应再纠缠,我也会辞去皮儿老师一职,以免你我二人相见窘迫。”
“停云哥……这又何必呢?不过是一份差事,何况你也需要这差事。”
“薛姑娘放心,没有这差事,我陈停云也不会饿死。”陈停云倔强的说。
“你会的……”薛梨脱口而出。
陈停云冷冷看着薛梨,这眼神这么陌生,几乎把她的心都看冷了。
“薛姑娘竟然认定我会饿死……”他退后两步倚住门框,苍白的脸上浮起更加惨淡的、自嘲的笑,“没想到,相知相爱之人,竟然是这样看自己的……”
陈停云转身踏入暮色渐浓的春日傍晚。那单薄但决绝的背影像把生锈的刀,将两人回忆割得支离破碎、面目狰狞。
薛梨猛地攥住心口衣襟,如同受到重击——人非草木,她装得再狠心,也难以将过去全然抛在脑后。
她对陈停云的感情复杂——她是现在满了十八岁的薛梨,在十五岁时与陈停云一见倾心,两人鱼燕传情,早已经约定终生。
可她又是过了二十岁的薛梨,嫁给陈停云两年,生活之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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