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坐落在一个盆地中,东临爱尔兰海,而南部和西南部则被山脉环绕。

在离镇车站的路上,挤满了往伦敦运送蔬菜的货车和运酒车,喧嚣不堪,形成了一条缓慢移动的长龙。

满载着卷心菜、胡萝卜和土豆的粗木轮货车,与那些装载着橡木桶、散发着酒香的运酒车交织在一起,吆喝声与鞭响此起彼伏,为这清冷的秋日增添了几分粗粝的活力。

偶尔有几队穿着黑色制服、领口镶金边的治安官穿梭其中,看似是在随意散步,实则是在码头巡逻。

她面朝浩瀚的爱尔兰海,坐在码头边的一张柳条椅里,目光掠过道路两侧的治安官,静静看着海面上那些来往的各国轮船。

就这样待着,什么也不做,假装自己是在沉浸式观看一张巨幅时代画报。

任由时间流逝,直到喧闹的黄昏结束,天色沉入暮蓝。

在这趟充满未知的远行中,长途跋涉加上路况复杂,种种不便显而易见。

在十九世纪的欧洲,一位单身的年轻女子与一名没有亲属关系的男性同行,是极不寻常的。

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路人对他们关系的有害猜疑,她和克莱德临时决定假扮成一对前往伦敦探亲的兄妹。

这样,一个二十几岁的哥哥带着他十八岁的妹妹上路,便显得合情合理,更容易融入人群了。

天黑时他们终于登上了码头。

海关督查们正躲在装有玻璃窗的温暖明亮的岗亭里,穿着单衣坐在桌边,一边打牌一边蘸着酒吃面包。

她和克莱德路过那座岗亭时,一个戴着漆皮三角帽的警卫提着碳灯走了过来,仔细检查起他们的船票。

灯光同时照亮了她的面容。

她的眼睛像两只欢快灵动的小鸟,皮肤在九月底阴冷的夜晚依旧散发着一种明媚阳光般的暖意。

女孩的长发未挽,披散下来,垂至腰际,优雅地戴着一顶黑丝绒方帽。

她的大衣一直裹到脖子,衣领和袖口镶嵌着蓬松的雪貂毛,其价值估计整个港口警卫半年的工资加起来都买不起。

站在她身边的,则是一位个子很高的青年。男人的下颚棱角分明,有着一头浅金色短发,穿着一件体面的红格子外套,脚上的漆皮鞋雪亮,此时正拿着行李,眼神冷漠地环视着四周。

她把大衣领子竖起来盖住耳朵,走下马车后,用纯正而清晰的英语询问那个警卫什么时候开船。

警卫嘴里塞满了面包,习惯性地拒绝回答这个与他毫无关联的问题。

但接着他又定睛看了看那个女孩。

她正搓着冷得发红的手指,整个人笼罩在天然貂皮闪烁的柔和光泽中。

这奇特的美景顿时使他恍惚想起了童话中在寒夜里出现的某个神秘的仙女形象。

于是他立刻改变了态度,客气地解释:

“由于突如其来的大风,启航时间恐怕还要再推迟半小时。”

警卫检查完船票后,又仔细看了几眼她和克莱德,接着好心地提醒他们:

”最近查得紧,特别是去利物浦的船,听说伦敦出了大事,上面要求对成对的年轻男女多盘问几句。”

对方将船票递还给她和克莱德后,又继续补充道:”……您和您哥哥一会儿要是没事,就早点来排队,免得被盘查耽误时间。”

她点点头,嘴角漾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好的,谢谢你了。”

问清楚渡轮何时启航后,他们便走进了码头边的简陋休息室。

她坦然地穿过休息室间的两排长椅,坐在了挂有钟表的墙壁对面。

克莱德帮她提着行李,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随即也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场短暂的狂风悄然而至,带来了这个秋季的第一场大风。

她从开放的门厅向外看去,发现遥远的海岸线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萧瑟。

从南边威克洛山脉刮来的风冰冷刺骨,她搂紧了衣领。

灰蒙蒙的天幕下,被松树环绕的轮船剪影仿若出自童话。

冰冷的寒雾先是沿着远处紫色的山峰飘荡,随即翻滚着弥漫至整个海域。

等了不到半小时,一声低沉悠长的渡轮汽笛终于划破了寒冷的空气。

周围稀稀拉拉的旅客们提起行李,活动着冻僵的手脚,准备动身登船。

天冷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才等到渡轮即将启航的时刻,却在登船的瞬间被人拦了下来。

刚刚,就在她即将踏上跳板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只见一位肩章上缀着星的陌生男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站在了她的右侧。

对方眼神锐利,似乎刚才一直在岗亭阴影处观察着人群。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另外几名士兵打扮的人才从人群的不同方向默不作声地围拢过来。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骑兵如同鬼魅般降临在码头。

他们身着金边领口的黑色制服,正是当地的皇家警察。

那些人的队伍经过她时,竟直接停在了她的前面。

她不明所以,心中猛地一沉。

为首的那个男人,肩章上缀着好几颗星的那个,显然是地位最高者。

此时此刻,正端坐于马背之上,毫不留情地打量着她。

男人的臂上戴着黑色手套,制服扣子紧紧扣到脖子根部,另一只手则将香烟举到嘴边,不疾不徐地吸了一口。

烟雾模糊了那人冷硬的面部线条。

对方从马背上下来后,开始在她和克莱德面前缓慢地踱步,目光如同打量物品般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鞋子、腿和裙摆,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审视。

随即,对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声音平稳却暗含威压:“听说最近伦敦王室失窃了一批珠宝……”

“据查是一对雌雄大盗所为。”

“那女的叫南希,黑发貌美,原本是弗雷德里克王子的某位情妇,结果卷着巨额财宝和奸夫跑了……”

“看来是早有预谋,现在全国都下了通缉令,而那位奸夫金发白脸,身材瘦高……”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继续在她和克莱德之间游弋。

“听起来……倒是和某些人的特征十分相符啊……”对方故意将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威胁,“这种窃贼一旦被抓住,可是要上绞刑架的!”

寂静使她的神经稍许归于安定,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很快便又被打破。

她还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试图理清眼下的状况,突然听见那领头的治安官毫无预兆地厉声大喝:

“拿下!”

男人的声音如同鞭子抽破寒冷的空气,先前的慵懒审视瞬间消失无踪,转而变得疾言厉色。

对方眼神锐利,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和克莱德就是通缉令上那对胆大包天的盗匪。

“欸?你们干什么?”

克莱德侧身,用身体护住她,试图上前理论,声音因急切和愤怒而略微提高:

“这位长官,这肯定是个天大的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旅客,要去伦敦探亲,绝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盗贼!”

旁边另一位治安官跨前一步,冷漠而机械地重复道,“是不是误会,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说清的,”同时用戴着臂章的手臂强硬地拦住了克莱德,阻止他再向前。

“跟我们走一趟审讯室。我们长官有话要问你们。”另外两名警察也上前逼近一步,将他们拦住。

这些人的语气不容置疑,动作间透着公权力的冰冷与强制,形成了一道令人窒息的包围圈。

克莱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四周路人投来的好奇与畏惧的目光。但他敢怒不敢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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