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小雪映着些许光亮,落在眼前。沈书澜听到声音时才从刚刚的恍惚中惊醒,定步回道:“公主是在叫我?”

“我唤了沈同知好几声,沈同知这是升了职便作起架子来了?”公主披着一身绒边披风,抱着胸看着眼前的人儿。她跟“沈将军”“沈同知”说话的时候没有那股温婉大方的皇家风范,只像个爱斗嘴、甚至故意有些粗鄙的寻常女孩。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沈书澜通过这一点就能下意识判断要以什么身份回话。

“沈某不敢。夜深降雪,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沈书澜看了一眼公主身后的嬷嬷,除了这一个提着灯的嬷嬷,连个宫女都没有。

“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这再深一步,可就要到后宫深院之中了。”公主突然拉下了表情,有些不乐意地问,“沈同知莫不是要见什么人?”

沈书澜连忙否认:“不、不。公主误会了。皇上急召沈某进宫议事,方才才散了会,天色昏暗沈某才于宫中迷路。”

公主用那副神色看了沈书澜一会儿,才皱皱鼻子露出鄙夷娇蛮的神情:“这个迷路精……那你自己继续走吧。”

沈书澜原本还想着虽然公主嘴上不会给兄长好话,但至少会指条路让她走出去,结果公主意外地记恨他,连路都不指,知道了他迷路反而很轻快地转身就走了。

跟着公主的嬷嬷也一言不发,看了眼沈书澜,便提着灯跟着公主转身离去。

碎雪纷飞,落在她的肩头。沈书澜不解,看向公主离去的路,两边宫墙被灯照得暗红绵延,好像没有尽头,很快小灯便不见了影。这宫中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都像这个小公主的个性一样,令她不解。

不过现在她没时间想这些,既然前路不通,她便转头走另一条路。好在走了一段之后,她才有些记起来来时的路,不一会儿就走出宫去了。宫门外天色昏暗寂静,只有走出几步才能看到,马车还在等她。

沈书澜看着,马车帘后隐隐透出光亮。她忽然鼻子一酸,迈步向马车走去。

“姐姐!”

掀开帘子的一角,一个熟悉的面孔在后面看着她,见着她便马上拉她上车。车夫见状快速起驾,车内的两个人便摇摇晃晃地坐到一起。

“怎么样,澜儿?”沈书阕一身简单的衣行打扮,见着了沈书澜便着急地问她。

沈书阕虽是姨娘所生,却是母亲病前一手培养起来做沈家大小姐的,虽说本朝没有对女子没有过多严苛的禁足,二姐却因从小接受各种琴棋书画的教育,出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傍晚接到皇帝口谕时她就觉此事不妙,二姐跟着沈书澜坐了同一辆马车过来,在路上匆忙给她梳妆打扮。

“姐姐……”沈书澜看着姐姐,刚刚在殿内说不得的委屈才顿时涌到胸口。

二姐看她这副神态就知道事态严重,却还是轻声安抚:“没事了澜儿,有姐姐在呢。”

马车一路颠簸,沈书澜将刚刚在殿内发生的事情都悉数同姐姐说了。沈书阕从一开始听,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她和沈书澜一样,被这接二连三的事件打得挫败连连。直到沈书澜将最后的几句话说完,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澜儿。”她看向沈书澜,“你做得很好。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冲我们而来,你能冷静应对已经很好。”

“可现在局面对我们十分不利。”沈书澜着急道,“王礼合这分明就是春秋笔法把官员贪腐的账全都算在兵部,宋秋月连着兵部又全部推到我身上!这分明就是陷害,皇上为什么这样不信我?”

沈书阕伸手安抚沈书澜,语气轻缓:“今日之事,皇帝定也猜到了是冲你而来的。只不过涉及财政贪腐之事,不提,便没有,但凡要是提了,涉及牵连的人太多,恐怕连皇帝也不愿细细深究。况且皇上既然提出要派人查办,便是给了我们机会。”

“可是既然涉及贪腐,真的要查,今天王礼合带了户部那么多人来,他若是受人指使,定是做全了准备。”沈书澜回道。她现在脑子里很乱,连公主都连条路都不指,这里里外外受了好处的官员、贪了银子的官员,若是合起伙来,她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真是可恶!一群没尻的狗官,若是在战场上,我定杀他们好几百个来回!”这几日回了京见了二姐,沈书澜已经很少说脏话了,可是现在一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眼下可没有这个解决的法子。”沈书阕苦笑,才夸了她这个傻妹妹遇事冷静,现在她又现出原型来了。

“原本听了那裴文兰的话以为他们会在祭祀时找机会出手,我们才暂时松懈下来准备迎击。可谁知那王礼合借着个祭祀的由头的就开始发难。难不成中了他们的连环计不成?”着急过后沈书澜接着便开始有些懊恼,“是我太大意……”

“你呀。你一回京便是多方迎头设局,确实容易不知所措,疏漏了许多被他们捡了破绽,这是他们设计好的我们不能提前预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着他们将问题一个个抛出才是我们能做的事。眼下第一关已经摆到我们眼前,现在只有顺其道而行之。”二姐安慰道,“你久经战场,懂得战场指挥要一呼百应,一令万动。可这朝廷党争,却是党同伐异,同床异梦。各方势力多了,就总有变数。”

沈书澜叹了一口气,皱眉沉闷,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着姐姐:“姐姐,你这是想到法子了?”

马车摇晃,沈书阕却依旧挺立端坐,缓缓回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王宋二人素来不合,两人突然作如此一出戏,定是背后势力所为,那只要定下这个人,这件事就已有八成的眉目了。”

沈书澜不解:“定下这个人?姐姐的意思是?”

“解铃还须系铃人。”

-

雪夜,深宫。外头雪下得正大,皇后寝宫又熄了一轮烛火,皇后也由丫鬟服侍着卸下钗环换上寝衣,准备歇下了。

宫内安静,时而才有宫女走动的声音,不过忽地传来一声细小的“陛下万岁”的声响。

皇后坐着,目光微动,梳头的丫鬟也默契地安静起身退下。

不等她起身出迎,寝殿的门就被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皇帝大步走了进来,没人跟着,肩头、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花,面色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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