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好一顿软磨硬泡,白栖枝这才勉强同意一起上路的请求。

其实也并非同意,只是明白自己到底还是要被林听澜砍成血雾的命,不想再说什么而已。

这一路上还算顺遂,除了沈忘尘身上的香薰味让他好像香薰成精了一样刺鼻外,诸事皆宜。

与以往不同,这次白栖枝没有探头观赏景色,而是一直在捧着书卷细细研读,一旁的小福蝶则继承了她喜欢看来看去的习惯,探头,脑袋几乎要掉到车外去。

偶尔她也会转头凑到白栖枝面前看看她在读什么书,难过的是,那些字明明她都认识,可组成话来她就怎么也看不懂,无奈只好抻着脖子继续凑到外头赏景色。

开春还是太冷。

有好多地方雪都还没开化。

白栖枝站在马车外看着这一处处的雪堆,忍不住将手捧到嘴前,呵气,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

因为沈忘尘身体特殊,白栖枝偶尔会在他需要的时候领着春花和小福蝶下马车逛逛,给他以充足的独处空间。

这里树多,积雪难化,白栖枝掐腰看了看四周。

这片儿她熟的很,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小福蝶不要玩的太开心跑得太远。

几人在外头溜达了一会儿,等到芍药喊人,她们就再回去继续赶路。

好在路上客舍不少,他们这次去一路,倒也不至于睡在路上。

越近长平,众人越感气氛压抑,且不说路上静得可怕,单论客舍,此前在淮安时,客舍里虽不至于人声鼎沸,但行路于此的行人们也会相互间探讨些什么,说得不是哪儿边的生意不好做,就是介绍点小买卖发表些自己的看法。

可越近长平,这些探讨声就越趋近于无。

也是,天子脚下岂敢妄议朝纲?尤其是先帝那样谨慎多疑、刚愎自用的性子,更不允许朝臣百姓说一个不字。

如今虽说先帝早已驾崩,但这习惯还是源远流长了下来,以至于大多数来打尖儿住店的人都箍口缄默不敢言,生怕多说一句,被传出去就要掉脑袋!

好在几人也不是非热闹不可的性子,再加上这已是众人一路上第一次住客舍,纷纷接受良好。

夜深人静。

客舍的房间算不上宽敞,倒也干净整洁。

白栖枝与春花、小福蝶同住一屋,沈忘尘、小木头和芍药则住在隔壁,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奔波一日,小福蝶顾不上梳洗,早已趴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细微的鼾声均匀绵长。

春花本想摇醒她,却被白栖枝制止。

白栖枝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转过头去看小福蝶那略显粗俗的睡姿,微微笑着,朝春花做口型道:“累一天了,就让她好好睡吧。”

春花耐她不得,只好轻手轻脚地去外面找店小二打盆清水,用以盥洗。

白栖枝此时没什么睡意。

这一路上,她因和沈忘尘赌着气,除非那人主动问她,她是不会同那人说话的,以至于她这一路读书就是闭眼假装小憩。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人睡眠太好,原本是小憩,闭着闭着就真睡着了。

据芍药回忆,她睡着后小福蝶也开始哈气连天,没一会儿就靠在她身上睡着了。至于春花,因为有沈忘尘在,她还是很紧张的,奈何旁边两人都睡了,这困倦也感染了她,没多久,就连她也上眼皮碰下眼皮,倚着车厢壁也睡着了。

三人就这样互相依来倚去,跟抱团取暖的小小鸟一样。

也许是在林家每日睡眠的时间都很短形成了习惯,白栖枝睡过中午那一觉后晚上也不觉得如何困。

她此时清醒着,毫无睡意,百无聊赖之下就坐在桌前开始留意周身事物。

没成想,还真叫她察觉出点端倪来。

太静了。

这种静,不同寻常。并非仅仅是无人交谈的安静,更像是一种万籁俱寂。

仿佛所有活物都被扼住了喉咙,或是悄然隐匿的死寂。

长途跋涉后的客舍,即便无人喧哗,也总该有些声响——

隔壁房间模糊的呓语、守夜人偶尔经过的轻微脚步、甚至老鼠在梁上窸窣跑动的声音。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窗外连风声都听不见,整个世界像是被罩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

白栖枝心头莫名发紧。

常年的逃命已经给她训练出一套自称系统的避祸防灾指南,而此时此刻,那种久违的、属于猎手本能的警惕正在悄然苏醒。

白栖枝轻轻起身,侧耳倾听。

四下里,除了自己微不可闻的呼吸和心跳,依旧是一片虚无般的沉寂。

不对劲。

她避开月光,无声无息地走到床片,将窗户推开一条极细的缝隙。

春日尚冷,刚开一点,寒风就跟不要命似得往兀自里涌。

烛火摇曳,应声而灭。

整间客舍里只余下惨白凄惶的月光。

外面月色黯淡,庭院里空无一人,远处起伏的山峦在夜色中只剩下浓黑的剪影。

没有虫鸣,没有夜枭,连最常见的野猫叫声都消失了。

静的可怕。

不对劲。白栖枝想,春花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她抬手假意关窗。

就在手抬至窗沿儿的刹,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恶意的气息,如同冰针般猛然刺向她手腕正上方。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白栖枝猛地收手向旁边侧身一避。

“咄咄咄!”

数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小弩箭精准地钉入她刚才站立位置的窗棂上,箭尾兀自轻颤,显然淬了剧毒。

刺杀!

与此同时,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几道漆黑如墨、毫无声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扑入屋内,手中利刃直取床铺位置。

他们显然以为目标还在沉睡。

“小福蝶!醒醒!”白栖枝低喝一声,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砸向最近的那个黑影。

茶壶应声碎裂!

而此刻,隔壁也传来激烈地打斗声。

小福蝶被惊醒的短促叫声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黑影们一击落空,毫不停滞,立刻转向,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分出一人扑向惊醒的小福蝶,意图钳制,另外三人则刀光凌厉,全方位封死了白栖枝可能的退路,配合默契,杀招迭出。

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专业的杀手,而且极其擅长在这种寂静环境中行动。

白栖枝眼神一冷,避无可避。

屋内空间狭小。

白栖枝虽不会武功,却由于多年被害经历,练就了一份灵敏身受。

更何况,她深夜视线守阻,耳朵却越发灵敏,仅是听声辨位就能像一条呲溜滑的鲤鱼,在几人的围剿下东躲西避。

躲避间,她也发现了这三志在她身,对小福蝶并不感兴趣。

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在白栖枝躲避刺杀的时候,她机灵地跑到床下,将自己藏得安全点,好不为白栖枝拖后腿。

几番下来,白栖枝虽身手敏捷,但在三名配合无间的杀手围攻下,闪转腾挪极为困难。

冰冷的刀锋几次擦着她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刺得皮肤生疼。

“枝枝,你那边如何?!”墙那边传来沈忘尘焦急的声音。

看样子,他那边有芍药应付,目前性命无虞。

就是这思索的瞬间,一人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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