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忙跑到隔壁客舍,宋怀真猛地一推门。

“铮!”

一柄薄寒刀刃猝不及防地横在她咽喉,就差一点,她就要血溅当场。

“芍药,不可!”床榻处传来沈忘尘的声音。

“喵~”

利刃猛地一撤。

原本昏暗的房间缓缓燃起一个豆大的光点。

半瞎似的白栖枝这才看清屋内是怎样一副场景:

烛泪横流,将熄未熄的灯盏旁,五六具黑衣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卧在地。浓重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呛得人喉头发紧。

最近的一具伏在桌边,一只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缝间露出半截淬毒的吹箭,颈间一道极细极深的伤口仍在汩汩冒着血泡,浸得深色地板一片湿滑黏腻。

稍远处,两人交叠着倒在一扇被劈裂的屏风旁。

上面那人心口插着柄短匕,下面那人则双目圆睁,喉管被利落切开,血溅了满墙,淅淅沥沥地往下淌,在寂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

“枝枝,小心!”

不待宋怀真阻止,白栖枝跻身上前,从地上捞一具尸体就扯下蒙面纱,探查他的唇舌。

细软白嫩的手指插进嘴里,用力之狠,竟能透过面颊皮肉隐约看见指节轮廓。

“劳烦,借个火。”

平静到过于冰冷的话语出口,白栖枝面不改色,只平静地朝芍药摊开染血的掌心,,另一只手则依旧在死去之人柔软的舌头上搅来搅去。

芍药递过油灯。

昏黄油灯凑近时,白栖枝几乎将整张脸埋进尸腔。

“看不见啊……”

她喃喃自语,将尸体的下颌一点点掰到极致。灯光摇曳,映得柔弱眉眼间毫无波澜,冷静得令人心惊。

“那个……我去找春花。”眼见情况有点不对,宋怀真招呼一声后匆匆下楼。

她总觉得现在的枝枝有些不对。

面对死人,她冷静得近乎薄情;素手探入尸腔之时,那张瓷白的小脸上竟无波无澜。不像活人,倒似一尊——

鬼魅!

白栖枝当然是鬼魅。

不仅如此,她还是从血海里挣脱出的厉鬼。

只是她平时性子太好,才会叫与她接触过的所有人才忘记这点紧要的事。

灯光太弱,哪怕她将油灯凑近到快要烧着她的头发,她也毫不避讳。

郑家爷孙不懂她在做什么,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在寻找某个印记。

实在是看不清……

白栖枝拔下头上金簪。

不知是不是从前逃亡时留下的习惯,她总喜欢打磨自己的首饰,尤其是发簪,磨的越薄越好,几乎可当刀用。

簪尖薄如蝉翼,寒光凛冽,被拔下时甚至还带有几根断发。

她毫不犹豫地将簪子刺入尸首大张的口中,利落一划。

郑成文不忍地撇过头去。

郑成文猛地别开脸,喉结滚动。

“如何?”榻上传来沈忘尘的询问。

“没有印记,”她甩了甩沾血的手,抽帕擦拭,“和先前那批不是一路人。”话音未落,已走向另一具尸体。

趁此间隙,郑成文压低声音急问:“师父,他们在找什么?”

“影卫府的毒刺青。”郑伯目光锐利,“影卫府刺客入府时即刺入口中,落败则咬破自尽。但由于每个人情况不同,刺青所刺的位置也会有所不同。”

郑成文瞳孔骤缩:“影卫府!那不是——”

一声模糊的呻吟忽从尸堆下传来。

满室皆寂。

郑伯与郑成文瞬间握刀戒备。

白栖枝脚步一顿,缓缓转头。

那叠摞的尸身之下,竟还有活物蠕动。

她静默一瞬,开口:“芍药,刀。”

芍药下意识看向榻上的沈忘尘,后者几不可察地略一摇头。她当即噤声,默默将刀递上。

凄清的月光自窗隙潜入,正落于刀锋之上,寒光流转,映出白栖枝半张脸来。

她一脚踏住那人背心,声音无波:“你不是他们的人。”顿了顿,“也不是我们的人。”

那人颤声挣扎:“什么他们我们的……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白栖枝俯身,一把扯散他的头巾揪紧头发。

那人早被芍药废了筋骨,此刻只能如蛆虫般徒劳扭动。

冰凉的刀锋抵上喉头,他抖得愈发厉害:“你……你可知我是……是谁派来……”

杀你!

噗呲——

“喵!”小木头骤然惊叫,尖细的猫叫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得慌。

床前,刀刃精准地割开喉管,鲜血喷涌而出。那刺客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这女子竟如此果决,连谈条件的机会都不给。他喉间发出几声破碎的“嗬嗬”声,便彻底软倒在地上,与那些尸体再无二致。

烛火跳动了一下,将白栖枝半边脸颊映得明暗不定。她随手将染血的匕首丢还给芍药,从袖中又抽出一方素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腕上的血点。

“枝枝,”床榻上的沈忘尘轻轻咳了一声,怀中抱着小木头,一下下捋着它拱起的脊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不想听听他方才要说些什么吗?”

白栖枝抬起眼,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沈忘尘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神依旧冷得像冰,不见丝毫刚刚杀了人的波动。

“他未必能说,”声音平稳得近乎冷酷,“即便说了,也未必是真的。”

说着,她将擦手的帕子随意丢在脚边的血泊里,那方洁白迅速被污血浸透、吞噬。

“乱我心者,”白栖枝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不可留!”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嗒……嗒……”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宋怀真匆忙下楼寻人的脚步声。

依照之前的法子将人剖口检查。

仔细探过一番后,白栖枝才平静地擦了擦自己手上黏答答的口水和血液。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埋尸和打扫房间这样的小事了。

不多时,宋怀真就把人带回来。

春花并无大碍,只是和这客舍里其他所有人一样,被迷晕了过去而已。

看来那些人真的是朝她来的……

思索着,床上传来压抑的低咳声。

白栖枝一抬头,就看见沈忘尘倚在床上衣衫淡薄地肩头微颤。

夜里有风。

白栖枝心头一跳。

倒把他给忘了,这人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如今夜里出了这样的事,又吹了半天冷风,估计第二天就得高烧不止。

难办啊……

白栖枝在心头喃喃地叹了口气。

倏而,床上传来沈忘尘压抑地吐息声:

“枝枝,不介绍一下这两位仗义出手的侠士么?”

白栖枝:“……”

*

好吧,白栖枝撒谎了。

这一路她并非是谁也没带。

在临走的前三天,她去了一趟那家名为“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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