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猛一听见这样的词,辛眠的眼皮不由一跳。

没成婚呢,净胡说。

视线往周雪微身后望去,一名身着青绿长衫的医修正坐在卫栖山榻前,背对着他们,看他那绷紧的脊背与忙活不停的手臂,应是在修补卫栖山断裂的筋脉。

再绕过来看周雪微。

她情绪失控下灵力难以收住,刹灵剑冲得太快,被辛眠躲过后直愣愣往外窜出去很远,一时间回不来。

那条将卫栖山抽得皮开肉绽的九节骨鞭被握在手中。

“好啊,周雪芥。”她气得直笑,笑容阴恻恻的,“找了个和那死人有几分相像的人来气我是不是?”

“我可没那么闲,姐姐不如仔细看看,只是几分相像吗?”

“什么意思?”

周雪芥搭在辛眠肩膀上的手指紧了紧,道,“不难理解吧?意思是,她就是飘渺峰弟子虞绵,是父亲与齐云间亲口应下来的,我的未婚妻。”

“你糊弄谁呢?”周雪微怒斥,“当我没见过那虞绵吗?闻菱生辰宴那日,若不是齐云间拦着,我早就取了她的贱命!”

“我知道啊,那日我也在,都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还编出这种蠢话?”

“姐姐才蠢吧,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周雪芥静静地望着她,“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岂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仇人面前,她是嫌自己没死够,上赶着求姐姐再打她一顿吗?”

死而复生。

周雪微神色震然:“怎么可能?!都死透了的……”

“那可要多亏卫师兄了。若不是卫师兄将她的尸身藏起来,用无数的天材地宝滋养魂魄,修补肉身,误打误撞间满足了招魂的条件,我这半吊子的招魂秘术也成不了。”

闻言,周雪微的脸色更加阴沉,猛地扭过头,瞪向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人。

卫栖山!

居然背着她将这贱人的尸体一直藏着,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不识好歹,真是不识好歹。

三年多,她竟被瞒了三年多!

周雪微恨得牙痒痒,心脏好似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她以为没了辛眠,卫栖山早晚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她,在咒术的催动下,卫栖山不会记得她所做过的恶事,对她的态度也的确有所好转,不想竟是暗地里与一具尸体苟且。

她还是太心软了。

就应该做得再绝一些。

当初为了让卫栖山心死,她让周雪芥将那具凉透了的尸体扔到他面前,叫他好好看清楚那贱人的死相,以及胸口上插着的那把惊虹,后来便没再管。

早知如此,还不如把那尸体喂给禁地里的怪物,或者根本就不该手软,合该当真削了她的头颅喂野狗才是!

她盯着卫栖山,脸色铁青。

旁边的医修感受到杀气,向来稳健的手腕不由瑟瑟发抖,又碍于周雪微的威胁,紧咬着牙关继续疗伤。

九节骨鞭簌簌抖动,如毒蛇伏击猎物,蓄势待发。

周雪微将脸扭回来,怨毒的目光死死缠在辛眠脸上。

“惊喜,真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啊!”涂了口脂的红唇肆意上扬,她昂起下巴,轻蔑笑道,“好久没见,辛眠,我还记着你呢。”

辛眠往前迈了半步,从周雪芥的怀里挣开。

她面色从容,平静的眸光中丝毫没有周雪微所以为的惊惶和惧怕,反而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渊。她不卑不亢地迎着周雪微的挑衅,薄唇轻启:“好巧,我也是。”

“你说说你,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怎么还是这么急着攀高枝。”

周雪微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掩唇一笑。

“哦,我明白了,你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死了一遭,被我吓得不敢再招惹卫栖山,便又盯上了我这傻弟弟……啧啧啧,真是好算计。”

“雪微师姐倒是没变。”

辛眠也不由着她嘲弄,反唇相讥道,“三年过去,还是死皮赖脸地求着卫栖山多看你一眼,我都不想要的东西,也就雪微师姐还拿他当块宝。”

“你也就是嘴硬,若是肯服软些,兴许都不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周雪微稍稍扭动脖颈,细长的手指撩起垂落胸前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拨到脑后,眼波流转间,骄矜与傲慢的姿态尽显无遗。

“不要紧,既能让你死第一次,便也可以让你死第二次。”她双眼微眯,透出危险的气息,“这次我可不会手软了,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毁去肉身,再将你的三魂七魄揪出来打碎,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话音落尽时,刹灵剑旋转着飞回,泠泠剑气在屋内荡漾开来。

流萤出鞘,辛眠旋身格挡。

剑身相撞的瞬间迸发出激越铮鸣。

只一瞬便收剑,纤腰后仰,乌发垂地如瀑,纯白裙裾在半空中翩然绽放,任那刹灵擦着她的鼻尖划过,后接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脚尖在地面轻点,流萤倏地刺出。

周雪微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九节骨鞭猛甩,裹挟的猎猎劲风将缓慢流淌的空气划破,泛着寒光的鞭尾直甩向辛眠的面门,意欲将她的脸抽得血肉外翻。

周雪芥斜靠着墙,一直置身事外,懒散的表情在这时候才略微一变。

打人不打脸,更别提是鞭子了,这条九节骨鞭是周雪微突破元婴境时周衍送给她的,轻轻一抡就能拦腰劈断粗壮的古树,被这东西抽一下必然会把鼻子给刮掉的。

不过他也不担心辛眠,以她如今的功力,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轻易碾压。

等等。

周雪芥的眼睛骤然瞪大。

怎么不躲?

怎么还不躲!

眼看鞭尾已经快要抡上辛眠的脸颊,她却没有提前躲开,以周雪芥的视角看过去,她分明是迎着九节骨鞭冲了上去。

找死吗?!

周雪芥匆忙甩出一道法诀。

来不及了,那鞭子——

唰。

不是皮开肉绽的清脆声响。

鞭子不动了。

鞭子抻直了。

周雪芥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辛眠,只见辛眠的左手被大团的灵力层层包覆,竟是硬生生将那条鞭尾攥在掌心,用手掌消去了九节骨鞭的锐气。

周雪微眉毛一拧,亦是意外。

还从来没有人敢用手接她的九节骨鞭,饶是用灵力护住,也不过是缓冲一时半刻,延迟受苦罢了。

如她所想,包覆在辛眠掌心的灵力猝然崩碎,殷红的血霎时涌出。

呵,果然。

周雪微嗤笑:“我以为你多有能耐呢,竟敢徒手接我的骨鞭,嘁,也不过如此。我劝你最好松开,不然你这手怕是只能留住半个手掌了,何必逞强让自己吃这苦头?”

辛眠不作声,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看着她固执的眼睛,周雪微又想起曾经的许多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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