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当真全军覆没?”

慵懒的嗓音在幽暗的魔宗大殿内回荡,纪苍华半倚在榻上,被一袭暗红长袍衬得格外妖艳。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黑色棋子,俊美的面容在烛火映照下明灭不定。

跪伏在地的探子满头是汗:“是啊长老,听闻这次半月谷联合其他三派使了些手段,但还是没能进入八强。”

棋子落在石盘上,纪苍华散了骨头似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啊,竟如此惨淡,我那好师父现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烛火摇曳,将他的红衣染得更艳三分。

“临霜教独占鳌头这么多年,其他门派早该坐不住了,等着瞧吧,用不着我们动手,这些名门正派自己就会……相互咬得鲜血淋漓。”

探子连连应声:“是是,宗主那边也会趁机搅乱各派关系,我们……”

“谁是宗主?”纪苍华蓦地冷笑,“慕砚恒?”

他倏然拂袖,棋盘上黑子尽数化作粉齑。

“他不过是运气好,二十年前他趁乱偷取半颗魔心,占了个天大的便宜,若没魔心做辅修炼,你以为他能这么快立足仙门?”指尖碾过粉齑,声音轻得危险,“十四岁的大比魁首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以为只是天资卓绝?”

“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窃贼。”

“是是。”探子点头如鸡啄米,“不过临霜教此次大比又出了个天才,准确来说,似乎上一届就已崭露头角。”

“哦?叫什么?”

“青容。”

一时静默片刻。

纪苍华神色戏谑:“慕砚恒的徒弟啊,我见过,她于慕砚恒……可是有满门血海深仇的,我之前就很好奇,慕砚恒怎的破例收了她做徒弟,还亲手将仇人之女养在身边,上届大比我刻意接近过她,可惜没发觉什么异样。”

探子屏息垂首,不敢接话。

“你说……”纪苍华忽然俯身,阴影笼罩住跪伏在地的探子,“我们慕护教,哦不,慕宗主这般苦心孤诣,究竟在谋划什么?总不能像我这般……”

殿中忽起一阵寒风,檐角铜铃发出刺耳的颤鸣。

他顿了顿,低笑出声:“像我这般,对着朝夕相处之人……满心卑劣吧。”

四方阁善用长武器,卢明轩的武器并没有独具一格,是常见的长枪。

青容之前也碰上过不少四方阁的对手,长枪固然有距离优势,然而贴身后的回转便略显笨拙,和恒山短刺是两个极端,与半月谷倒是有几分相似。

“请。”

卢明轩没有让招,上来便是对攻。

整个仙门如今再没人敢看轻青容,那些年轻者被让三招的红利青容已经很久没吃到了,她习以为常,见招拆招,开始遵循她的习惯逐渐寻找时机。

青容的打法很是磨人,她惯于先将自己主动放在弱势方,丝毫不急切,不疾不徐的周旋,在对手看似凶猛的攻势中,冷静的编织着属于自己的节奏。哪怕对方来势汹汹,她依旧是一副运筹帷幄的从容模样。

这样反而会给对方巨大的压力。

卢明轩并不呆板,能闯入四强的没有弱者,他的枪法大开大合,力量浑厚,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势,将四方阁长武器的距离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长枪横扫,带起猎猎风声,青容侧身避让,剑锋擦着枪杆划过,溅起一串火星。

少女步伐轻盈,始终与长枪保持着微妙距离,既不被枪势所伤,又不彻底脱离战圈。

她耐心的闪避格挡,与此同时一点点压缩两人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卢明轩眼中厉色一闪,他觑准青容因左臂动作稍显滞涩的一个微小破绽,枪势陡然一变,不再追求刁钻角度,而是凝聚全身气力,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

枪杆裹挟着劲风,不偏不倚,狠狠砸向青容那缠绕着绷带的左手。

“嘶——”

枪剑交击的锐响震得人耳膜生痛,青容虎口一麻,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掌心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伤口很深,尚未恢复便参加大比,此时硬接这一击,本就未愈的伤口再次裂开,染红了绷带。

远端的慕砚恒略一皱眉。

卢明轩眸中一喜,心知计谋得逞,紧接着,长枪如狂风暴雨,专攻青容左侧。

青容终于察觉到异样:“你故意的?”

卢明轩得意一笑:“规则可没写,不允许攻击对手的伤处。”

说话间,那裹挟着巨力的枪杆精准地撞击在她的剑柄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伤口处的绷带霎时完全崩裂,鲜红的血液迅速涌出浸染了衣袖。

手腕麻痹,几乎握不住剑。

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攻势,放在别的对局里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对招,然而此刻对青容来说,就有些难以应对了。

五指轻颤着收拢,黏腻的触感混着铁锈味在掌心蔓延。青容不是什么钢筋铁骨的勇士,她一直是有点怕疼的,只是不喜欢表现出来,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并非意志可控。

卢明轩见状,非但没有收手,反而狞笑一声,攻势愈发迅猛。

“看你能撑到几时!”

长枪如跗骨之蛆,招招不离青容的左路空当,显然是想彻底废掉她的左手,将她逼入绝境。

所有人都看穿了卢明轩的想法,临霜教弟子席传来一阵骚动,显然是对这样的手段不满,偏偏又无从改变。

规则之内,只能谴责,无法制止。

又是一次枪剑相撞,青容额间沁出汗珠,她气极反笑:“为了赢,你们其他几派还真是不择手段。”

简直是空前的团结,比面对魔宗还要一致对外。

“那又如何,赢便是赢!”

卢明轩猛然发力,一记刁钻狠辣的枪尖直刺左肩,青容颤着手格挡,枪身却突然一转,直接拍在她的胸口上。

这一下势大力沉,青容如断线纸鸢直接飞了出去,脊背撞上擂台石柱,一声闷响,她只觉喉间一片腥甜,终于还是没忍住淬出口血。

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惊呼,临霜弟子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擂台结界尚未消散。

比赛还没结束。

尘烟中,少女单膝跪地,剑尖插进石缝支撑摇晃的身躯,然而还没完,卢明轩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次提枪冲刺,一副势必要将她打个半死不活的架势。

疼痛席卷,那瘦削的肩背本能地瑟缩。

慕砚恒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他口中低声喃喃:“不许退。”

同时他也明白,在劣势中伤到这个程度,已很难再有反转。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从未经历过生死之战,面对此等情形,本能的后退实在再正常不过,他能理解,可他替她不甘。

只是话音未落,他看到那染血的手指猛然攥紧剑柄。

下一刻,青容的眼神重新恢复清醒,她死死盯着卢明轩的身影,撑着剑站了起来。

骨骼仿佛随时会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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