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的意识浮浮沉沉,半梦半醒间似有潮湿的雨气侵入梦境。

恍惚间,她看见自己与一道修长身影被困在昏暗的山洞里,石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坠落。火光摇曳,映得那人侧脸明灭不定。

“还冷吗?”

低语传来,却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低头,发现自己正披着一件不大合身的白色外袍,指尖停留在衣襟处的绣纹上,有些凉意。

她努力想看清说话之人的面容,视线却像蒙着一层水雾,如远处淅淅沥沥的雨。

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擦剑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的静默后,他放下长剑,朝她走来。

衣摆扫过地面的砂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的身影笼罩下来,遮住了跳动的火光,青容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悬在她的额前,似乎想试探她的体温,却又在将触未触时蜷起,像是在克制什么。

忽然,一道惊雷劈开雨幕,将整个山洞笼在朦胧的银光里。

近处石壁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微光,恍然间,她正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

那一瞬,她看到对方眼底翻涌的暗色,宛如冰川之下压抑了千百年的一丝炽火。

她想伸手去触碰,整场梦却突然褪色,最后消散的,是那人袖口一缕将散未散的檀香。

“醒了?”

青容睁眼时,慕砚恒正端着刚煎好的药坐在床畔,瓷碗上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竟显出几分温和。

窗外树影交错,将月光筛进屋内,光影流动间,恰似梦中未燃尽的篝火。

她本就不大清醒的意识更是一片混沌。

“你是谁……”她喃喃。

慕砚恒执勺的手一僵:“什么?”

瓷勺与碗壁相碰,清脆的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青容骤然回神。

“师父。”她有气无力唤了一声,证明自己没失忆。

慕砚恒神色怪异地瞥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垂眸搅动汤药。

又是片刻过去,青容彻底清醒,她忆起晕倒前的事,忍不住道:“这李观,真是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敢下如此毒手。”

季焱只是行差踏错,而李观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他已被押入临霜教地牢。”慕砚恒将药碗递来,“等大比结束,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地牢见他,任你处置。”

青容捏着鼻子将汤药喝下,苦涩的药味让她忍不住蹙眉。

“不过。”慕砚恒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短刺并未伤到你,你为何晕厥?”

旁人只道青容是被吓晕的,青容那发烧晕厥但身体并无大碍的状况也的确像是吓到了,可他总觉得不太对。

初见时,青容能在杀招下屡屡寻出生机,崖边遇刺,她也没有半分畏惧,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有勇气冲入火海将他救出,甚至不久前,他在深山中突袭她,哪怕被压制,她也没有任何慌乱的表现。

她绝不是胆小之人,哪是被偷袭就会吓晕的?正常来说她应该回头骂两句,再用剑戳两下解气才是。

青容避开他的视线,随口搪塞:“徒儿最近身体不好,有时候会头晕,师父你也是知道的。”

她当然不可能吐露真正的缘由。

李观扔出短刺的那一瞬间,她体内的仙力本源爆发了。

鎏虹为了她的安全,本来直接启用了恢复本源的禁制,然而见慕砚恒出手后,这珍贵的禁制在刹那间又被取消。

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短时间内的急剧变化,才会导致晕厥了半日。

这话真假参半,不过慕砚恒曾经看到过青容险些摔倒的样子,便也信了七八分,他噎了噎:“那又是为何头晕?”

“许是最近修炼过度,休息一段时间便好,无妨的。”青容的视线定在窗外,言语毫不客气,“天色已晚,师父早些歇息吧。”

醒了就赶人,可谓是非常无情。

但夜已深,继续待在这也确实不妥,慕砚恒拿她没法,只得留几句交代:“明日你对战本门弟子,可以缓口气,晚饭稍后有人给你送来,还有。”他顿了顿,“恭喜你,晋升高阶弟子。”

门扉轻合,远处山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青容望着朦胧的山影,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瓷碗边缘,思绪飘的很远。

“鎏虹。”她轻声唤道。

识海中的声音响应很快:“嗯?”

“我刚刚梦到些从未见过的画面。”青容微顿,“不像是寻常梦境。”

忽然刮来一阵风,窗外的树影剧烈摇晃起来,惊起几只夜栖的雀鸟。

“容容,你最近确实得多休息,本源异动,气海失调,导致意识偶尔混沌是正常的,也是怪我,当时一时情急,我早该想到有仙尊在,你是不会有事的。”

鎏虹的声音很温和,却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

青容垂眸:“嗯。”

也确实,凡间这些年,她梦到过许多乱七八糟的事,若每件都如此较真,每个出现在梦中的人都得搜寻一番,那她没等历完劫就得累死。

“修行路上,最忌执着于虚幻之事,不过今晚怕是暂时睡不着了,那就……”青容闭眼盘腿,“继续修炼!”

鎏虹:“……”

简直是要把其他人卷飞了。

下一轮对战,慕砚恒所说的同门,是陆怀夕。

陆怀夕没有拦住她继续向前的路。

“师姐收手了。”下台后,青容直言道。

陆怀夕眨了眨眼:“啊?我收手了?”

“……”青容无奈一笑,一副看穿的神情,“我露出的破绽,师姐全都视而不见。”

“嘶,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不敢。”陆怀夕几乎要翻白眼,“你和其他人比赛的时候,我全程盯着你,你就喜欢故意露破绽惹人上钩,再反手一剑定胜负,我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青容哭笑不得:“那如果破绽是真的呢?”

“不敢赌啊,你这打法,打着打着对手自己心态先崩了,哎呀,纯欺负人。”

俩人笑着拌嘴,欧阳晔凑过来插科打诨:“小师妹进四强了,下一轮要打四方阁的人,那四方阁可是其他门派的独苗苗了,师妹你要多注意,小心他用阴招。”

其他四派近些年发展本就一般,半月谷好不容易出了纪苍华,自己把自己毁了,而扶摇宗的两个亲传弟子,季焱和季邈,前者四年前就被废了,后者……听闻是做错了事,惹怒了扶摇宗宗主,这次大比也没让来。

可谓是命途多舛,也不怪临霜教一骑绝尘。

陆怀夕闻言,哈了一声:“他还敢用阴招?昨日护教震怒的模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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