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踉跄着踏下擂台的瞬间,临霜教弟子如潮水般涌来。陆怀夕第一个冲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发颤:“快拿止血散!”

“无妨的。”青容笑着摆手,血迹却顺着指尖滴落。

一道身影倏然分开人群。

慕砚恒不知何时已到近前,向来纤尘不染的袍角扫过血渍,他未发一言,指尖凝起光华按向伤口。

青容疼得闷哼一声,本能想将手抽回,慕砚恒立刻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尽量放的轻缓:“别动,要止血。”

青容深吸一口气:“没事,都是皮外伤。”

“胡闹。”他声音有些发涩。

青容望向慕砚恒紧蹙的眉心,忽然伸手扯了扯他袖角:“真不疼,看,还能动。”

她故作轻松的晃了晃左臂,身子却不由自主倾斜,慕砚恒立刻托住她的手肘,掌心随之渡来灵力。

“少动弹,安静疗伤。”他冷声斥道,“大比中有受伤情况,可以延迟此轮比赛最多三日,这三日你就好好休息,不要走动,”

“不了,我有内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拖着也是心烦,还不如今天就结束。”

慕砚恒噎了噎,想要反驳,却对上青容略带倔强的眼神,那呵斥拒绝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弟子们围成一圈,也都是默契的保持安静,生怕惊扰半分。

片刻后,随着另一组对战的结束,高台传来决赛钟鸣,慕砚恒却纹丝不动,直到她伤口的血完全止住,他才松开手。

青容已恢复些力气,她忽的轻笑,似乎想要凑近他耳畔:“师父,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嗯?说。”慕砚恒难得顺从地低头。

“刚刚,师父的手在抖。”

“……”

慕砚恒拂袖转身,玉佩在腰间撞出清响:“你看错了。”

“好。”她笑意未减,“那便是看错了吧。”

慕砚恒的身形似乎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停留。

他将这一方天地让给了她。

决赛钟鼓声再次荡开时,江溪闻执剑立于对面,剑穗在风中摇摆,他面露忧色:“师妹,你……”

“师兄不必顾忌。”青容不疾不徐折下擂台边的垂柳,柔软的柳枝在她左手指尖轻颤,“此次对战,我会尽全力,希望师兄也是。”

她受了内伤,身体早已临于崩溃边缘,每一次内力运转都是对她意志的考验。

她面前的,是临霜教首席弟子,是上一届魁首,也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高山。

这次,她没有时间去慢慢磨,她只有一条路。

孤注一掷。

江溪闻的剑卷起阵阵罡风时,左手新绑的布条似乎又有崩裂之兆,青容咬紧牙关,竹枝在掌心轻旋的刹那,鎏虹剑已直刺中门。

这是她第一次在凡间呈现出双手剑的雏形,虽说用了柳枝替代——鎏虹剑暗藏的软剑机括是她最后的底牌,若非紧要关头,她并不打算暴露。

江溪闻从未见过此等诡谲招式,颇有些狼狈的硬接了这一下,他在短暂的怔忡后,迅速回过神,招数愈发迅疾。

剑势劈山裂石般斩落,青容手中柳枝随之反复变式,柔软的柳条卸去千钧之力,又在下一秒顺着剑身窜向江溪闻手腕。

江溪闻心中一惊,连忙收剑,隔开柳条的同时又一次和鎏虹剑对击。

剑与剑相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痛,青容借力腾空,柳枝在她手中划出一道弧线,江溪闻旋身避让,长剑顺势上挑,剑气削断她一缕飞扬的鬓发。

然而下一瞬,青容擦着剑锋而过,鎏虹剑隐蔽的一转,变成反手倒握。

“小心。”台下有人忍不住唤道。

江溪闻心中一惊,鎏虹剑已快要抵住他后心,电光火石间,他转而擒拿青容的手臂。

青容不退反进,本半垂着的柳条此刻竟如木剑般刺向腕脉,江溪闻急忙撤手,却见那柳枝又突然软化,抽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江溪闻少见的茫然。

这千变万化的招数实在太令人措手不及。

青容已无力回复,身体损耗过大,她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然不多,在这么僵持下去,不用等江溪闻出手,她自己就会先倒下。

话音刚落,青容突然弃守强攻,鎏虹剑搅动气流形成漩涡,柳枝却如游龙入海,在剑风中恰到好处的扭曲变形,精准刺入剑网空隙。

双兵交错的刹那,看台爆发出一声惊呼。

此等招式,在仙门从未见过,新奇而又惊艳。

“咳!”江溪闻踉跄后退,肩头衣料裂开血口,他目光难得暗沉,头一遭觉得自己的小师妹有些陌生。

这样的招数简直闻所未闻,又偏偏契合到可怕。

此等武学造诣,根本不像一个十七岁的人所能领悟的。

狂风乍起,江溪闻终于也走了孤注一掷这条路,他将全部内力灌于剑身,劈出数道残影,势大力沉,如山岳倾覆。

青容手中柳枝寸寸断裂,左手伤口再次崩裂,血渗出的瞬间,她却如鬼魅般突进三尺,与剑锋恰好错开。

这也是数道剑影中唯一存在疏漏的空隙,若非剑术遥遥领先,绝不可能在对方出招的一瞬间便能精准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漏洞。

当鎏虹剑抵住江溪闻心口时,她染血的左手也并指如剑,虚点在他喉间。

一滴血珠悬在江溪闻的脖颈旁。

只攻不守对双方都是一场豪赌,所幸的是,她赌赢了。

青容喘息着踉跄一步。

“承……让。”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江溪闻怔立当场,十几年来首次尝到败得如此彻底的滋味。

“师妹这剑法……当真了得。”

青容的剑术有多强,最后那招的顷刻间,他比任何人都感受的更清楚。

那恭贺声干涩发颤,他想如往常那般揉揉她的发顶,手臂却僵在半空,终是缓缓垂落。

“本届仙门大比的魁首是,青容!”

鼎沸的欢呼声浪中,青容的身形隐蔽的晃了晃,视野里江溪闻同样染血的白衣开始模糊,连震耳欲聋的呐喊也扭曲成嗡嗡的杂音。

她试图用鎏虹剑撑住身体,可它已从脱力的指尖滑落,她勉强露出一个笑,想告诉他们她没事,甚至想找那人嚣张的炫耀一番,可是……

确实是撑不住了。

只是恍然间,一道玄影破开鼎沸的人声,带着凛冽的冻雪气息,笼罩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慕砚恒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背,承接住她下坠的力量,他并未将她紧紧箍住,更像是用臂弯在她周身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青容的脸颊撞上他微凉的衣襟,玄色锦缎上繁复的云纹刺绣贴着皮肤,带着一种冷硬的触感,如他本人一般。

熟悉的松间雪香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涌入鼻腔,奇异的让她翻腾欲呕的脏腑稍稍平息。

慕砚恒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动作,没有收紧的拥抱,也没有焦急的呼唤,只是稳稳的支撑着她。宽大的衣袖垂落,轻柔的拂过她沾着血污和汗水的眼睫,遮住了刺目的天光与无数道投来的视线,将她与喧嚣的世界暂时隔开。

“睡吧,无妨的。”他道。

青容最后的力气耗尽,全身的重量彻底倚靠过去,额头抵着他的肩窝。一滴温热的血珠从她的唇角渗出,在他玄色衣襟上晕开一小团更深的暗色。

慕砚恒环在她背后的手绷紧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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