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衣尖叫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熬红了眼的喓喓扑上来抱住她,安慰道:“娘子又做噩梦了吗?”
郑鹤衣蜷在她怀中喘匀了气,才颤声道:“我……我梦到……高鸣鸢了。”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喓喓也有些不寒而栗,缓了缓神柔声道:“辽东距长安何止千里,她怎么过得来?身为节度使之女,在父亲治下尊贵如公主,又怎会去异乡?”
何况他们夫唱妇随,大郎早就立誓此生不回长安……
最后一句话怕刺激到郑鹤衣,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郑鹤衣逐渐安定下来,极力推她去休息,喓喓只得告退。
她出生时父母年过四旬,又是早产,因此体质远不如兄长,即使习武锻炼,也只是稍有改善。这次因惊悸汗出,复感风寒,又兼忧思过度心神不宁,以致营卫失调、气机郁滞,病榻上一躺就是数日。
薛成碧从信中得知后,便想来探病,可她向来出行不便,郑鹤衣哪怕心里想念,也一再婉拒,唯恐给她造成麻烦。
这日终于好转,听到外间来报,说薛家娘子递了拜帖。
她不觉惊喜交加,一面派人去接,一面撑起身梳洗更衣,挪至明间静候。
内宅凡有女客来,自是韦淑芳招呼应承,所以不多时,窗外便响起她的笑语。
忆及前次梦中景象,郑鹤衣仍心有余悸,可又不愿让外人看出家宅不宁,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同韦淑芳叙姑嫂之礼。
韦淑芳倒也不诧异,从容还礼后,微笑着偏过身,热络道:“薛娘子快请进!”
菱花窗格外的光斑在艾绿裙摆上跳跃,藕荷纱襦随风浮动,梳着双鬟望仙髻的薛成碧冉冉走进,身上带着春天特有的明媚气息。
“阿碧……”郑鹤衣眼角有些发红,尚未迈开步,薛成碧便迎上来握住了她的手,见她容色憔悴,脸庞愈发尖小,不由喉咙发紧,盈盈拜下,涩声道:“姊姊可大安了?”
“看到你,我便好了大半。”郑鹤衣喜不自胜,人似乎也精神了许多。
韦淑芳缓步上前,笑道:“不打扰两位娘子叙旧了,我去安排午食,薛娘子难得来一回,可一定要多坐坐。”
待她走后,两人才相携入座。
薛成碧低头绞着葡萄紫缂丝披帛,双鬟间的柳叶银丝带簌簌轻颤,像纤巧的蝶须,“早知姊姊病得这般厉害,我前些时候就该来探访了。”
郑鹤衣勉力一笑,抬手轻抚她上襦衣襟上绣的缠枝忍冬纹,好奇道:“如今天暖了吧?出来都穿这么单薄了。”
薛成碧握住她纤薄的手,翻过来道:“歇了这些时日,茧倒是褪了许多,更像个大家闺秀了。”
郑鹤衣倚着隐囊,笑吟吟打量着她。
薛成碧尚未及笄,面上只薄施檀粉,眉心点着杏花靥,唇上胭脂浅晕露珠儿,整个人清新脱俗,赏心悦目。
“阿碧,你一个人来的吗?”郑鹤衣有些担心地问道。
薛成碧惭愧的摇头,“我哪里敢?难得兄长今日休沐,便央求他送我来的。”
见她仍盯着自己的脸,眼中便漾起笑意,转了转头道:“姊姊觉得如何?”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郑鹤衣极力夸赞。
薛成碧满面羞赧,哭笑不得道:“我说的是妆容,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粉质细腻服帖,胭脂色泽娇艳,就连口脂也香馥腹的,让人爱不释手。若不是姊姊割爱,我哪能见到这样的好东西?”
“宝剑送英雄,红粉赠佳人。”郑鹤衣见她开心,自己也欢喜异常。
“我今日前来,也备了薄礼,还望姊姊笑纳。”薛成碧说着唤道:“进来。”
两名薛家婢女闻声而入,各自捧着大小不一的礼盒。
薛成碧接过一只方形雕花扁木盒,放在案上扳开锁扣,从中捧出了一只乌木柄双面绣花纨扇。
郑鹤衣惊叹道:“好美啊!”
“这是我亲手做的。”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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