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从车行里出来的时候还肃着一张脸,原本正拉着殷以炀打听家庭情况的叶桃见了,有些担心地凑上来,“怎么回事?老福怎么说,真的要收一金币的租车费啊?”
季承粗着嗓子,含糊应了,末了又补上一句,“别跟孩子们说,就当花钱消灾了,人没事最重要。”
叶桃拿眼睛瞥他,“你就是嘴硬心软,花了钱办了事人家还不知道,到头来还要抱怨别人不领情,闲得慌!”
霍尔在一旁观察季父季母的神态,他在这期间已经就着车行的水管把脸洗了又洗,尽可能把自己弄得体面一些,季木也好奇地看着,只见父母不知道说了什么,父亲那张本就不怎么友好的脸一瞬间变得漆黑。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踏步往前走了。
被丢下的母亲冲其余人摆摆手,示意他就是这个臭脾气,介于有外人在,她还是多嘴解释了一句,“家里店还开着呐,老头子先回去忙去了,吴小姐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这会儿也快饭点了。”
万万没想到是季友抢先回答了她,“姐姐今天要住咱家!我想跟姐姐住一起!”
殷以炀:!
这可不行!
他刚看向霍尔,就听到对方非常上道似的,难为情地说,“我刚刚跟桃红旅馆的老板打了电话订好了房间……”
“姐夫——你怎么能这样!”
季友一声“姐夫”将季木和叶桃都逗乐了,霍尔闭上嘴,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八颗牙齿。
唯二脸上没多少笑意的只有季友和殷以炀,一路上季友都可怜巴巴地拉着殷以炀的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的眼睛。
铁石心肠的殷以炀不为所动,只是一味地保证,晚上临走前一定会给她编一个最好看的发型。
他们往石砾巷走去时天色已晚,灰白泛蓝的天气摸不清有没有云朵,街边的路灯要亮不亮地犹豫着,叶桃走在前面,一手一个,挽住大女儿和女婿的手臂,热情地朝客人介绍这里。
“我喊你吴织妹妹吧?这样亲近些,”她长着一张和善健康的红润脸庞,眼睛水润润地嵌在银盘似的脸上,殷以炀对着她点点头,再转头往下看向季友,只觉得她们一家母女三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相遇餐馆里的食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街道口望去,先一步回到店里收拾残羹剩饭的季父将饭碗收拾得叮叮当当响,最先提出帮他看店的酒坊老板利奥·费恩揶揄道:“怎么地,这个时候倒是开始担心了?”
“我担心个啥!”
季承将桌子当木头一样拿抹布使劲抛光,一下一下的,用力极大,怒气冲冲地怼了老友一句后,把头一转,走到厨房去接着收拾去了。
“啧啧啧,”利奥·费恩摇了摇头,就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酒壶,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街角处走过来的一行人,目光流连在殷以炀身上那件颇为浮夸豪华的长裙上,盯了几秒后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忽地将目光移开了。
“霍尔这小子怎么想的?这是一点不怕季木吃醋啊。”
待他酒壶里的酒见底,街角处的几人也已经来到了店门前伫立,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打着酒嗝,“霍尔你小子厉害啊!一个人招呼不打就跑到城外找死,结果不光活着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个大美女!”
季木朝这位酒蒙子皱鼻,“利奥大叔,少喝点酒吧,这味儿重的,”她拧住鼻子,走到厨房倒了杯解酒茶给他送了过来,“可别乱说,这是吴织姑娘,霍尔在路上遇见的,正好捎了一程。”
她看着利奥迷离的眼神,咳了声,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清楚,“大小姐出身的人,人家在家里金贵着呢,也不太可能让她一个人出门,您说是吧?”
利奥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他接过解酒茶,一口闷了,利索地走出店门,对着殷以炀微微弯腰,施了个蹩脚的贵族礼,“祝您玩得愉快,亲爱的小姐,欢迎您来到赫尔图斯城。”
他没有不识天高地厚地邀请这贵族小姐来自己那脏乱破的小酒馆做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对方那矜持挑剔的性子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更何况季木都提醒到这儿了,这姑娘来头不小,不太可能是一个孤身来的,还是将那些不干净的小心思收敛起来,保持距离为好。
酒蒙子被哄走后,季木带着殷以炀等人往餐馆二楼走去。
季家一家四口就住在餐馆的楼上,季父很放心地将主厨的位置交给了大女儿,自己退居二线当了案板师傅,专给女儿切切菜。
他将自己又高又壮的身躯塞进厨房角落的板凳上,背部耸成一座厚实的山峰,一边摘菜,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姑娘哪里人?咋跟那小子一起回来的?”
季木将切好的肉丝下锅,激起一阵喷香四溢的肉味,她仰着酸痛的脖子,将霍尔下午跟自己讲的那番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的冒险又复述了一遍。
“爸,人姑娘看不上霍尔的,您就放宽心吧!”
季父扬起粗黑的眉毛,嘀嘀咕咕,“人家看不上正常……我就是闹不清,你又是咋看上那小子的!”
他说话的声量随着霍尔耐不住分离,推开了厨房门而减低,最后变成谁也听不清的抱怨。
客厅里,殷以炀掏出了另一把精致的小木梳,坐在沙发上给季友梳头发,也不知他是怎么个梳法,一下两下后,季友原本还有些毛躁的头发一下就顺滑了,捞起来展平,像是一匹墨色的绸锻。
叶桃坐在沙发另一头,有些看痴了,红着脸不大好意思地取下一直缠在头上的包巾,散下一头齐肩的短发,商量着问殷以炀能不能给自己也梳一梳。
刚刚过了一把瘾的雾织娘此刻心情很好,只稍稍迟疑一下便同意了,只是梳的时候明显没有给季友那会入神。
等到厨房里的两位大厨烧好饭菜往餐桌上端的时候,季父冷不丁瞅见自己妻子那明显乌黑发亮许多的发丝,一下子竟是愣在了原地。
“这……”季父看着妻子这一头堪比年轻时的秀发,愣愣道:“这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了?”
叶桃亲亲热热地挽着殷以炀的胳膊,脸上的红晕和自己小女儿红通的脸蛋如出一辙,“是织织帮咱们梳的,哎呦!也不知道是怎么梳的,就感觉头皮热热的,再一看,原本的白发都变黑了不少!”
这一番沟通,称呼直接从客客气气的吴织小姐升级为亲切的叠字昵称了。
就连季父都下意识拿刚刚端盘子沾了一手油的手掌去摩挲自己只剩薄薄一层的头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抹了一头的菜籽油。
他到底是好面子,死活不敢开口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