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订的那家旅馆坐落在石砾巷最里面,靠近东西两区的分界线,旅馆的整体风格很简洁,装潢也比较干净,殷以炀被季木霍尔这对小情侣送过来的时候瞄了眼贴在墙上的价目表,最贵的房间是一银币一晚上。

酒店前台是个麻子脸男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剔牙,一见殷以炀那张脸立刻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将刚刚剔牙的手在衬衫上随意地蹭了蹭,非常殷勤地要为他带路。

殷以炀:……

他转过脸,静静地看着霍尔,眼神里全都是“这样的旅馆真的干净吗”的谴责,季木赶忙上前挡住麻子脸男人伸过来的手,解释道:“他不是这儿的员工,”说完扭头对着男人呵斥道:“王深!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被称为“王深”的男人挑衅似的将她往后一推,油里油气地朝被她挡在身后的殷以炀抛媚眼。

霍尔见到他对恋人动手,想也不想当即箍住了他的脖子,直将人掐得翻白眼,那股凶悍劲都快从眼神里冒出来了,完全没有之前羞涩怂包的样子。

“够了,”季木站在一边,数着秒,在王深快要受不住的时候出声喊停,“把他丢出去吧,给桃红旅馆的老板打个电话,让他记得等会回来的时候,给大厅消个毒。”

霍尔听话地将王深拎了起来,轻松地丢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季木还冲那在地上咕蛹着的人喊了句:“回家后记得跟你那个老爹告状!顺便告诉他,明儿来我家餐馆把今天的饭钱结了!”

王深一边竖中指一边离开了。

殷以炀看着霍尔这大反转的形象,差点没绷住自己优雅沉稳的人设——

这还是那个被自己抽了好几耳光,唯唯诺诺不敢回声的小狗崽吗?

怎么回了城,一遇到恋人就变成狼狗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狗系男友……

他沉默一瞬,思考着。

旅馆老板很快赶了过来,看着被王深糟蹋的前台捶胸顿足,气得破口大骂:“天杀的小兔崽子!老子明天要把他逮到拿棍子敲一顿!”

“这位就是今天才到赫尔图斯城的那位——”他变脸技术也很高超,眨眼间就换了一副面孔,对着殷以炀和蔼可亲地微笑。

“吴织,吴织小姐。”季木接着话,让开身子,将殷以炀完全显露出来。

老板的眼神果然粘在他华丽隆重的裙子上几秒,随即深深弯下腰去,这个绅士礼看着倒是比酒馆老板的要标准许多。

“欢迎,”他刻意使用着敬语和复杂的用词,“欢迎吴织小姐大驾光临,您来此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

一串叽里呱啦翻译到殷以炀的耳朵里就是一副文绉绉又异常恭维的话,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客气……就是时间有些晚了,我想早些休息……”

“当然,当然。”

和季木以及她的小狼狗道别后,老板领着殷以炀往旅馆最高层走去,说是最高层,但其实整座旅馆也就五六层的样子,走到二楼之后就有个手摇升降梯。

“您的房间号是601,这是钥匙,”老板点头哈腰地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递了过来,“您收好,我就不打扰您了,对了,还有一些私人服务……”

他微笑地看着眼前倨傲的大小姐伸出一只被丝质手帕裹得紧紧的手,显然是对钥匙十分嫌弃,在升降梯即将关闭的前一秒,将几张传单样的纸一股脑迅速塞进了殷以炀的怀里。

升降梯关闭了。

私人服务?

殷以炀撇撇嘴,莫非是什么早晚餐服务……

他将传单展开,一张张翻看起来,连续好几张都是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不耐烦地往后翻了几下,猛不丁翻出一张纯黑背景的硬卡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升降梯发出“叮——”的一声长响,他好奇地举着这张奇怪的传单,对着灯仔细查看着,“这算什么秘密接头任务吗……”踏出升降梯的大门,来到光线更加明亮的走廊,原本空无一字的传单上渐渐显露出字迹来。

这是一张地图!

殷以炀一目十行,快速地确认地图的内容。

交易会所……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午夜市场……只需披上黑色的斗篷即可入场……

地址是……

这是一份黑市的宣传单!

意识到这一点后,殷以炀放了一半的心下来,老板那神秘兮兮的举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显然,这算是黑市的入场卷。

为什么会给自己呢?

单纯的看打扮认定自己是个有钱人,还是想要试探什么……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隔着丝帕捏住钥匙开了门,房间里有股淡淡的熏香,不算刺鼻,但殷以炀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他走到窗边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依靠着望着黑夜,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蜘蛛牌的变化让他知道了卡牌是有升级的可能性的,「光蚀」区的各种晶石也好,「血蚀」矿坑下的红雾也罢,都对自己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

在这种时候递来一份黑市买卖的邀请,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黑底白字的地图看着并不具备任何激发购物欲望的设计点,他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地图边缘的毛边,心里两个不同的想法在做着斗争。

去,还是不去?

如果要去,是今晚就去,还是等到下次穿越后再找机会去?

在窗边吹够了冷风,最终殷以炀还是决定——

今夜就去!

想到这,他立刻行动起来,黑色的斗篷很好解决,雾织娘的普通技能可以轻轻松松织出一顶来,至于房间衣柜里挂着的那件……

他还没单纯到这个地步,万一那上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标识,一进黑市不就暴露身份了吗?

编织斗篷这种小事对于雾织娘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眼看着时间离地图上显示的开场时间还有不少空余,他便准备试一试其他技能,比如说……

自己好奇了很久的“命运丝线”。

他素白的手心浮现出两团毛发,正是之前给季母和季友梳头时收集的,在两人之中略作犹豫,他决定先用季母的头发,编织一根“命运丝线”,来预言对方未来一个月内的重大灾厄。

这个念头一出,他原本自然垂落的双臂以一个很不自然的姿势举起,娇小少女上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银白色的蜘蛛幻影,八只细长的足肢吐出细细的流动液体般的丝线,这些丝线连到殷以炀失神的瞳孔、双耳、双臂和双手——

宛如一场木偶戏。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殷以炀陷入一种昏昏沉沉的梦境,像是在云端往下坠,无数的他人的记忆碎片闪烁成群星,密密麻麻地铺在他坠落的两侧。

随着雾织娘舞蹈般的优雅的一挥手,群星陡然间开始燃烧坠落,砸进季母的那一团落发里,一把银质的梳子出现,梳子的主人细致耐心地不断梳理着这些记忆纤维,接着,在手掌心轻轻一揉,将它们搓揉成细长的胚体。

右手握住精致小巧的纺锤杆——

“吱吖——”一声。

纺锤开始滚出各种各样的未来。

彩色的,灰色的,动人的笑和赫人的哭,都随着纺锤的转动,被缠织成一根细线,那根细线不见壮大,只是愈发的轻盈飘渺。

最后织成后的“命运丝线”竟然只是一缕漂浮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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