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他仰着脸看她,湿润睫羽的落下一滴小水珠。

露出一副脆弱、容易掌控的样子。

像以前的她一样,故意将缺口暴露在眼前。

他知道的。

她喜欢的,是他最初那副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样子。

纯粹,易碎,足以掩盖他内里早已扭曲疯长的情感。

这情感如今被恨意浇灌,开出了剧毒的花。

他需要把自己重新打磨回那个无害的庄九黎。

他只是在荒芜的心原上,徒然建立起内心的秩序。尚未成型,便被她轻易崩解。

她给了他错觉,从一个残缺的杀人兵器,短暂地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只是这幻象太灼人,在他尚未将那脆弱的秩序筑成堡垒之前,她便已抽身离去。

只留下一片轰然倒塌的废墟里,被失去她的痛苦日夜灼伤。

现在,他要重新诱捕她。

他攥着她裙裾的手指收紧了些,指节泛白,露出青筋。

皮肤下的空虚感已经让他无法忍耐。

想触碰她的温度,想被她的温度填满。

他向前挪了一小步,额头试探地抵在了她的肩上。

“水凉了,好冷。”带着点撒娇般的鼻音。

“抱抱我好不好?”

庄九黎微微蹭了蹭她温热的颈侧。动作里藏着他想狠狠咬下去、留下痕迹的冲动。

于是他悄悄咬了一口。

很快,那具身体的主人察觉了这微小的刺痛,身体有瞬间的凝滞。预想中的斥责却并未降临。

“……”温萝芙垂眸看着他,喉间微微滑动了一下。

水珠顺着他浓密的睫毛滴落,悬在微张的、色泽浅淡的唇边。

她直觉所在,觉得今日这香气有些古怪。

还有庄九黎。他大费周章的找回她,不会只是想把她带回南诏吧。

她想,他应该会想要报复她。

他的手指滑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滑落的水珠被他低头舐去,像一滴迟来的泪。

烙下今夜第一个将留存到天明的印记。

在庄九黎面前,那层□□早已卸下。

同样的,那些为周旋于各色人等而戴上的温婉或精明的面具,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不必再戴上任何假面,也不必再伪装任何不属于本真的性格。

毕竟庄九黎已经见识过她最恶劣的那一面。

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

他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哪怕只是呼吸节奏的微妙变化,

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渴望看到她冰封的心防为他裂开一道缝隙,看到一丝为他动摇的痕迹。

想确认是否真的撼动了她。

半晌,两人回到房间。

庄九黎的掌心突然多出一枚玉佩,玉质温润,雕工古朴。

“这是你之前掉的东西。”他摊开掌心道。

是温萝芙死遁时扔掉的,那枚象征着和亲公主的玉佩。

温萝芙的目光在那玉佩上滞留了一瞬,心想捡这个干嘛。

而且她思索不出来庄九黎今日为何如此,是受了什么刺激?

明明之前还冷着脸说好恨她,这时候又软得惑人,像勾引她一样。

于是温萝芙找了个借口道:“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当然,这之后温萝芙借口要办的事,也成了真。

游街日。

阳光难得慷慨地倾泻下来,照亮了崭新的官袍和一张张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孔。

新科进士簪花游街,这是大周科举后最盛大的荣光时刻。

人群如潮,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抛掷的彩绸和鲜花几乎遮蔽了视线。

周玉书骑在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上,身着进士服,帽侧簪着一朵绢花。

他身姿挺拔,端坐马背,维持着那份属于读书人的清雅端方。

榜眼。

这身份足以洗刷他出身寒微、寄人篱下的所有屈辱。

也足以让他名正言顺地接近那更高的位置,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她拉下来。

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目光扫过街边的素月坊。

二楼临街的长廊上,一个身影静立。

隔着喧嚣的人群和耀眼的日光,周玉书一眼便看见了她。

温萝芙今日似乎未施太多脂粉,却比周遭所有浓墨重彩的繁华更夺目。

她随意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投向街心,也并未特意落在他身上。

这让周玉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本该是一段佳话。

落魄才子得遇慧眼识珠的红颜,一朝金榜题名,衣锦还乡,成就才子佳人的美谈。

为什么不是他?

为什么她选择了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就因为他生了一副惑人的皮囊?

她站在那里,如一颗明珠,光华璀璨,纤尘不染。

这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更刺得他心底因出身而刻入骨髓的自卑迅速蔓延。

他出身寒门,曾经家徒四壁,为了钱财费尽心机、尝尽冷眼。

而她,坐拥万贯家财,谈笑间翻云覆雨。

这巨大的鸿沟,如同天堑。

他再努力,再端方,也永远抹不去骨子里的穷酸气。

除非她也跌落下来。

跌入他曾挣扎过的泥泞之中,和他一样尝尽世态炎凉,感受那寒冷与无望——

只有那样,她才可能真正看见他,理解他,依赖他,属于他。

鲜衣怒马,骏马嘶吼,载着他与她擦肩而过。

周玉书再次透过攒动的人头看向素月坊二楼时,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他冷笑一声,几乎是恶毒的想象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搭上了东宫,毁掉她已经足够。

毁掉她的生意,毁掉她的骄傲,把她从云端拽落尘埃,碾进泥里。

让她也尝尝明珠蒙尘的滋味。

皇权,碾碎一个小小的商贾,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

游街的喧嚣渐远。周玉书搬离素月坊那日,天气阴沉。

他已换上了象征官身的常服,腰间佩着代表身份的鱼袋。

素月坊依旧人来人往,脂粉香风浮动,一派繁华景象,刺眼地提醒着他曾经的依附。

“周大人前程似锦,日后当步步高升。”温萝芙在正厅见了他,没有送到门口。

她手边放着一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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