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晏提刀踏入县衙的大门,灯火在他眼里一寸寸照亮这座处处秀雅别致的府邸。
长廊拐角,崇仁知县撩起官服的衣摆,抱托着乌纱帽步履匆匆地赶来。
他在常晏跟前站定,谄笑着躬身问候:“问大人安,下官有失远迎……大人,您不是带人在县城内搜捕贼犯吗?可是人手不够?或是腹中空空、身感疲惫?那下官赶紧差人奉上茶水吃食,您意下如何?”
常晏俯视他头顶发髻,语气中满是戏谑:“知县大人似乎非常肯定我没抓到贼犯呢。”
知县一时冷汗直冒,赔笑道:“下官是崇仁的父母官,食百姓粮米、朝廷俸禄——大人在外搜捕,下官在衙内也是寤寐不安,时时关注动向,盼着能早日肃清贼子、以振朝纲。”
常晏低低笑出声:“我在县城内遍寻不见贼犯踪迹,唯有知县大人的府衙还未涉足,现下有你这一番话,想必也不会怪我冒犯。”
知县的脸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大人您客气了。”
脚步声渐近,紧接着响起隗楼的声音。
“大人,知县的师爷方才在书房内鬼鬼祟祟行事,被我们捉住。”
师爷被朝前一推,滚至知县脚边。
隗楼命人将搜得之物递于常晏眼前——满是残页的火盆旁还有半部账本,除此之外是一根箭羽。
常晏捧起半部账本翻了翻,一旁的知县霎时面色苍白,脚边的师爷更是在瑟瑟发抖。
粗略过了几眼,常晏便冷哼道:“好一个父母官。”
知县“扑通”跪在地上,为己辩驳:“大人明察,下官只是投资了一些商贾店家,这都是他们分给下官的红利。”
如此蹩脚的借口——常晏不屑再看他,拾起箭羽问隗楼:“这又是何物?”
隗楼严肃答:“有人靠此箭替我们引路……”
一记信号弹打断了隗楼的话,猩红的光芒点亮夜空。
常晏即刻吩咐隗楼:“将知县及其师爷拿下,府中其他活口全部控制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话落,他领一队面具人朝信号的方向行进,快速到达花园,恰巧见隗檀被一黑衣蒙面人从阁楼顶上击落。
常晏长眸微眯,飞身托住隗檀的后背,替其稍作缓冲之后复丢至草地上。
随后,他落在房顶上,拔刀运气直劈,猛冲那黑衣人面门而去,却被后者闪身躲过。
他未尽的刀风落在青瓦上,破开一个大洞。
常晏目露寒芒,再次旋身追击,朝人胸腹扎刀。
对方反应很快,仰面伸手,小臂上的寒铁护腕一挡,抵离近在咫尺的锋面,而另一只手则撑住楼顶的青瓦,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翻腿踢向常晏的前腹。
常晏弓身后顶,堪堪错开一脚,迅即左右撩刀,快步逼眼前之人后退。
退无可退,此人即抬腕反压刀刃,瞬间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常晏这才看清了一对狡黠的眉眼,耳畔还听得一道浅浅清音:“大人。”
他神色一怔,手下松了劲。
对方立刻翻动手臂,往花园池塘边的假山放出一支袖箭。
似是射中了机关,地面应时发出轰隆隆的震响,假山缓缓开始移动,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周遭倏尔一静。
“隗檀。”
常晏打破平静,令隗檀前去察看。
隗檀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取来火把,屏息往洞内探去。
就在此时,一八尺大汉手握大刀从洞中跃出,接着狠推出一掌,将假山复归原位。
而后此人挥舞着大刀在形成围困姿态的人群中豁出一道口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逃窜。
常晏与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追去。
黑衣人举臂稳固袖箭,锁定前方那人的肩膀,射出一箭却被其背刀挡下。
不等人回神,另一支箭下一秒从斜上方呼啸飞来,深深刺进那人的大腿前侧。
常晏见前面的贼犯脚步趔趄,抓住机会持刀劈砍而下。
贼犯咬牙倒手,回身挥刀硬抗。
其内力深厚,震开常晏两步。
而贼犯刚斩断腿上的箭羽,还未缓口气,黑衣人插空又推掌而来。
他连忙拧腰横扫,那黑衣人偏偏不按常理出招——先是换掌为拳,继而加重腿部进攻,视利刃于无物,拳风腿风直击面部,寸寸紧逼。
那贼犯招招暗攒内力,最终全力运于大刀上的刹那,常晏瞳孔骤缩,压刀平刺过去,试图替黑衣人抵挡住这一击。
谁料,那黑衣人两指迅速勾住常晏一侧的腰带,将他拽至身后,随之灵敏跃起,铁腕对着贼犯的大刀狠狠下劈,干脆利落地震断刀面。
两力相冲,贼犯不敌,倒地喷出大口鲜血。
常晏的刀尖顺势抵住他的咽喉。
地面上的贼犯兀自艰难喘息,话音微弱:“我的债还清了……”
语意凄怆,他终是拼尽全力撞上刀口,没了呼吸。
常晏眸色暗沉地凝了眼他的面孔,抬眸望向黑衣人,眼神似在求证。
黑衣人回他两个字:“阿孝。”
“大人,逃走的贼子已经在假山下的地窖内找到。”隗檀急急奔来告知常晏这个消息。
见他接近,黑衣人朝常晏眨眨露在外面的明眸,转身施展轻功,翻墙落在屋脊上。
隗檀见状,拔刀去追,三支利箭破空而来,挡住他的步伐。
他回首盯向箭羽来处。
常晏瞥到县衙外的高楼上闪过另一道黑影,猜到其与前者是一伙人,于是启唇制止隗檀:“不必再追。”
隗檀前后估量,还是以常晏的话为重,泄气退回常晏身侧:“大人,地窖内的贼子又怎么办?”
常晏拾布擦拭着沾染血迹的刀刃,漫不经心道:“再撬不开他的嘴,就送他去见阎王吧。”
月落日升,天色将明,崇仁县城城门照常大开。
辛流四人纵马出城,驰骋在丘野平川上。
“六姑娘,陈副手,你们今晨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县城说解封就解封了?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两天呢。”
郑二伏身于马上,追问前方两人。
陈鹏远下意识掂了掂背上的沉弓,接住辛流瞥来的视线,无奈敷衍:“可能事情解决了,县城自然便解封了。”
“也就是抓到朝廷要犯了?”郑二兴奋探头。
辛流反手把包袱砸进郑二怀里,勾唇怼他:“你这小子问题真多,闭上嘴,当心吃到本姑娘马蹄的沙尘。”
郑二接下包袱,挠挠后脑勺,脑子里又冒出新的想法,大胆提议:“六姑娘,大路宽敞,要不同我赛马吧?”
辛流睨他一眼:“好小子,敢跟你姑奶奶叫板,那就看看谁先到吉安!”
郑二当即应下。
两人挥鞭朝前猛进,沿途的风景与他们错身而过。
陈鹏远与另一人不紧不慢地追随。
后者吐槽道:“六姑娘惯爱兴起逗人玩儿,郑二哪识得去吉安的路呢?”
闻言,陈鹏远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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