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入平丘,红霞铺满天。

崇仁县城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来者一袭素衣,一剑一马踏尘而来。

旁侧茶水铺里久候的男人眼睛忽然一亮,连忙冲到路边挥手唤道:“六姑娘!”

“吁!”

辛流勒马看向他:“郑二,带我去县衙。”

于是,两人不作停歇赶往崇仁县衙拜见知县。

正厅内,辛流坐于客位闭目养神。

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此时要抓紧时间蓄足精力。

茶水已换了三盏,暮色渐沉,知县却迟迟不肯出面。

接应辛流的郑二立在她身后难掩焦躁地左右踱步,忍不住嘟囔:“怎么还不来?”

辛流幽幽答:“你不是说那个阿孝已经死了吗?冤有头债有主,没了债主,事情又危关知县大人他本人的性命,刚好咱们跟阿孝有几分联系,他不拿咱们撒点气才怪。”

听到这,郑二似要咬碎一口白牙:“这杀千刀的阿孝连死了也不教人安生,咱们好心帮他那老娘收尸骨立坟冢,瞧他懂拳脚又有几分忠孝,便想重新给他个安身立命的去处……他倒好,伙同无名山的余孽搞什么刺杀,还把陈副手搭进去了。”

随着郑二的抱怨,辛流缓缓睁开眼,望向门外的绣球花盆栽。

从进入府衙起,她观察过途径之处的景致和陈设,无一不精细完好。

她不禁回问郑二:“县衙那晚的打斗激烈吗?”

一道男声在正厅外骤响。

“怎么?辛镖头是盼着那夜斗得激烈些,本官好有个三长两短吗?”

原是崇仁知县带着师爷终于舍得露面。

辛流知他们在厅外驻足已久,面上装作不知地起身抱拳,笑脸相迎:“大人您误会了,草民是担忧您有丝毫闪失,担待不起啊。”

知县着一身锦缎常服迤迤然落座于主位,由婢女端上茶水容他浅啜。

师爷替其接话:“知道担当不起就好,多亏咱们大人洪福齐天,这府衙的一砖一瓦皆未受损便及时捉拿斩杀了全部贼匪,否则啊,你们见宁镖局是摊上大事了。”

辛流眼底微光一闪,口中奉承:“是啊,若不是大人吉人天相,草民当万死难辞。”

知县将茶盏置于桌上,两指合拢,状若怒其不争般隔空虚点了点她:“辛镖头,你在吉安府的事迹本官也有所耳闻,可谓一鸣惊人……你有如此才能更应当严紧约束手下,让他们别四处胡乱搅合,无名山上的那是一群什么人呐——那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匪徒!”

讲到激动处,他还拍了拍侧身的桌案。

“是草民的疏忽,此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再犯……大人您宽宏大量,见宁镖局必定感念您的恩德。”辛流连忙放话。

知县这才稍微有了些好脸色,示意师爷领他们去牢里提人。

辛流躬身道谢,随师爷到大牢放出了陈鹏远两人。

陈鹏远蓬头垢面,接过被搜走的弓箭和短刀,见到辛流的第一面就想说些什么。

辛流随之送去一计令人心安的眼神,瞬间止住了他的话头。

四人离开县衙时,辛流还在同师爷拍崇仁知县的马屁:“大人的容人雅量真是令草民叹服。”

师爷笑得精明,不忘嘱咐她一句:“既如此,辛镖头别忘了大人的恩情。”

“那是当然。”

辛流抱拳与其道别,带着身后三人往落脚的客栈去。

等他们进了房,闭门关了窗,辛流当即回首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陈鹏远这才讲述了他们这些天的经历。

阿孝成功上山报信之后,无名山大当家立刻带人出动,但很快传来其一众被官兵围剿殆尽的消息。

因而,他们目睹了阿孝孤身快速下山搜寻黑店老板娘的尸骸,一个八尺男儿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见其可怜,他们出面帮阿孝义母收了尸、建了坟,又瞧他实在无处可去,一时恻隐许其可以先跟着他们到吉安去。

阿孝则言辞恳切地说他在崇仁县有一笔债没还,想去还掉旧债,从此清清白白做人。

他们感觉不似作假,同阿孝前来。

可几人在崇仁县城转悠了一整天,始终不见阿孝有还债的举动,问他几句即支支吾吾地不肯吭声。

陈鹏远心里奇怪,晚上睡觉时留了个心眼没睡熟,果真在子时突兀听到了鸟禽不断扑棱翅膀的声音。

没过多久,他又从窗缝瞟到有人影在外飘过,忙带着郑二两人跟了上去,却看到阿孝和无名山的人在接头汇合,还引着这群人往县衙去。

陈鹏远顿觉不妙,派郑二回客栈传信,与其余一人继续循着这彪人的踪迹到达县衙。

然而没听县衙内有几声动静,他二人便被一群戴着铁面具的人困住。

“铁面具?什么样式的铁面具?”辛流蹙着眉头问。

陈鹏远仔细回忆了一下:“外形像是狼犬的头。”

辛流听罢,手抵着下巴沉思:这不正是围剿那日和官兵站在一起的人吗?

她复问陈鹏远:“你们被捉后有去辨认阿孝的尸体吗?”

陈鹏远摇了摇头:“只听得狱卒说全部贼匪皆已拿下。”

辛流眼神移向郑二,不是说阿孝死了吗?

郑二不好意思地挠头解释:“我也是听旁人说刺杀知县的匪徒都被就地解决了,才这么想的……所以六姑娘你觉得阿孝没死?”

辛流放下手,握住佩剑,神色镇静:“不管他死没死,都与我们无关了。”

不管他们又误入了谁的局,都不奉陪了……

崇仁县城南小巷的一处隐秘私宅。

常晏背手看着空无一人的地牢,不辨情绪地问:“隗檀呢?”

隗楼垂首:“按老规矩,领罚去了……隗檀说,怕声势太大引得旁人猜疑,这两天仅派人对出城人员严加排查,不过他确定那贼子还没被送出城。”

“拿我的令牌去找崇仁知县,封锁县城。”

常晏解下腰间令牌扔给隗楼,顺道补了句:“隗檀没领完的罚等办完事再说,既然他这么确定人没出城,那就最好由他自己抓回来。”

隗楼抬手接住令牌,应答后转身要走时脑子却莫名多转了一圈:“大人,见宁镖局的辛流今日也到了崇仁县,她的人曾在丢失贼子那晚出现在县衙外,我们要不要再……”

常晏登时偏头睨了他一眼:“不必。”

隗楼被这猛然一眼盯得冷汗直流,匆匆低头走出地牢,拍了拍自己的脸:“多什么嘴啊真是……”

地牢中,常晏走近观察墙上被砍断的铁链。

造成这样整齐的切口,除非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或是内力极深的高手。

若是后者,那他们该更为小心了。

不知怎的,他由此想到了方才被提及的辛流……

客栈中的辛流刚洗净身体换上里衣,门边蓦然响起陈鹏远的声音:“六姑娘,崇仁县封城了。”

辛流心头一跳,披上外衣,边系着腰带边推开房门问道:“多久封的?可有说几时解封?”

陈鹏远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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