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识辨出来人的音容,辛流刚松口气又提起精神:“您怎的来吉安了?”

她本想问的是,他怎么来她房间了……可转念一想,决定若这人不亲自摘下他的面具,那她便装傻充愣到最后一刻。

常晏挡在窗口,雨水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浑身将湿微湿,听闻辛流问话,仅仅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

辛流半坐起身,眼神左瞥瞥右看看,觉得满屋子忽然盛满了尴尬的冷气,一时不知接下来该聊些什么。

常晏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静静注视着她。

“这雨下得怪大的吼?现在应该有丑时了吧,也不早了……”辛流语意中有赶客的倾向,受不了有人像个木头一样杵在路中间。

不过要是这人真是根木头,她大半夜便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话还没落干净,辛流猛地嗅到空气中散发的一丝血腥味。

常晏垂下眼,淡淡询问:“那我走?”

一定是错觉,辛流竟然从他身形和语气里捕捉到了委屈的情绪——真是见鬼……

瞧常晏缓缓背过身,她皱脸挠了挠发痒的脑袋,总觉得每次遇上常晏,事情就会变复杂起来,她也会变得比平常更纠结。

她掀开被褥,磕磕绊绊唤住常晏:“大人,那个,我的,我的意思是,天色不早了,雨又这样大,您不嫌弃的话,在这儿将就一晚?”

后者闻言顿住脚步,略带犹疑地与前者对视:“可是,这间房只有一张床榻。”

辛流一骨碌蹬上鞋,披着外衣道:“没关系,这院子挺大,侧边还有两间客房,我去那里睡。”

常晏即可又转身回头,作势欲走:“那算了,徒惹得你失了自己的房间。”

哥,你要住的话,又不让她去其他房间,到底想干嘛?

辛流的眼睛在常晏身后骂人,骂着骂着,被骂那人转过头幽幽瞟了她一眼。

她噎住一秒,突然福至心灵。

“大人,您不会是想……”

辛流的表情一言难尽:“虽然作为江湖儿女,我向来不拘小节,但此处毕竟是他人府邸,且男女授受不亲,我……”

“你想哪去了?”常晏看似被她的表露出来的想法震住。

两人皆迟疑了片刻。

常晏重新先开口:“你有金疮药吗?”

辛流点头,起身从包袱内翻找——粗布滑落,寒铁护腕显现于夜色中染上冷光,旁边是几个歪歪倒倒的瓷瓶。

她选中一个瓷瓶,反手扔给常晏:“喏,要清理伤口的话,屏风后面的铁盆里有水——放心,我没用过。”

她扬了扬下巴,朝常晏点明位置。

常晏看了眼简约的屏风,目光又凝向她。

辛流笑得讨好,向天竖着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您放心,我万不敢偷窥贵体。”

常晏这才去了屏风后。

辛流拉下唇角,踱步至窗台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斜风带雨,她暗自腹议: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让她睡个好觉。

她拉紧外袍的衣带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反而将窗户完全大打开。

雨声渐响,耳畔依稀传来屏风后的水声,她的思绪逐渐开始发散。

老是装不知道,好像挺累的,要不要勾着他自己道出身份?

算了算了,知道了反而麻烦,还是不牵扯的好。

嘶,刚才这人表现得也太嫌弃她了吧,明明夜探闺房的人是他好不好?

呵,以为老娘稀罕他吗?长得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身材好的她更是看厌烦了。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对这人感兴趣的,一看便知,他跟温青都是脑瓜滴溜溜转的人……她可不喜欢这种人。

说到温青,她和屏风后面那人似乎、好像、或许,差点成为一家人?

“什么破缘分?”她望着漆黑的天边轻轻嗤笑出声。

常晏刚随意地套上袖口,便听见这一声嗤笑。

他循声透过屏风看向窗台边的辛流,面具之后的眉头不自主地蹙起。

“关上窗,冷。”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辛流闻声在心中暗骂,但还是老实合上了窗。

她回身时弯着眉眼:“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常晏心情仿佛一瞬间就低落下来,声音也比一开始更为低沉:“把药拿进来。”

辛流不介意地答“好”,拿起桌上的药瓶,走到屏风边递给他。

还没走开,便见屏风后那人发泄般将药抖进衣袍里。

辛流大惊特惊,这可是她花了三两白银才买到的上好金疮药。

她的钱啊!

终究受不住有人如此糟蹋她的白银,辛流忍不住开口:“大人,要不我替您上药吧。“

常晏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侧头强调:“我伤在后背。”

辛流大咧咧抬手一挥:“没事,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不管怎样都不能浪费她的钱!

就这样两人转战至桌边坐着。

常晏临到头却握着腰带有些扭捏:“你真的要帮我上药?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紧盯着他后背的辛流豪气撂话:“脱!”

常晏见她如此豪横,咬牙眼一闭,把自己的外衣褪堆于腰间。

辛流也应时看见他里衣上赫然一道醒目的血痕,抬手扒开这层布料,映入眼帘的是背脊处六寸余长的刀伤,没再流血,但情况不太好,似乎因为浸泡得太久,外皮水肿泛白,而内里更是粘连发炎,一塌糊涂。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除此之外,他其余裸露的皮肤布满各种伤痕,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或刀痕或箭疤。

她行走江湖十余年,还未想象过人的身上能有这么多创伤。

辛流没教震惊停留太久,余光留意到男人攥紧的拳头和脖颈手臂上迸出的青筋,她竟然一霎那体会出他的局促。

“大人,有些事我本不该过问,但实在好奇崇仁的事最后怎么解决的?”辛流取出另一个药瓶,用小竹片挖出一坨白色乳膏,敷上伤口。

药膏冰凉,落在常晏身上那一刻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不知怎的,紧接着他却觉得耳尖有些发热,连忙转移注意力:“你是在说崇仁知县的事?”

辛流替他将药膏抹匀:“嗯,以及阿孝拼死去救的那个人是谁?”

“我令人将崇仁知县押入了地牢,向京中也去了急报,私产一律充公,后面的惩罚看上面安排。”常晏解答道。

伤口范围太广,辛流又抹了一坨药膏:“那崇仁现在主事的是谁?大人您的人吗?”

常晏耐心解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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