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夷宁醒来时未见李昭澜的身影,本以为男人和往常一样早起品茶,却怎料从季淮书口中得知,李昭澜宵禁刚解便启程回了大宣城,此时应已到了宫中。

“可是宫中出了事?太子还是靖王?太子出事陛下定不会召见他,莫非是靖王殿下?”邓夷宁自顾自地说,想起上次他曾透露过靖王也已察觉造假一事。

季淮书替他解释:“别担心,是魏越跟着去的,若是关乎其他皇子,魏越没这个机会进宫。”

“我也没担心什么。”邓夷宁微微蹙眉,“只是我怕今日质问赵振他不肯如实相告,他不信我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我一无名无份的内宅女子插手此事确实奇怪。”

“将军不必担心,今日我与季寺卿一同随行,替殿下保驾护航。”

邓夷宁看了眼季淮书,转头对上周肃之一脸笑意的双眼:“你就免了,今日季寺卿同我走一遭便可,安达乡的差事就有劳周公子了。”

昨夜交谈时提到安达乡排查偷粮之人已有结果,原本是召回季淮书细谈此事,可今晨突发状况,李昭澜生怕邓夷宁在衙门吃了亏,特地再三嘱咐季淮书一定要留下护好她。

可邓夷宁是何许人也,自己从不吃亏,就算不得不吃也得拉个人替她吃。只要她一踏入衙门,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偏巧前几日她看对眼了李昭澜的新衣,送去修改后于昨日取回,这刚入衙门便惹得赵振一阵偷摸打量,好似不认识她。

“看什么呢?”

赵振一个激灵,连连低头:“下官察觉今日王妃装束特别,好似殿下亲临,这才多眼了几分。”

“我就是我,什么殿下亲临,。”

“是是是,下官失言。”赵振跪在地上,这天也不热,可每次见他都是大汗淋漓的模样。邓夷宁看了片刻,抬手示意。

“起来吧,我不习惯与人这般谈话,坐。”

赵振立刻应声:“是。”随即战战兢兢地起身,侧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子挺直,却仍不敢直视邓夷宁。

邓夷宁收回神色,手指轻叩桌面,缓缓开口:“上次详谈问过舒梅之事,也简单了解过赵大人家事,可我还不知赵大人为何会在知县这位置上坐这么久?”

赵振面上有些挂不住:“说来惭愧,下官并非有大志之人,能在县衙获此官帽甚久,乃是下官之幸。遂农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日日所管之事皆关乎百姓,既是百姓之事,便无大小。这官位下官坐的坐得端、坐得直、坐的开心,故而是否高升,实话——下官并不在乎。”

“这么说来,无关大事小事,赵大人都亲自过问?”

“可以这么说,但手下之人还需历练,下官也并非事事都亲历亲为,大多在细节上修正即可。”

邓夷宁道:“修正细节?且不论每日有多少百姓诉苦,一个县衙的架阁库少说过千卷宗,修正手下人的细节,赵大人岂不是常常在衙门过夜?”

“确有过夜之事,但下官并非日日都在。尤其每半月自查一次赋税册,下官常常要连夜校阅,索性便住在知县内宅里,省的来回奔波。”

“自查赋税?这是何意?”

赵振忙不迭点头:“是,此事是下官所为,与其他县衙无关。每年年关将近,下官只盼早早整理完毕,好让众人回乡探亲,不至抱怨。遂农虽小,却属沧州大县富县,赋税繁多,年关上呈州府卷宗之中,下官能自信排在前列,字迹条例无一错漏,这便是下官每半月自查赋税的良苦用心。”

“这么说来,上月十五,赵大人也在衙门过夜?”邓夷宁顺水推舟。

赵振明显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正是,上月十五下官确实在衙门。赋税册一事原本是交于主簿安适,可上月安大人忙于公务,只能将此事交于手下之人。但那几日下官的手下瞧见安大人托事之人在城中花天酒地,根本没有整理赋税册,这才留宿衙门,补足赋税册。”

季淮书坐在旁边,听得不时挑眉。邓夷宁听完缓缓点头,试探着问:“如此说来,赵大人宁愿自持笔札,也不愿交于下属此事?”

赵振如被雷劈一般,诧异道:“这……王妃何出此言,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不愿与安大人生出间隙,毕竟同属衙门中人,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将场面搞得如此难堪。再者,下官亲自查验,又免去一日连夜校阅,何乐而不为啊!”

邓夷宁正欲再问,门外传来一阵喧嚷,脚步杂乱且声势浩大。她眉头紧蹙,耳力极好,已然捕捉到兵器碰撞之声。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一股寒风席卷堂中。十余人拥簇而入,为首之人一袭官服,腰间挂着一枚令牌。他朗声开口,声音铿锵:“沧州巡按司从事——刘仲仁。奉沧州州府钧令,接到匿名状告书一封,称其遂农县知县赵振勾结商贩、意杀害青楼女子、掩盖侵吞义仓粮草之事,今奉命来缉拿赵振归案!”

言罢,数名衙役依然踏前,刀剑出鞘,声声震耳。

赵振脸色惨白,顿时扑通一声跪倒,慌忙解释:“大人冤枉!下官一生清白,绝无此事!还请王妃明察,还下官一个清白!”

季淮书也不甘下风,与那些人几乎是同时腾身而起,挡在赵振面前。佩刀同时出剑指向刘仲仁,剑光映照,吓得刘仲仁一抖。他身形如松,冷声喝斥:“擅闯衙门,我管你是何人,一律二十杖责。今大理寺卿季淮书在此,谁敢造次!”

刘仲仁眯眼一笑,没了方才转瞬即逝惊恐。

邓夷宁也已起身,上前一步将赵振护在身后,裙裾轻扬,一只手落在腰间暗藏的匕首之上。目光冷冽,似有一阵风吹拂她的碎发,叫刘仲仁看不清她的双眼。

“匿名状告书?”邓夷宁哂笑,“沧州州府有规,凡有状告官吏者,不论缘由,先赐三十大板。你们不去找送信之人,如今孤身前来,无署名无钤印,便劳从事大人千里迢迢、兴师动众,从大理寺手中抢人,从三皇子殿下手中抢人!是嫌命数太长了吗?”

刘仲仁哼了一声,神色倨傲:“巡按司不过奉命办事,赵振乃遂农县知县,亦是沧州州府所管之人。王妃如此言辞凿凿,又是大理寺又是三皇子殿下的,难道王妃不是在借势打压吗?”

季淮书剑锋一横,气势压过刘仲仁一头:“休得胡言!若真奉命,必有州府檄文,你且亮来与我一观!”

刘仲仁邪魅一笑,似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个眼神往后送去,身后之人还真从怀中掏出一份沧州州府官印檄文。傲慢道:“如何?大理寺卿可还有话说?”

邓夷宁心底已然明了七分,此人来势汹汹,且实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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