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夷宁顿住脚,侧身站在门口,可四周实在太过嘈杂,加上里头的人声过小,她只能看见两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奈何她也不懂唇语。听了半晌墙角,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芙仙院。

知府衙门鱼龙混杂,但方才那人分明是知晓赵振与舒梅之事之人。邓夷宁在对斜街角的茶肆要了一壶热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芙仙院的正门收入眼底。眼见一分一秒过去,她坐了快一个时辰才见那人出来。

一阵喧笑声传来,那人与其他公子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在街口分别,几人作鸟兽散,各自上轿或步行离去。邓夷宁紧盯着那人的去向,见他是往衙门的方向走去,便起身尾随在身后。

男人似乎醉得厉害,走路都打着趔趄,走走停停,边走边吐。邓夷宁随手在街头买了个帏帽扣在头上,一记重击将蹲在墙边狂吐的男人敲昏,拖进了小巷里。见他迟迟不醒,抄起边上农家的水桶泼了上去。

男人眼还未睁开,嘴里却骂着脏话:“哪个狗东西敢泼小爷潲水,都他妈活腻了是不——”

话音未落,邓夷宁已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空巷里回荡。男人吃痛,踉跄着要撑起身子,刚抬头,迎接他的是另一侧脸颊的通红。只是两个回合男人就败下阵来,双手护着脸,连连求饶:“女侠饶命,饶命啊!不知小的何处得罪了女侠,还请女侠给小的一个明示!”

邓夷宁居高临下,道:“你与那芙仙院的舒梅是何关系,可是你杀了她!”

男人刚想抬头就被邓夷宁一掌拍了回去,他弓着身子跪地,声音从下方传来:“女侠明察,小的与那贱……舒梅、舒梅姑娘毫无关系啊!舒梅姑娘乃是官府知县赵振的相好,小的怎敢与赵知县抢同一个女人,更别说杀人了,女侠可是弄错了?”

“当真不是你杀的?”

男人忙不迭的举起三根手指,口齿不清却极力辩解:“天地可鉴!小的与舒梅无冤无仇,何来杀意一说!”

“那你的意思是,赵振与舒梅有冤有仇,故而杀了她?”

“是是——”他下意识应了一声,猛然意识到不对,脸色煞白,急急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啊女侠,小的可从未说过这话!这要是传出去,哪还有小的活路!”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磕磕绊绊的,连话都说不清,要舌头有何用,割了吧。”说着,邓夷宁手中转出一柄短刀,几乎是瞬间就贴在了男人面颊上。她还没动手,就看见男人跪地的双膝下洇出一些水渍,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后退一步。

“这么害怕?难道是你替赵振料理的后事?”她拍了拍手,话锋一转,开始颠倒黑白,“堂堂一介知县,竟公然扼杀青楼女子,还叫手底下的人处理尸首。而可你倒好,将尸首随意一丢,竟招惹上了大理寺的人。你说——我是先一步杀了你,做个好人救你一命保个清白;还是直接将你带去大理寺,让你亲自尝尝大理寺的刑具?”

她话音刚落,远处巷子口出来两个妇人,邓夷宁袖口一抖,顺势将男人往墙角一按,刀刃贴在他的脖子上,冷声喝斥:“闭嘴。”男人吓得连呼吸都轻了几分,直到两人离开巷口走远,她才继续说。

“既然你如此贪恋美色,想来定是一个贪吃之人,不如——就送你去大理寺吧。”言罢,邓夷宁佯装抄起身旁的木棍就要敲昏他,男人鼻涕横流,一张恶心的脸缓缓抬起,哭得不成样子。

“是赵振!是赵振杀了那女子!小的亲眼所见啊!”

邓夷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点点头:“诬陷朝廷官吏,罪加一等。”

“女侠且慢,上月十五小的亲眼所见,赵振在衙门后院裹着一具尸首,就是赵振杀了那舒梅姑娘,绝无半分假话!小的如有隐瞒,天打五雷轰啊!”

“上月十五?你可确定?”纱幔下的表情有些凝重。

男人连连点头,双手贴在额前:“万分确定!女侠既能盯上小的,便也知小的亦是衙门之人,但小的并非在赵知县手底下做事,小的乃是主簿之人。衙门每半月要自查一次赋税,可小的白日寻欢作乐耽搁了些时辰,避免责罚,这才选择偷偷去完成公务。可当日下值时听闻赵知县要在衙门过夜,小的也不觉奇怪,毕竟平日里赵知县就常常在衙门过夜。”

“那日小的趁着宵禁前进了衙门边的小巷,等巡防军出来后从侧门溜进去的。房中漆黑,小的不敢光明正大躲在房中点烛,只能悄悄躲在书架最里,钻进桌底才掩去了烛光。我正复查得仔细,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就是柴火突然四散倒地的声儿,我以为是进贼了,吹灭烛火就躲了起来,谁知也没听见其他声。”

“小的心里发慌,这才壮着胆子起身,在窗户捅了个口朝外看去。我看见知府脚前躺着一个女人,我还窃喜捏住了知府的把柄,谁知地上那女人一动不动,他竟找了一卷草席将女人裹着扔进推车里,朝后门走去。小的吓得不行,连抄书都忘了,次日还被主簿骂了个半死,女侠大可明察,小的绝无半分假话!”

“你可是正眼瞧见那人是赵知县,地上的是芙仙院的舒梅姑娘?”

他哆嗦着犹豫:“这……那夜里黑漆漆的,距离又隔得远,小的看的不真切。但能在衙门如此光明正大,除了赵知县还能是谁?”

邓夷宁冷笑一声,短刀在他头上轻拍两下:“能进出你们衙门的多了去了,实不相瞒,我也曾去过。依你所意,难不成我也是杀害舒梅的真凶?”

“不敢不敢,小的绝无此意。”

“那你什么意思,看也看不清,说也说不明——”邓夷宁声音陡然压低,笑了一声,“莫非是连双眼也不想要了?”

男人彻底没辙了,声泪俱下,眼下本根就猜不透这人想要从自己口中知道些什么,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能将额头磕破:“女侠就饶过小的吧,小的当真是说的实情,绝不参加半分!小的确实没有瞧见地上之人和那人的正面,方才所言关于知县全是小的随意揣度,小的对官家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抹黑衙门,更不可能抹黑赵知县。”

邓夷宁收回短刀,出声警告:“你今日去了芙仙院,与哥几个分别后觉得不够尽兴,又去买了点酒自饮,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家。脸上的巴掌是你戏耍姑娘的结果,额头的伤——”

他飞快接话:“是小的喝醉了酒,不慎跌倒所致。今日小的从未见过女侠,更未说过什么事,都是小的喝醉了,做了场美梦!”

“知道就好。”邓夷宁满意点头,刀柄在男人脸上拍了拍,转身离开巷口,但她并未走远,而是监视着那男人跌跌撞撞回到衙门才转身离去。

了却一桩心事,却又多了一桩闹心事。

舒梅是前几日才死的,尸身是不会说谎,可若是按照那人所说,上月十五便见有人死在衙门里,那人又会是谁?赵振当真如李昭澜所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遂农这街都快被她踏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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