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沉默了片刻,秦桑轻声驳道:“你走吧,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你莫再自作多情伤心伤肺了,以往你对我的好,我有机会会报答你的。”
秦桑觉得窗外的人影微微晃了晃,不知是站不稳还是太激动怎的,她担忧地伸出头去看了看,就见谢岁安他眼下乌青,下巴上还长满了胡茬。
“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她道。
谢岁安一把将窗户支得更高,垂眸看着她:“不是说对我没那个意思,那你在担心什么?”
“……”秦桑一噎,这也算关心么?
“哎,”她只得叹一声,转移了话题,“此事并非太子一人所为,你……你不要瞎掺和了,事情很复杂……”
谢岁安这样的公子哥,还是适合去当他的富贵闲人,当初在栎县偶遇,利用他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可如今京都情势凶险,她并不愿意他被扯进来。
谢岁安眼眸含笑:“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不让我掺和?所以假意说你对我无意的,我可以这么理解?”
秦桑:“……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谢岁安垂下目光:“我从前不懂事,总以为自己还小,祖父还年轻,他就像一株深茂广阔的大树一样,挡在我们头上,为我们遮风避雨,可那一日,我忽然发现祖父已是满头银发……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喜欢官场斗争,也不喜欢权力拼夺,我以为那是大人们的事,有父亲和大伯,还有哥哥……我贪图安逸,喜欢无拘自在,总想晚一些,再晚一些,但是,”他抬眸,“但你都知道为家族争取荣光,自愿陷入这刀锋叠出的漩涡之中,我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是你觉得,我就没有这个能力?”
秦桑不语。
“所以,即便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爷爷,我也到时候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秦桑觉得这个少年,似乎……长大了。
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
“你……”她动了动嘴。
然而话未出口,就听见外面忽然响起吵嚷声。
两人分别向院外看去,那是匆忙的脚步声,兵甲相撞的跑步声,还有许多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你们这一队,守东门,另外一队,去守南门!你们几个,在这里留守,一只鸟也不许放出去!”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大半夜的闹出这种动静,相府出事了!
秦桑和谢岁安迅速互看一眼,青年修长的身影一闪而出,倏忽便落到了院落外。
秦桑没有急着穿衣,她只是扒着窗户侧耳聆听,可只能听见一词半字,那是谢岁安在询问缘由。
她只得下了榻,没惊动任何人,撩了挂在屏风架上的衣服,穿上鞋子就出了门去。
院子外灯火晃人,各条小路上添了许多灯笼,灯笼来回晃得厉害,那是军士们和相府家丁们提着灯笼在跑。
秦桑还没走近,就见谢岁安整个人如泥塑木雕一般原地愣着,那位同他讲话的军官绕过谢岁安的肩膀看向秦桑:“姑娘不要出门了,家中出了贼人,恐有危险。”
这位军官是谢仲昫的侍卫队长,秦桑看见,这位一直跟在谢相身边如钢塑坚兵的人儿,眼睛居然微微泛红。
心跳漏了半拍。
“什么贼人,相爷出事了?”秦桑小心地问。
旁边的谢岁安终于回过神来,头也没回,朝着谢仲旭的书房方向飞奔离开了。
秦桑盯着那个忽然消失的背影,再次询问:“到底怎么了?”
侍卫长垂首:“相爷遇害了。姑娘请暂且回房,不要随意走动。”说完以后又抬头,从上到下打量秦桑,眼中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
可秦桑被他方才那句“相爷遇害”给震到了,无视对方的无礼,重复了一遍问道:“相爷遇害?在哪里遇害?相府吗?可相府守卫森严,怎么可能有贼人潜入!”
对方没回答,她道:“我去看看。”
然而侍卫伸手拦住她:“请姑娘回屋,此刻府上禁严,谁也不许乱窜走动!”
秦桑这才瞥见立在自己院门口的好几个士兵,这是将她的院子,还有她,看管起来了。
*****
深稠的夜色被乱晃的灯笼搅得七零八落,即便在自己院落中,秦桑似乎也仿佛听见了不尽的哭声。
院内的丫鬟们都听见了动静起来了,一个个神色紧张,围了一屋子。
还有两个胆小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抽泣起来。
秦桑在屋内走来走去,听了这声音更觉烦躁,问道:“你哭什么?”
那两个丫鬟忙闭了嘴。
“问你呢,为何要哭?”她却非要问个清楚。
“我……我有个朋友,她在兵部尚书苏家当值,家主某天获罪抄家,她被……被……”丫鬟哽咽颤抖着,没把话说完。
可大家都明白这意思。
苏家……
秦桑怔了会儿,将扇子摇得哗哗响:“谢相又没获罪,你哭个什么劲,给我憋回去!”
丫鬟遂闭嘴。
一时,屋内气氛沉肃又紧张,向门外看去,火光乱晃。
伶仃出门打探消息,也被门口的侍卫给拦回来,担忧道:“相爷出事,怎么把我们院子给围了,我们又没做什么。”
秦桑从寝房走到起居室,又走回寝房。
“让她们都下去睡!这样耗着也没用。”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下去了。
她脱了外衣,上了床,盖上被子辗转了会儿,终究不行,睡不着,也不能坐以待毙,谢相出事是大事,她得出去看看。
可外面守卫是怎么回事,一副对她有所怀疑的样子,自己这时候出去如果被人碰到,更难说得清。
过了一盏茶,她悄然起身,换了身丫鬟的衣裳,然后叫来英儿和伶仃:“我出去一趟,英儿假装我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天亮之前就回来。”
秦桑这个小院比较偏僻,后院是天井,两旁都是两人高的高墙,但以秦桑的功夫,她能轻松上去。
就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看守。
秦桑笃定相府没几个人知道她有这功夫的,所以大约高墙之外没有人看守。
果然,上墙之后左右看了眼,没有人,她轻巧落地,装作普通丫鬟往凝晖堂的方向去。
天色还暗着,整个相府笼罩在一幕死气沉沉的可怖氛围中,各院都有凌乱的脚步声,灯火乱晃。
越往凝晖堂的方向走,来往的军士和仆人就越多。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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