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纾握住沈苹苹的手轻柔一拍,恳求道:“但听他说完。”
察博续道:“早年生活贫困,在下纠结了一批地痞无赖劫道谋生。后来淇州边防越来越稳,商队增添随护,路子便开始不顺,只能欺负一些北貊人。”他说到此处,有些心虚地往后一瞟,“有一次瞎了狗眼撞见大王子的马队,遂被捉回王庭。也可能是运气好,王子看我身怀武艺,便赦免罪过留在他身边做侍从。此次跟随三王子南下,护他安全。”
他说话条理清晰,神情恭顺,看不出有匪徒流气。纾纾略略点头,思忖道:“你既是王子随护,应当见过陛下,果真没有印象?”
察博俯首跪地朝纾纾一拜,“在下,确无记忆。”
这事儿颇为难。难道回去问岑湜,他还记不记得?
“你身后这些兄弟,可还有当初在马队里的人?”
察博抬头一摇。
如此看来,察博是大王子放在挈提斡身边的心腹之人,名为护卫,实则监察。这当中也有些奇怪,一个匪首怎么会入得大王子青眼,遑论跻身亲信之列。
纾纾仍拉着沈苹苹,“他手臂上的伤是?”
“是我弄的。”她不忿道:“我刚打照面就认了出来,本欲射箭,却被挈提斡打落,后趁他不备刺伤察博。”
“正是如此。”挈提斡从身后抽出沈苹苹的弓,双手递还,“在下不知前事,费了些功夫盘问,天黑过不久,淑妃娘娘您就来了。”
他说完对察博使一记眼色。
察博连忙接过他手里的匕首,依着姿势往前跪行几尺,双臂过额呈给沈苹苹,“在下鲁莽,请婕妤娘娘恕罪。”
沈苹苹冷哼一声抢走匕首,“你哪里鲁莽?是我不分青红皂白!”
这话有怪罪纾纾偏帮的意思,她没有想到,她竟未帮自己说上一句话。
纾纾心里有数,知沈苹苹见怪,赔笑道:“姐姐,您别生气,别怨妹妹不知礼法。这事儿牵扯外臣,还与陛下旧事有关,我实在不懂怎么办。只是想着,两边都问清楚,到时要不要追究,怎么追究,也有个人证。”
她又凑到她耳边低声劝慰,“于公,我俩都没有权利处置谁。于私,苦主到底是陛下,你难道不想让陛下亲自来评断吗?”
听到这里,沈苹苹终于开窍,稍加思索后颔首同意。
纾纾暗自松气。沈苹苹终究与自己不同:他俩在淇州时虽无名分,却有少年夫妻之实,她无条件地爱他、敬他,公事上虽然懵懂,但只要说到私情,她都愿体谅岑湜,哪怕一分。
挈提斡看事情有所缓和,望着纾纾露出一丝欣笑。
可能是昨日在席上她未曾开口,所留印象不深,今日倒有些刮目相看。
纾纾略略微笑朝他回礼,转身问秋棠要了一罐伤药递给察博。
说话间,风雪渐停。纾纾示意李青放一枚鸣镝,哨声刺破高云,想必张克弱不久就到。
她站在洞口拢紧氅衣,星火毕剥。沈苹苹倚在一边,不愿理她。
“王子殿下。“纾纾回头道:”察博的事,回营后我自会向陛下禀告。但听沈婕妤方才所言,你夺她兵器,又不约束手下,才使婕妤娘娘如惊弓之鸟,冒失伤人,你可有错?”
挈提斡本以事情暂告段落,没想到她又忽然发难,转念一想,两位佳人左右相对,便已明了。
“在下知错。请婕妤娘娘责罚。”他语气恳切,礼数周全。
借坡下驴她还是会,沈苹苹无奈摆摆手,“算啦算啦。”
纾纾听罢朝她眨了眨眼,两人相视一笑。
沈苹苹脾气直,忘性也大,秋棠巴巴送来一块枣泥酥,不多时又坐在一起。
“不若现在就把兔子烤来吃?我饿了。”沈苹苹扒着纾纾的手臂撒娇。
“这不是你擅长的么?还要我来动手?”她翘嘴。
“好嘛。李青,来,替娘娘宰了这只兔子!”
李青正要应答,身后突然有兵甲马蹄声层叠而至,回首望去,不远处,来时小径上接踵冒出一条火龙。
众人闻声而眺。
“陛下!”沈苹苹首个起身。旁的不知道,前头那副黄金甲,火光下亮如灿星,较之更甚。
纾纾微笑着没有挪动。
此刻飞雪已歇,沈苹苹跳跃的背影留下一串蜿蜒脚印,她行至马前,仰起头喜笑盈盈,满眼皆是崇色,“陛下,你怎么才来?”
岑湜低头抹去她脑袋上的雪水,随即旋身而下,“听到鸣镝已第一时间赶来。”
“好吧。”沈苹苹扑到他怀里。
“莫要抱,甲胄凉。”岑湜连忙将人拉开,衣领紧紧一提,顿时只露出她两只眼睛来。
沈苹苹铃铃娇笑,纾纾远远看见岑湜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大氅,亲自替她换上,这才牵着缓步走来。
慢慢离近,来人逐渐明晰。
她从未见过岑湜披甲模样,许是未曾上过真正的战场,这幅身姿比起莫偃戈少了许多杀伐之气,只觉器宇轩昂,平日儒雅味道敛去八分。
“陛下。”纾纾福一礼。
岑湜微微一笑,见她上下齐整,手套也摘在一旁,自知无碍。
“参见陛下。”挈提斡领众道。
话音刚落,秋棠眼尖,喜不自胜说:“娘娘,张克弱也到了!”
正是张克弱后脚跟来,他急得慌,连滚带爬下马跪倒,“奴婢参见陛下,娘娘。”
“起来。”岑湜眉头轻皱,“你怎么不跟随娘娘?”
此时几方人员全部集结洞口,原是空荡的雪地倒显得拥挤起来。
纾纾走上前来插话,“陛下,原是我和沈姐姐走散,张克弱回营搬救兵,这不正巧在山洞里找见,还偶遇三王子。鸣镝是我放的。”
“是的,陛下。”挈提斡补充,“我先至此,后婕妤娘娘避雪而至,最后淑妃娘娘才到。”
岑湜颔首,眉头松动。他目光落至地上整齐摆放的数头猎物,缓缓露出笑容,“你们就逮住一只野兔?”
纾纾掩面而躲,沈苹苹倒是理直气壮,“够了呀!两个人还吃不下呢!你又猎到几头?”
她说着往队伍里寻。岑湜早知此处不阔,留下一半人马在山壁旁候着,自然什么也没找到。
“陛下不也是双手空空?”她满脸得意。
岑湜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沈苹苹额头,“那说好,我要是猎到了,你一口都不许吃。”
“那不行,该吃要吃!”她娇笑着。场面一派宠爱。
忽闻背后发出细微笑声,岑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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