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克劳奇一家
小巴蒂·克劳奇,1961年6月12日出生。
到1980年6月12日凌晨2点,他整19岁。
他诞生于一个纯血家庭。父亲是魔法部冉冉升起的铁腕新星,未来部长的有力竞争者。母亲曾是圣芒戈的圣手,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了工作,在家里休养。
他从小衣食无忧,但他并不快乐。因为父亲对他的严厉远超过鞭策,永不停息的责骂是对心灵的凌迟,童年与学生时代充斥着任务完不成就受到责罚的痛苦。每一天睁开眼,空气里都凝固着“你必须做到完美”的窒息命令。母亲?她爱他,但他觉得在那些时刻,她又不那么爱他。因为她只会躲在药瓶的阴影后,同样期待的看着他。
但他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父亲真的不爱自己。即使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从未带来父亲寄的糖果盒,即使家里的餐桌冷得像停尸台,即使每一次成绩单带来的只有漠然或批评……但他扔固执地、近乎自虐地抓住这个念头,像抓住深渊边缘一根腐朽的稻草,直到毕业那年。
那一年,父亲亲手将他推入傲罗与食死徒绞杀的战场血海。冰冷的现实,受伤的疼痛,预言家日报上的文字……终于像摄魂怪的吻,吸走了他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暖意。混沌席卷了他,世界在眼前旋转、碎裂。
凭什么?凭什么别人的父亲会拥抱他们的孩子?凭什么只有他,巴蒂·克劳奇,像一件用旧了的工具?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是他做的还不够多么?是他还不算一个完美的好孩子么?是他还不够努力,不够聪明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他,他不是那个他能给予期待的人?是他会给他们拖后腿么?为什么不理解他?
……
“当然是你父亲的问题。”
一只手落在他头顶。那手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启的温度,熨平了他脑中混乱的风暴。“你已经是所有人心中完美的孩子了,有错的当然是他。”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 他嘶哑地反驳,却像溺水者本能地抓住浮木。
“不,我能理解你……” 那声音叹息,带着洞悉一切的悲悯,“我太理解你了。我和你一模一样,我们的父亲都让人失望……我明白你对他爱恨交织的绞痛,明白你每一次期待落空后,独自舔舐伤口的酸涩……而且,看看,我们甚至都继承了父亲名字的诅咒……”
“你……理解我?”他的声音在颤抖,激动的握住了那双手——一种被“看见”、被“懂得”的狂喜洪流瞬间冲垮了堤坝,灵魂中都涌上了战栗的快感。
“是的,我理解你……我知晓你灵魂深处每一道伤痕的由来。”
“向我尽情倾诉吧,我的孩子,毫无保留地……我能为你指引方向,也能给你他没有给予你的认同……” 那个温暖的、属于“父亲”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一晚,他感觉自己汲取的爱意,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浓烈、还要真实!那一刻,他认定了,那是他的救赎,他的神!
小巴蒂幻影移形至北部郊外的死寂之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他穿梭于无形的魔法屏障之间,每一次口令、每一个验证手势都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的狂热虔诚。他的目的地是那座盘踞在黑暗中的古堡,是他“父亲”的神殿。
“神殿”门口,一个同样冰冷面具的男巫拦住了他。对方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中级食死徒标记,眼神里的轻蔑像淬毒的针。“主人正在召开核心密议,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有重要的事!过了今晚……” 小巴蒂的声音因亢奋而拔高,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我会是里面核心的一员!让我进去!以后少不了你的。” 面具下,他的嘴角神经质地抽搐着,目光里是满满的威胁。
男巫不情不愿地消失在门后阴影里。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小巴蒂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终于,在他数到一千零一时,门再次打开。“进去吧。” 男巫对他说。
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父亲”心中,我是特殊的!我永远是第一位的!狂喜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几乎要痉挛。面具后的嘴角咧开一个病态的巨大弧度,愉悦感像毒液般注入四肢百骸。
门内光线幽暗,伏地魔高踞主位,如同蛰伏的阴影本身。下面侍立着三四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身影。小巴蒂的目光瞬间捕捉到那些特征——铂金的发梢(卢修斯·马尔福),阴郁沉默的姿态(雷古勒斯·布莱克),还有那两个……罗齐尔和穆尔赛博!
他心底冷笑一声,都是一群靠着父辈余荫爬上来的废物!蛀虫!他们懂什么忠诚?懂什么为父亲献身的狂热?!
“主人!” 他几乎是扑跪下去,膝盖撞击冰冷的地面发出闷响。他虔诚地、近乎贪婪地将额头抵上伏地魔黑袍的下摆,去亲吻那冰冷的布料褶皱。当那只苍白修长的手落在他头顶,轻柔地抚摸时,小巴蒂全身过电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献宝似的掏出一张羊皮纸,手指因极度的兴奋和邀功的渴望而抖得不成样子。
“我带来了这个……魔法部最新的藏匿地点……那些孕妇的……”
伏地魔漫不经心地接过,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随手将羊皮纸递给了旁边的卢修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声音如同冰冷的蛇鳞滑过耳膜。
下……下去?
小巴蒂的身体瞬间僵住,像一尊被骤然抽去灵魂的石像。狂热的火焰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气和难以置信的茫然。
这就结束了?表扬呢?赞许呢?那期待中的、能将他彻底熔化的温暖注视呢?!他猛地抬起头,面具后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在幽暗中疯狂地收缩扩张,里面翻涌着赤裸裸的、病态的渴求,像即将饿毙的野兽盯着最后一块腐肉。
“这些消息,其他人早就呈报过了。” 罗齐尔的嗤笑声在死寂中响起,“你以为魔法部里,只有你一个为主人效忠的耳目?真是天真得可笑。”
“您再看看呢!” 小巴蒂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利,他向前膝行一步,试图抓住那片黑袍,“父……不,主人!我都知道了!我知道那个消息!您不希望那个预言……那个关于……”
“预言根本无法打败我!”
伏地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空间炸响!一个清脆的响指,小巴蒂视若珍宝的羊皮纸瞬间燃起惨绿的厉火,化为灰烬飘散。
“安图尼斯(告诉克劳奇预言以换降刑的食死徒)!埃弗里!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低声咆哮,恐怖的魔力威压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滔天的怒火没有让小巴蒂害怕,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伏地魔接下来的话,是那语气中的……厚重的、冰冷的失望,像万吨寒冰,瞬间将他冻结、碾碎。
“你只有这样的本事么?巴蒂?” 伏地魔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比利刃更致命。
不……别对我失望……求您,别用这样的语气……小巴蒂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窒息感淹没了他。灵魂在尖叫。
“本来……” 伏地魔的声音恢复了一丝莫测的平静,却带着更深的残忍,“我是想赐你一样宝物的。”
这句话小巴蒂死灰般的眼睛瞬间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亮光!但紧接着折光便被迅速扑灭了,因为伏地魔的声音转向了另一边:“还是给雷古勒斯吧。这样东西,本来也是他寻获的功勋。”
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落入雷古勒斯沉默的手中。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创始人的圣物!” 罗齐尔夸张的惊叹声像毒针一样刺入小巴蒂的耳膜。
“拉文克劳的遗宝我也知其所在。” 伏地魔的声音带着一丝无聊的傲慢,“本来是要告诉你这个的。” 这句话像最后的判决,轰然砸下。
我可以更早给您的!我本来可以!小巴蒂的内心在疯狂地嘶吼、咆哮、尖啸!血液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但是……因为今天是6月12日……是我的生日啊!我只是想……想在今天这个属于我的、特殊的日子里,亲手把它献给您!像一份最完美的生日献礼!我那么期待……那么雀跃……就因为这该死的、愚蠢的、两天的拖延!就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两天!我失去了……失去了“父亲”的认可……失去了那本该属于我的……爱……和宝物……
他深深地、深深地鞠躬,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灵魂被慢慢抽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他失魂落魄地、跌跌撞撞地挪出那扇大门。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罗齐尔那令人作呕的紧随而来。
“嘿!”他拦住了他。
“干什么?” 小巴蒂猛地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他强迫自己挺直脊背,面具下的脸肌肉扭曲地拉扯着,试图拼凑出一个看似无所谓的、甚至带着点玩味的笑容,但失败了,只显出一种怪异的痉挛。
“啧啧啧,” 罗齐尔绕到他面前,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不是吧?我们优等生克劳奇少爷……真哭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嗤嗤地低笑起来,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像逗弄一条落水狗般递过来,“来来来,擦擦眼泪,别让人看见了笑话。”
“别假惺惺了!” 小巴蒂猛地挥手,像驱赶一只恶心的苍蝇,将那手绢狠狠打落在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嘶哑变形,“你明明一直在利用我!”
“哎呀呀,说什么呢?” 罗齐尔抱着手臂,姿态悠闲,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我为了帮你把埃弗里那个碍眼的家伙骗到了你指定的地方。可花费了一番功夫呢……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这不也如你所愿,在阿兹卡班享受余生了吗?嗯?”
“是啊……” 小巴蒂阴恻恻地笑了,笑声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真是‘谢谢’你,顺便把我的情报,也‘送’给了雷古勒斯·布莱克!你们压根就是一伙儿的,因为宝物只会给一个人,你表面上替我解决了我讨厌的人,实际上是替他独占主人的奖励……”
罗齐尔终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不是……你才意识到啊。但是……咳咳,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事情?是我带你见了主人,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主人会让魔法部高官的孩子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么?”
你胡说!小巴蒂内心在咆哮!“父亲”表扬我是我应得的!是“父亲”对我的爱!你根本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羁绊!
“对了!”
罗齐尔像是觉得还不够,在他身后用尽力气,施射般地尖声喊道,“看你可怜得让人发笑的份上,我最后告诉你吧!——”
“主人真正在找的,是跟他正面对抗过三次的家庭!其他的都是垃圾!没用的垃圾!只有波特!和隆巴顿!记住了!我这次可是大发慈悲告诉你了哦!哈哈哈哈哈——!!!”
罗齐尔那疯狂、得意、充满羞辱的大笑声,如同地狱的丧钟,狠狠锤击着小巴蒂的耳膜和灵魂。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幻影移形了。在空间扭曲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像被那笑声搅成了一锅沸腾的、充满仇恨与嫉妒的毒粥。
恨!恨罗齐尔!恨雷古勒斯!恨卢修斯!恨所有围在主人身边、窃取他位置、嘲笑他的食死徒!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他会证明……他一定会证明给主人看!他会把这些人……这些把他当小丑、当垃圾的人……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全部杀光!用最痛苦的方式!主人只能是他的!只应该是他的!那些笑声……那些轻蔑的眼神……他要让他们用血来偿还!
“嘭——!!!”
傲罗办公室沉重的木门被他用魔咒粗暴地炸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凌晨的死寂被彻底撕裂。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惨白的月光透过高窗,将他自己原来那张属于多卡斯·梅多斯的桌子照得如同灵堂。
旁边是埃德加·伯恩斯的桌子,对方为了请假照顾新生女儿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桌面落满了灰尘。
然而,那灰尘之上,一张小小的、镶嵌在相框里的照片,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小巴蒂布满血丝的眼球!照片里,埃德加·伯恩斯搂着他温柔的妻子,怀里抱着咯咯笑的安迪,旁边站着少女时期的阿米莉亚·伯恩斯,四人脸上洋溢着一种……一种他从未拥有过、也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刺眼的、该死的幸福光芒!
那光芒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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