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封印
公冶情闭上眼睛，再也无法感受到之前和天道之间的冥冥联系了，她也看不到九重天阙中央的虚影了。
其余四神早就离开了，无法之地肆虐，祂们急着去处理。
只留下青晏。
“真好。”他感慨一声，“没想到吧，五行神在一起，能切断你和天道的联系。”
“这可怎么办呀啊？你想斩灭天道化身，可是你现在都看不到祂了。”他说着说着笑起来了。
公冶情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不想再说话。
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让青晏欣喜雀跃。
他似是压抑了许久，像个传统大反派一样，自顾自说了许久的话。
每一句公冶情都认真听了，可惜没什么线索。青晏是个谨慎的人，即使已经胜券在握，依旧不愿吐露秘密。
“你赢了！”她盯着青晏，“要么杀了我，要么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她的声音很认真。
青晏垂下眸子：“杀我？还真是期待，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过，虽然你要杀我，我却不会杀你。”他满是恶意地笑了，“我要封印你的神力，把你丢到人间去。”
“想一想，一个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神明，被困在人间没有法力，只有永恒的生命。”
“祂只能在泥淖里打滚，和猪狗抢食。”青晏畅快地笑了。
“别了，公冶，我是真把你当朋友的。”青晏弯下腰，凑近公冶情细细看着她。
似乎想把这张脸永远的记在心里。
男人的鼻息吹在她的脖颈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真恶心！”
“那就让我做你最后一个朋友吧，恶心的朋友。”他站起身，“也是朋友！”
他提起公冶情，随手丢在了其余四神临走前留下的阵法里。
金木水火土四种神力升腾而起，化作枷锁，向她的身体缠绕而来。
一点点磨碎血肉，刻入骨髓。
剧烈的疼痛淹没了她。
她能感受到奔腾的气海一点点归于死寂。识海一寸寸被封住，神识被困在里面，挣扎不出。
五行神力化作巨磨，一点点将体内的仙力和神力挤压出来，散入虚空。
终于，她扛不住了，彻底失去意识。
“上人。”青晏身后，九曜提着翊离再次出现。
此刻的九曜，瞳孔赤金，浑身燃烧着一层薄薄的神焰，炽热的火将虚空烧得扭曲。
他是扶桑木的伴生神兽，金乌。
“为什么不杀了他。”九曜将翊离丢在地上。
青晏摇摇头：“这世间，没人能杀祂。”
“上人也不行吗？”
“不行。”
“那该如何安排他？”
青晏玩味地笑起来，手上抛着团看不见的物质，似是心脏，又似是团力量。
“执掌天命之人，想来没有尝过被命运主宰的痛苦。”他蹲下身，五指抚过翊离胸口的伤。
他在翊离胸口上按了按，“也丢去人间吧，想藏起一滴水，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混入海洋。”
九曜皱眉：“若是二人遇见怎么办？”
他补充道：“我在书里读到过一句话，‘爱的羁绊可以克服一切’。”
青晏目瞪口呆：“你到底在人间看了些什么？”
九曜迷惑：“就是些凡人的书。”
青晏笑起来：“不用担心。遇见？那岂不是更好？”
他眸子里带着深刻的恨意，盯着翊离：“祂不是执掌天命吗？吾就帮祂定下命数。”
他双手合十，面色严肃。
虚空一阵抖动，似乎是被他身上的力量所震颤到。
青晏一字一顿，说出谶言：
吾要让祂生生世世都走上云颠，俯瞰凡人，却始终与仙道永隔，困囿于凡人之躯。
唯一的变数，只要接近祂，祂就会瞬间跌入泥淖。
吾要祂五识渐失，挚爱之人，相见不识；吾要祂窥见光明、触碰希望，然后缠绵病榻，在孤独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吾要让祂永生永世在这红尘中沉沦！吾要让祂牺牲一切护着的世界，化为虚无！
短短的几句话，他念了很久。
似乎每说出一个字都会消耗极大的力量。
当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浑身一颤，脱离滑倒。
九曜连忙扶住青晏，“上人，你还好吗？”
青晏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气：“终究不是我自己的力量，用祂的力量诅咒祂，着实不容易。”
躺在地上的翊离，冥冥中给人一种厄运缠身的不详之感。
“不过，还是成功了，他会不断在人间转生，直到时间磨掉他最后的烙印，就彻底万无一失了。”
青晏缓了片刻，认真收起手上的半团能量，他总觉得还有用处。
“等一会阵法停了，你将他们丢去人间吧。”他起身准备离去，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得有道理，遇到了终归是不太好的，记得丢远一些。”
九曜恭敬地点头。
凡人爱说一句话——小情侣，一个丢北极，一个丢南极。
他一会就准备照做。
*
北仙域。
上任不久的仙官们，失望地各回各自的洞府了。
因为北方仙帝公冶情失踪了，传闻她在最近一次的镇压无法之地行动中不幸陨落。
旧的北方仙帝回来了，带着大家继续维持仙域运转。
可惜旧仙帝他身体不太好，一年到头里，大多半时间都在九重天阙养伤。
而青莲、玄天以及毕方鸿，不肯放弃，依旧在仙界四处寻找着公冶情和翊离。
只不过，进度堪忧。
时光匆匆流逝，几千年就这样过去了。
*
人界，铁罔城。
一队自极北之地的商队正在匆忙赶路。
他们的马车上，捆着块黑布盖着的巨石，异常神秘。
围观的人，靠近马车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气。
“阿嚏！”揣着手的帮闲李四探着头凑过来，“大人，这是什么好宝贝？”
商队赵管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狗东西，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小心……”
他做了个刀割脖子的手势。
李四缩了缩脖子：“给小的开开眼呗。”
赵管事四下张望，看没什么人注意，缓缓开口：“不怕你知道，这是我从极北寻来的神女像，准备献给幽州王。”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
李四瞪大了眼睛：“神女？这世上有神仙？”
赵管事撇撇嘴：“神仙嘛，没人见过，可是这玄冰里的神女，可真不似人间呀！”
他踢了李四一脚，“快滚！”
李四目光激动，小跑着离开了，准备和自己的老伙计炫耀这个消息。
赵管事松了口气。
他跑商在外五年，才得了这尊神女像，本想献给幽州王某个一官半职。
没成想，再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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