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光霁月,暖阳初晴。缨缨提着小木桶推开门,“懒鬼,起来采雪!”

她穿一身劲装,头束一根红色缎带,推门而入那一刻,裙摆旋落,好似一朵冷蕊薄瓣的花。

“来啦!”纾纾捡起桌边木瓢。

晴后采雪,最妙的是要那花叶上的无根之水,多带药效,清风解毒。收集好后来年煮茶,甜味生香,别有风趣。

“开春后弟弟就得去学堂,到时亲自烹茶替他敬谢师恩,可好?”

“好呀。”纾纾将两眼笑得微弯。

枝头寒梅绽放,树影映掩,少女青葱,韶华正好。

纾纾突觉肩上一沉,脖子也疼得很,忍不住耸眉。

岑湜本是一脸肃色,见她悠悠转醒,换上一席笑容,“不舒服吧?去我帐里睡如何?”

她幻梦方醒,脑中还记着薛琮的模样,只呆呆望着他,直到肩头斗篷滑落,才后知后觉。

床上崔萸琴睡得正熟,卓怜袖自抱着被子猫在一旁。

纾纾扭了扭脖颈,似是落枕。

“来。”他蹲身伸出双手。

细细一看,眼白发红,鬓角散乱,下巴上青色胡茬一层。

“是没睡还是没梳洗?不是去沈姐姐那儿了?”她说着把双臂架在他肩上。

岑湜抱起她,比平时迟钝,跛腿高低之感更甚,“看奏疏一时忘记时辰,苹苹还......”

语未说完,话里人挑帘而入。沈苹苹声比影先,还没看着,劈头盖脸一顿诘问:“你不是说他自有评断,这气就莫名其妙咽下......”

岑湜正抱着纾纾面向而对。

沈苹苹收住话尾,急停步伐,眼睛瞪如葡萄,“陛下,你不是去忙公务?”

纾纾果断拍他背脊,“下来。”

岑湜松开手清清嗓子,“是要去,不放心先来看看。”说着就要遁走。

沈苹苹哪里肯放,拖住他的手回头朝纾纾求救,“你别让他走,说好的作证呢?”

见这架势纾纾心下了然,早晨定是吵过一架,岑湜拧不过她借口逃跑,正巧在这儿撞上。

“怎么这样吵?”卓怜袖被沈苹苹一嗓子喊醒,张眼就是三人头尾拉成一串的场景。

“哎呀!”沈苹苹急一甩袖,三两步赶到卓怜袖跟前“告状”。

耐心听她详述一番,卓怜袖宠笑着将头一摇,“知道了,淑妃已同我解释过。”

“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错了?”她惊讶万分,“真真难以理解,陛下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们就都轻轻揭过?现下罪犯就在此地,人证也有,竟毫不追究?”

她百思不得其解,天子犯法仍与庶民同罪,一劫匪伤了亲王性命,就算他如今是使臣,难道还怕他不成?

“那你待如何?”卓怜袖点点她额心,抬头问岑湜,“陛下可认出察博?”

岑湜此刻倒也不想走了,负手站在中央。他好像是头一次看到三人私下相处,饶是一起向他发难都罢,他想留下来听听。

“是。”

心有定数,卓怜袖放软声调轻声细语哄她,“此事过去多年,陛下伤病已成定局,不论察博过去做了什么,现在是什么身份,都已无法更改。如今他身为外国使臣,我们又要与北貊交好,不能伤了和气,察博早已不是大巍律法能裁断的人。”

她又瞥一眼岑湜,“陛下既一早就认出,却未曾戳破,就是打定不追究的意思。罕罗进犯,外朝还有贼子未除,此时切不可再树敌。若真拿他出气,杖责?砍断一腿?还是处死?又能挽回什么?”

沈苹苹只是爱之深,并不是不通情理,边听边掉眼泪,抽抽噎噎扑进岑湜怀里哭。他揉着她的脑袋轻抚,不忍苛责。

纾纾补上几句,“昨日你差点与他们撕破脸皮,届时见面尴尬,那边怕陛下追究,陛下这边装作不知也有些失面。我调和一番不过是拖延时间,还得看陛下最后决定。”

“什么意思?”

岑湜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还是你们劝得动。”他挑起沈苹苹的脸将涕泪一抹,“你呀,我说的话你总觉得是官腔,是公事,不徇私情,姐姐妹妹劝你就听得进去?”

沈苹苹破涕为笑,红着一张脸道:“那如今怎么办?”

岑湜把她收进怀里安抚,“寻个席面上的机会,我就说不记得,认不出,你也别去败脸面了,道是一场误会罢。”

沈苹苹又撅起嘴巴,她心中还是别扭得很,“那是,我不可能去道歉,饶过他一次。”

此事算在沈苹苹这里过去,几人话毕,帐内忽然沉寂,只听炉上茶水翻滚,壶盖一掀一合。

她忽而想起什么,直身道:“陛下,既然察博欠我们一次人情,不若就选大王子罢,也好谈判。”说完悄悄瞥了瞥卓怜袖。

岑湜纳罕,居然学会以退为进了?

卓怜袖知道她是忌惮格托,怕岑湜真将自己送出去,心里暖意上涌,眼眶不禁微湿。

自那日散席后,她就不曾再单独与岑湜说过话,方望了几眼,没瞧出什么神色。

纾纾看出两人不自在,便起身拉上岑湜,一边笑语盈盈,“适才不是送我去你帐里休息?走吧。”遂对卓怜袖略略点头,让她放心。

帐篷外又飘起细细碎碎的雪花,营地不远处围着几圈人比试箭术,不时欢声雀跃。岑湜牵着她,调皮地往掌心里捏。

“怎么样,我和卓姐姐的默契可好?”

“好极。”岑湜满口应答,面露悦色。

几句不到便已至主帐,映入眼帘的正是案上层层摞摞的卷牍,茶水已凉,砚台里的墨却还是湿的。

纾纾唤来余有庆,吩咐要用清水、剃刀和干净帕子。

“我替你修面吧。”她领着岑湜按在凳上。

原以为他自幼因容貌受辱,更喜蓄髭,没想到习惯剃须。纾纾捏着他白净的脸颊,眯起眼左右一扫,“确实不该留着。”

“嘟囔什么呢?”岑湜搂住她身子,顺势就让人坐在膝上。

“没什么。”她拿起剃刀,犹豫着如何下手。

岑湜笑道:“你可别刮破相,大罪。”

“啧。”她嗔道,手不自觉放下去。还真是有点怕。

“莫慌,我教你。”岑湜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落,“手要稳,另一只手摁住了,最好将肌理撑开,紧一点更好剃。刀片斜放。”

“这样?”

“对,慢一点,多沾清水。”

“你再抬高些。”

......

纾纾将这张白玉面皮理清的时候,身上早起一层薄汗,这活儿她委实不想再做第二遍,黛眉平日受累。

她把剃刀一扔,抓起刚送来的热饼张嘴一咬,满口油香,酱肉肥而不腻,软烂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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