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五公主晚上还有事,姜樾之也没有多待,马车出了五公主府却也没有回靖国公府。

在城南几处商铺转了转,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娘子喝点水吧,跑了这几家店铺也累了吧。”竹沥奉上茶。

姜樾之接过一饮而尽,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姜樾之进屋时,两名侍女站在屋外,并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只觉得今日自家娘子的举动有些莫名。

“这里是哪?”

南星朝外探了探:“娘子,这里好像是玄岩街。”

“这里离悦仙坊很近吧,说起来走了一日,有些饿了,去买些糕点吧。”

两名侍女相视一眼,玄岩街在城西,悦仙坊在城东,南辕北辙何来很近一说。

不过娘子既然这么吩咐了,再远也要去买的。于是连忙吩咐了车夫,去往悦仙坊。

姜樾之今日确实有些心不在焉,那日匆匆一眼分别,她便再也没出门。

心里也许猜到,他大抵是误会了,可她也不能解释些什么,那日的场景就是他所看到的一样。

姜樾之一直在逃避,觉得只要圣旨未下,一切都还没下定论。她闭门不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想逃避。

她望着面前摆着的蜜乳糕和枣泥桂花糕,拿起又放下。

南星:“娘子怎么了,不是说饿了,怎么不吃?”

姜樾之用帕子擦了擦手,忽而想到那夜,她也是这般彷徨。

那人对她说:“姜樾之,我拉你出来。”

结果,谁都没能从那泥潭中挣扎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我接首客那日,你会来么?”

姜樾之耳边忽然响起他这句话,语气恳切带着希冀。

“去青芜坊。”

南星竹沥早有心理准备,掀开车帘,竟然早早的就停在青芜坊口不远处。这里有商铺遮挡,不远处还是间茶肆,便不会引人注意。

“你们。”

南星调皮一笑:“早看出娘子你心不在焉,是为了柳小郎君吧?”

姜樾之心情有些低落:“其实就算来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见见也好,有些误会总是要解开的。”竹沥道。

车门忽而被扣响,车夫通禀:“大娘子,有位郎君找您。”

姜樾之疑惑:“何人?”

“小的不知。”

抱着怀疑的心情,被两名侍女扶着下了马车。

不远处站着一位高瘦清俊的男子,背对着众人。他慢慢转身,玉树兰芝。

“姜大娘子,在下可有幸请您喝杯茶?”

姜樾之:“请问郎君是?”

“一位故人。”

那双眼睛似乎天生就会勾魂,但能看出来他没有恶念。但也不敢保证,他不是一个极会伪装的人。

犹豫再三,姜樾之还是抬脚跟着他进入那家茶肆。

姜樾之多半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在青芜坊前,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的人,还有几个。

但他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姜樾之便跟着他装傻。

茶香氤氲,煮茶之人手法娴熟,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秦笙将茶推到她面前:“请用。”

姜樾之抿了一口:“上好的青城雪芽,没想到这般其貌不扬的茶肆还有这等极品。”

二人单独选了一间雅座,周遭安静得只有炉上煮着的茶水咕噜噜地冒着泡。

“鄙人不才,招待贵客自然要用最好的茶。这是在下私藏,特拿来邀您品尝。姜大娘子果真见多识广,一尝便知这是青城雪芽。”

姜樾之沉默片刻,这是她阿娘最喜欢的茶。

“你寻我来,总不会是为了单单请我喝茶的吧?”

秦笙一笑:“是,我见你马车在外停滞已久,心中大抵也明白你内心的犹豫和纠结。于是斗胆请你一叙,说不定能解你心中的困境。”

“哦?请问坊主有何高见?”姜樾之打开天窗说亮话。

秦笙怔愣片刻,轻哧:“你果然很聪明。”

“恭维的话,大可不必说了,有什么事还请坊主直言。”

秦笙双手叠在身前,正色道:“我是替人来传话的。”

姜樾之不安地握着双手,听他道:“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这是他亲口说的?”

秦笙道:“是。”

姜樾之淡淡一笑:“好,很好,你回去告诉他,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你而言,他不过是个过客。你有光明大好的前途,不该沾染尘埃。”

姜樾之起身,背过身去:“尘埃?是你将他比作尘埃,还是他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只是尘埃?”

秦笙抬首看着那道背影,与多年前的那个人渐渐重合。

“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我成全他便是。”

雅间屏风后,一道人影微微颤动。

秦笙不动如山:“你爱他么?”

她的背影闻言一颤,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敢去想。

可就是因为她不敢去想,反而说明了答案,不是么?

“不爱,我视他为知己。”

秦笙闻言,忍不住发出嘲笑声,回荡在整个雅间。

“知己,哈哈哈,知己。”秦笙笑出了眼泪,“好一个知己。”

姜樾之沉默着,屏风后面那个身影也沉默了,短短两个字,说尽多少绝情和口是心非。

“你今日来找他,想同他说什么?”

“我……”这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他接客之后,便不配做您姜大娘子的知己了。还是,他日日留宿美人床榻,做尽卑躬屈膝讨好贵人的事,骨子里那份固执顽强荡然无存的时候,您就再也看不起他了,对么?”

“他从高处坠落,满身脏污的时候,倒不辱没尘埃二字了。”秦笙自嘲着,笑的是柳时暮,也是他自己。

他的首客是惠安公主,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已经再也记不起来了。他曾经也是众星捧月,谁都想摘下的高岭之花。而后变成路边的野花,仍人采撷。

一次沉沦,万劫不复。

“你回去吧,他不会见你的。”

秦笙将那好茶当做酒一般喝,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人好似醉了。

姜樾之抬步就要离开,后头的人再次唤住了她:“我给你个机会。”

姜樾之悠悠回头,并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回去就知道了。”

姜樾之垂眸,踏出了雅间。

等人走远后,秦笙再次发出一声自嘲:“姜樾之啊姜樾之,你可一定要像你阿娘一样绝情,才对我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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