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夷宁不会甘心,舒梅也不会甘心,赵振更加不甘心,明明前几日才见过的心上人,转头就传来噩耗。
赵振家世并不复杂,年轻时家中为了供他读书,家中变卖了所有的东西。他高中那年本是喜事,却碰上了百年难遇的旱灾,无粮无水,被活活饿死在家中。赵振一心埋头苦读,等他快马加鞭赶回家中时,父母早已下葬半月有余。
仕途并没有赵振想的平稳,他无名无势,只能从一个小小的杂官做起。他抱着一腔热血在官府里闯荡,借着官家饭讨了个娘子回家,没曾想娘子难产而死,孩子也没保住。此后他便一人,直到他调派至遂农,成为了一个油嘴滑舌的官。
男人一生所追求的无非就是女人、金钱和地位,赵振一心想要往上爬,却无人扶持,在知县这位置上久居七年。初到遂农,巴结他的不在少数,那些人想尽了办法给他送礼送钱,只为他能在城中优待自己,那时的赵振还算个好官。
后来送礼的人多了,就算赵振一分未收,却还是有不堪的传言进他的耳里。偏袒贼人、维护商户,甚至演变到买凶杀人,他的名声几乎是一夜之间被毁。可赵振到遂农的这一年里,翻修土路、帮助农户,一桩桩一件件的好事记录在案,官家不会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名头就让他离开遂农,但最后也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遇见舒梅是一个意外,那日赵振梦见妻子,喝的烂醉如泥,深夜在街上乱窜。舒梅那日告假回家,在路上遇见鬼鬼祟祟的赵振,以为他是毛头小贼,正提防着便看清了那人的脸。
舒梅扶着赵振席地而坐,朦胧间他瞧见了和娘子相差无几的脸,二话不说便亲了上去。那日她告假就是因遭遇了客官的骚扰与威胁,想着城中传闻,若是自己能与赵振有私情,便也算有个靠山。
“原来如此,两人都是互相利用罢了,算不得真心。”周肃之道,“可既没有真心,为何会被杀人灭口,惨遭抛尸?”
“其实小的见赵知县私下收过钱财。”说话的是负责收拾衙门的茅厕的粪夫,“小的这工事遭人唾弃,多是在深夜进行。官府有人值守,小的都是从后门入茅厕。可那日小的敲门许久都未见应答,只能放下东西绕去前院,这才意外瞧见知县这事儿。”
“可有瞧见收的什么?”
粪夫面露难色:“这小的就不知了,小的就算瞧见也不敢多言,更何况是打听此事。小的就是一介粪夫,赵知县这事儿去街上随便抓个老人一问便知,这些都不算是秘密。”
“可还有别的事相告?”
“没了没了,小的在衙门干这等差事已有七年之久,所见所闻并不多,若非王爷相问,小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退下吧。”李昭澜挥手,周肃之顺势递上几块银子,粪夫捧着银子连连磕头道谢,离开了巷子。
今日清晨,邓夷宁又撇下三人独自外出,直到晌午才堪堪露面,回来一身臭气,熏得周肃之连连干呕。
晨时出门她就未着平日的花衣裳,而是一身深色便衣,高耸的马尾在身后一摇一摆的,活脱一个俊美小娘君。下人们伺候她更衣沐浴,足足一个时辰才将身上那股臭味洗净,等她落座才盘问个一清二楚。
“说来也巧,从一家布庄出来后便瞧见清晨出工的粪夫。他们上工时日特殊,不是清晨便是深夜,这时辰出工的人不多,最是能瞧见什么可疑之人。我也就是碰个运气上前询问,这才得知衙门茅房那些事全都是由他们打点的,可我提出想见一见那人,便一直吱吱呜呜,半天说不清楚。”
“那将军也不能钻粪——这到底是去了何处,怎会如此恶臭?”熏香架在桌上,靠近周肃之,可他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一个劲拍打着胸口。
邓夷宁自觉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意外,跟踪时险些暴露,那院子狭小,尚且摸不清路,这才打翻了一桶粪水。”
“此事交与本殿,王妃今日且在家中休息。”
邓夷宁眼神躲闪:“不必,我想再去一次芙仙院,此地以女子身份出入不惹眼,晚膳不必等我。妾身劳累半日,加之刚洗沐,此时困意来袭,便先行告退,告辞。”
她一离开,周肃之就巴巴地凑近李昭澜,嘴上也没个把门:“你又强吻将军了?”
“滚。”
周肃之吃了个闭门羹,摸着鼻子后退至原位。
三人之中也就李昭澜有了婚配,其余两个都是老光棍一个,别说娶妻了,就连亲近的姑娘都没有。季淮书那桩婚事也遭到对方姑娘的反对,说是打死不嫁,他本人倒是不言不语,全凭他叔父做主。
李昭澜在外的名声虽臭,可平心而论,他在婚配之前都未拉过那些姑娘的手,昨夜之举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而今她如此做派,定是生他的气。
“不喜首饰也不喜衣裙,也不能就送糕点吧?”李昭澜喃喃自语。
季淮书见他苦恼,替他出了个主意:“那日切磋前,我瞧着将军盯着我的佩剑迟迟离不开眼,殿下若是想哄回将军,不如就送一把上好的玄铁佩剑,就算不能日日佩戴出街,放在屋内观赏也甚是不错。”
“玄铁剑?季寺卿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咱们三殿下供在宫里的那把便是玄铁所铸,那可那是圣上亲赐,哪有季寺卿所说的那么容易。再者,你这把精铁所造长剑能成功已是不易,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精铁,搁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周肃之鄙夷地看着他,若不是上次他有伤在身,二人比试定是他占上风,说不定还能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李昭澜倒是将这话听了进去,捉摸着要不直接回宫将那把剑取出送她。周肃之见他如此表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他的思绪。
“别听他乱说,若你真给将军弄一把玄铁剑,你让太后娘娘怎么看她?铸剑造反还是逼宫?什么馊主意,万万不可。咱们私下唤一声王妃将军已然有违行规,更别说她一女子出行有丫鬟相伴、侍卫相护,还得佩剑出街,难道不扎眼?若被有心之人瞧去,污言秽语传入宫中,传进太子耳里,太后娘娘耳里,你让她怎么活?她能活吗?”
“是我失言,殿下莫怪。”季淮书立刻起身躬身行礼,连连致歉。
“无妨,都是随口一言,本殿自不会放在心上,但周公子所言不错,是我思虑迫切,竟忘了她身份特殊。”李昭澜不知想起了什么,竟对着周肃之笑了一声,“你今日倒是思绪敏捷,我二人成婚不久,将军确实从我这讨走过一柄短刀,但那短刀也只比军中所用枪械好上一些,只是样子独特了些。等回大宣,倒是可以让宫中铁匠锻造一柄贴身利刃傍身所用。”
三人在房中聊得热火朝天,邓夷宁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等她醒来时,家中果真没了那几人的身影。她换了身女儿家的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领着李昭澜留在枕边的令牌前往芙仙院。
那老鸨远远就瞧见邓夷宁站在芙仙院正厅之中,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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